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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泷抬抬下巴,示意她跟上。 她跟在秦泷身后出了阁楼,浑浊贴着地缝,如蛇般溜在她跟秦泷中间。 大年三十,周遭的孤魂野鬼也都在过年,阴气中带着蜡烛燃烧的味道,甚至有些孤魂野鬼穿着一身现代的衣服拎着个大灯笼,三三两两地飘过。 许多鬼见到秦泷都下意识地弯腰。 秦泷抬高下颚,一派高贵冷。 婚礼礼堂本该是一片喜庆,但还没靠近那座礼堂,就看到笼罩在礼堂周围的黑气,那是怨气聚集而成的,这时她跟秦泷的脚下踩着踩着竟然发现满地的头发,在靠近礼堂大门的位置,一个白皙的头颅缓缓挪动。 她心下一紧,正准备上去。 一双枯老的脚比她快,一脚便踩到那个头颅上,小宝发出尖细的啾的一声,她扑过去,死死地抱着浑浊的脚,仰头,哀求道,“浑浊,求求你,别伤害它,它不懂事,我会教它的。” “走开!”浑浊脚一掀,将她掀翻在地。 小宝这时才看到萧半离,笑眯了眼喊道,“mama~~爸爸~~噗!”一滩带着青色的血从小宝的嘴里喷了出来。 染绿了浑浊的脚。 她的心脏一停。 秦泷上前,一把将小宝从浑浊的脚下抢了过来,可是小宝已经失去了声音,头颅上开了一个大洞,那个洞,是浑浊踩穿的那一个。 “小宝!!”她猛地大叫,凄惨的声音震得周围的怨气又浓了几分。 她不敢相信浑浊刚刚踩了,他真的用力地踩穿了小宝的头颅,她死死地看着浑浊,“浑浊,你说了,你会留他的!” “萧半离,你别忘了,是我赐你永生,是我给你健康,你有求于我,对我所做的一切你还敢指手画脚?”浑浊张开獠牙,逼近她,将她撞得倒退了几步,她跌坐在地上。 浑浊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神情冷硬。 秦泷喊道,“够了,小宝死不了,萧半离,你快点进去把那条残魄收回来!” 她哆嗦着腿站起来,对上浑浊的脸,浑浊冷眼扫了她,便转头贴着地面朝礼堂飞去。 她看了眼秦泷怀里的小宝,眼眸溢满了泪水,她狠狠擦了一把,说道,“帮我看好小宝,我很快回来。” 秦泷点头,低声道,“快去快回,多听……浑浊的话。” “嗯。” 说罢她朝礼堂跑去。 礼堂里阴气很重,几乎每个人的头顶都站着一只孤魂野鬼,它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唯独杨简跟萧笑那里,一片干净。 想到杨简身上那浓郁的生气,就连进了她身体的鬼魂都能逼走,就能明白为何这些鬼魂不敢靠近他。 她收回视线,把眼神落在正在向神父立誓的陈启林身上。 他的身后贴着一具人影,那具人影有一个尾巴,那条尾巴正是她当初收走的残魄。 陈启林的脸色从刚刚的笑得极为灿烂,到如今的惨灰色,并且总动不动就看向肩头,好似肩头有什么东西似的。 实际他是冷的。 他浑身都发冷,明明刚刚还很暖和,现在却冷得如冰窖。 浑浊推了她一把。 她来到陈启林的跟前。 对上那具人影。 那张当初还算很帅的脸如今四分五裂,脸上沾上了尸斑,它眯起眼看着萧半离,许久之后它冷冷一笑,“我认识你,你之前被我泡在水里,差点残废,还收走了我的魂魄。” “对不起,你的案子不好处理,这个人……太厉害。”她指着它笼罩着的陈启林。 “呵,你们压根就不想帮我,我知道,你们怎么敢得罪他?他现在什么都有了,还能恢复正常生活跟一个女人结婚,而且又成了瑞星的股东,他可谓是春风得意啊,可我呢?哈哈哈哈哈当初这股份是我的!!我本来是收购来送给他的!!可他怎么做?他害我死了!!” 它惨笑大喊的声音震动了整个礼堂,一条条孤魂野鬼全都裂开带着黑血的牙齿,冲向陈启林! 陈启林猛地跪倒在地上,下面坐着人都吓了一跳,新娘更不用说,扶着陈启林不停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浑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打他天灵盖,把那残魄收回来,我们便可以走了。” 她看着还在疯笑的人影,心口一阵疼痛,这世间,总是好人短命,坏人遗千年,但现下她却不敢违背浑浊的话,只能抬起手臂。 可下一秒,手臂被浑浊用力打下。 他的声音一阵混乱,“不好,地府的阴差来了,走!”说罢就扯着她往后跑,她看着那具人影还在疯笑,而陈启林则躺在地上一直抽搐,她朝那人影大喊道,“你要报仇吗?你要的话就跟我走,跟我走,地府的阴差来了你会被抓走的。” 那具人影明显已经感到身后迎来的阴风。 听到她话,他迟疑了一下,等她跟浑浊快进入夹缝界了,它便飞奔过来,她翻转手心让那整条魂魄飞入她手心。 浑浊冷冷一笑,但没有阻止。 便带着她遁地从夹缝界里跑去。 那群阴差被孤魂野鬼挡着,一时看不到作恶的鬼魂。 坐在位置上的杨简,起身,朝外走去,穿过一墙,翩翩男子成了一团黑气。 地上跪着黑无常白无常,脸上都是一副认罪的神情。 黑气并没有生气,只冷冷道,“寻不到他所在的位置?” 黑无常头低了几分,应道,“是,是感觉到他的气息,但萧半离脸上确实戴着半生。” 黑气冷哼,“我的长相思戴着半生有何怕,我是要你们将他找出来!” “是!!”黑无常白无常头又低了几分。 回到阁楼,她跌坐在地上,手心里的那抹人影窜来窜去,试图从她掌心挣脱,秦泷啧道,“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她放了那具人影。 人影直直地站在她的面前,秦泷愣了一下,“哟,带了个男人回来。” 那具人影对这处地方表现出好奇。 她则没心情去搭理他,只急忙低头查看小宝,只见小宝飘在浴缸里,眼睛半闭着,似乎沉睡着。 她的心里,对浑浊起了些恨意,但又觉得没资格恨浑浊,心情尤为复杂,半天都不敢看浑浊。 浑浊似乎也没心情理她。 走到那人影面前道,“你是要那个男人落网对吗?” 那人影冷笑,“是啊,又是你啊,上次也是你答应我的,可是你似乎半点都不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