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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看见!”姬玄冰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傻子,当着别人的面跳海,是特地从家里的通道走的,我还锁了门。” 他这么聪明,怎么会随便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起初的时候会在江潮生面前露馅,但是因为对方是他心心念念的恩公。 江潮生顺着他的话道:“那不就是了,别人都知道安王妃在琼洲城,跟在我身边的自然不会是安王妃。” “那……那怎么办?”姬玄冰本来想说,那我回去好了,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他好不容易过来的,哪怕是江潮生,也别想随便糊弄一下就让他回去独守空闺!小鱼崽还在肚子里就算出生了指不定还要在蛋里待很久,根本没有办法陪伴他。 江潮生道:“不怎么办,我替你打扮一番,你换身衣裳,跟着我就是,只是让你跟在我身边,暂且以近侍的身份,免得有其他人打你的主意。” 他作为名义上皇帝的儿子,老皇帝驾鹤西去,他们这些子嗣肯定是要守灵长跪的,家眷也免不了辛苦,江潮生用了原主的身份,自然要承担原主的义务,他说:“宫里规矩多,我还要顾及母亲和兄长,不能胡来,到时候万一需要下跪,可能要跪上不短时间,你若是王妃,还得跟着我一起跪。” 姬玄冰闻言,很不服气道:“那就一起跪嘛,你少瞧不起我。” 江潮生道:“可我舍不得。” 姬玄冰被他温柔潋滟的眼睛看着,脸慢慢红成了大番茄:“那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吃苦嘛。” 江潮生道:“京都乱着呢,若是有人知道你是我妻子,我怕一眨眼,你就被人捉走了,等我们一起平安离开京都的时候,我再把你介绍给母亲和兄长。” 他握住凶巴巴小鲛人的手,轻轻的在对方的掌心划了划:“在外头你扮近侍伺候我,关起门来,我伺候你好不好?” 姬玄冰本来还想再坚持一下,这哪里还扛得住,一下子举起白旗投降,“好……我都听夫君的。” 外面的乌云又散了,雷霆也停了,海面上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船员们一直担心路上出意外,结果他们意外的顺利,路上走的时候都是顺风,有海波推动,原本的行程还缩短了几日。 只有江潮生知道,他们一路走的这么顺畅,都是托姬玄冰的福。下船的时候,姬玄冰换了身装扮,他的一头蓝发被江潮生用染发剂染过了,变成了并不起眼的一头青丝,江潮生还给他编了发,用自己以前的旧衣改了改,把姬玄冰白净的脸蛋涂黑了些,因为没有合适的美瞳,他干脆给姬玄冰缝了个特殊的眼罩,半边眼罩,半边头发遮着眼。 他们赶的急,江潮生一来就匆匆奔赴宫中,不管怎么样,得先去皇帝跟前哭一阵。 皇宫里已经架起了灵堂,到处都是黑和白,江潮生还没靠近了,就能在远处听到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但是这哭声里到底有没有真情,只有哭的人自己知道。 江潮生一来,就直接来了个大滑跪,把装着皇帝尸体的棺材板装开一截,他看了眼棺材里的脸,的确是记忆里的老皇帝,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就趴在棺材边上悲痛欲绝的哭起来,“父皇,孩儿不孝,竟然来晚了一步!早知如此,说什么孩儿也不会离开京城!” 江潮生用袖子抹了把眼睛,铁骨铮铮的男儿顿时双眼通红,眼泪从这张俊美的脸上滑落,教人看了只感叹他的孝顺,一时间也没有人记得他的冒犯。为人子嗣的想要看一眼死去的生父,本来也不能说是冒犯。 江潮生哭得很让人动容,他毕竟是男子,不像娇滴滴的宫妃哭得那么梨花带雨,让人心疼,实际上他哭的很克制,没有泪涕横流,甚至可以说是在强行忍着眼泪,可谁见了都不会觉得他虚伪,反而要感叹赤子之心。 皇帝生了那么多孩子,也不是个个都容貌出众,虽然也跟着哭,可是干巴巴的,就是比江潮生差上许多,哪怕是一直以来在皇帝病床跟前的太子,也感觉差了那么点东西。 江潮生最后也没有跪着守灵,因为他情绪起伏太大,竟然直接在皇帝灵前哭得晕厥过去,直接被人抬了下去。哪怕皇太子有心留人,也不可能让一个昏过去的人留着守灵。 听了太医说的诊断,宫里人私下都在传:“安王真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们窃窃私语:“看安王模样,当初谋反的事情应当另有隐情。” “你们都退下去,这里有我照顾安王就够了。”跟着江潮生一起进宫的侍从有着和他样貌完全不符的好嗓子。 他的嗓音似乎具有独特的魔力,本来这不完全符合规矩,可是听到他的话,其他宫人都下意识听话退了出去。 小侍从把毛巾放进水中,温凉的水起了一层薄冰,他拿着冰过的毛巾细细的擦着安王的脸,才擦了没两下,纤细的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辛苦。” 他没有宫里妃嫔那种说哭就哭的本事,哭成先前那种状态,全靠袖子里藏的洋葱的功劳,还别说,这个洋葱还挺辛辣的。 江潮生捉住姬玄冰的手,在对方的手心写了几个字:中毒而亡。 在原著中,老皇帝还没有这么快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对方提前死掉了。 江潮生原本也没有打算完全依靠自己的记忆,不过这次前来,他很肯定,老皇帝绝对不是病死,而是中毒身亡。而且这个毒不是急性的,属于慢性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