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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片刻,她突生出了不少的委屈和窘迫。 内心还像是被青荔枝染了汁, 酸酸涩涩的。 一个开诚布公的刑场。 先动手的是她自己。 也是, 是谁整天一门心思的变着花样给人带早餐的? 要说没别的想法, 她自己都不会信。 怎么办?太难捱了! 顾臣喝了口豆浆,喉结微动,顿下动作, 瞥眼看过默不作声僵坐在左手边的人。 她视线没有焦距的放在那份被她拾起的资料上, 安静的要命。 眨着眼睛,像牵线的木偶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臣忽的凑近, 说话间喷洒在她后耳根的气息撩的人从后勃颈一路麻到了脊椎骨。 “上班时间,又跑神——”他声音低低的,就在耳侧。 余飞飞呼吸一滞, 抬起眼看了下人。他虽只碰到了自己的发丝,可她感觉像是被抚了半边脸。热热的,从耳根蔓延灼烧。 “没,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她胡乱的将刚刚的那份资料扶正,然后说:“在、在看资料。”深呼口气, 那她也装好了, 不然这同事, 这上下级, 还怎么处? 可她纵然想装, 依旧不够坦然, 脑袋里乱乱的。 他什么都知道, 可现在这样,分明是对你没意思啊余飞飞!她心里酸涩难过又难堪的有点想哭。 顾臣看了眼人红透的耳廓,和泛红的眼尾,心潮微涌。 ...... 装也是门技术活,各自内心分明,还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可真不容易。 在余飞飞看来,他们从早晨,一直装到了下午下班时间。 一起坐电梯,一起下电梯,一起出了产业大厦。 她在想着,这艰难的一天,终于装到头了的时候,准备抬脚去打车的时候,却被人鬼使神差的给喊住了。 顾臣说了句在这儿等下,我去取车,她还真就言听计从的待在了那儿。 他取了车回来,降下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探头冲她说:“上车!” 然后,她就上了车。 仿佛自然而然。 余飞飞安静的坐在车上,下意识不由得轻舔了下唇,干咽了下喉咙。表面安静如鸡,内心却如百抓挠心似的不自在。 她内心有一百个疑问,但一个都问不出口。 比如,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他的?他为什么偏偏今天要送自己回去?他知道自己喜欢他,那这么做,是不是他也...... 再比如,早餐她要不要继续带? 但最后,这些都化为了一声嗟叹,被闷咽进了肚子里。 车行驶的,像一个漫长的世纪。 她闷到最后,就只闷出来了一声谢谢。 扳了下车门把手,是锁着的,她不由得去看他。 顾臣食指敲了下方向盘,盯着她停了两秒,方才摁解了锁,淡笑踟躇说了句:“明天见。” 对啊,她们明天还能见,又不急于这一时。 可她心依然就像在火碳上炙烤一样,让人焦灼不得安逸。 晚上吃饭,喝了一碗白粥,周添煮的。 问她今天怎么吃这么少,装什么淑女。 她听到懊丧的问她:“你意思是说,我不够淑女。” 周添:“......” 周添追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谁说你了还是怎么了?” 她说没有。 晚上睡觉,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最后,突然想到她下车时候顾臣是不是跟自己说了句话? 夜深人静她方才想到,她走的太急,慌里慌张的,所以他说的什么都没听怎么清。 只听清了三个字:飞飞鱼。前面两个字没听清。 那是晚安飞飞鱼,还是再见飞飞鱼?可晚安跟再见,好像也错不了多少。你咬文嚼字个什么劲。 - 第二天,她照常给人带了早餐。 是最起初那家的青团,和一包酸牛奶。 依旧是那个时间点来,但是这次顾臣更早,她刚立在门口,正准备去推门,门就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 顾臣少有的,带了副金丝边框眼镜。 很斯文败类的那种。衬衫开了两颗扣,锁骨稍显,有着极致的诱惑力。她不着痕迹的多看了两眼,真被诱惑到了。 他往里很自然的偏了偏头: “进来!” 余飞飞梦游似的,脚踩棉花,软绵绵的,就这么被诱惑着,进去了他的门。 思来想去,早餐还是要带的。 出于私人报答抑或是工作,领导说想,总不能不给人带吧。 她用一整晚的时间,辗转反侧,然后找出了无数种理由,顺服了自己。 “今天是青团!” 她故作轻松坦然,将早餐高高拎起,俏皮的在人眼前晃着。让自己尽量显得如他刚刚那样般自然。 顾臣一手插着裤袋,看人的眸光渐沉,眼角微微弯起,表情忍笑,她用力过猛,他也有被对方可爱到。 “那只手拎的什么?” 余飞飞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又将另一只手的袋子高高拎起,“哦,对,还有酸奶。”所以,她可真是个合格的知恩图报的好青年,她心里赞叹! 顾臣从口袋抽出手,顺势握住在眼跟前晃动的手腕,将人往里拽了拽,附身靠前,将她身后的门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