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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谢璟深在他边上闭着眼睛并没有熟睡,所以怀里的人挣扎着起来时,他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白行歌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大口喘着气,一只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头,眼里布满了痛苦之色。 谢璟深第一次见到白行歌这副模样,语气加重了几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行歌抓住他想要扶住自己的手没有回话,倒不如说那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痛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靠着本能的反应去做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他的力道重得直接在谢璟深手上抓出了血痕,可谢璟深却没有出声,只任由他抓着。 黑暗中,谢璟深似乎感觉到房里还有另一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朝着角落的方向看去,发现阴暗的房间一角,正站着一道人影,从身形来看,很像是的女人。只是她的身影看起来十分模糊,仿佛像是一坨混乱的东西,时而是女人,时而又像是变成其他的东西。 等他定睛看清对方的长相时,心下一震,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带着怀疑的呢喃:“娘……?” 谢璟深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还是被他亲眼看着,在床上因为剧毒而痛苦身亡。她的死相非常难看,七窍流血,眼珠子因为痛苦狰狞而微微凸出,黑色的血沾满了床单和地板。 她喝下了以为是心爱之人熬出来的甜汤,却没想到会是一碗送她上黄泉路的毒汤。 自那之后,谢璟深就再没机会见过他母亲。当初听说了白行歌见过穆昭阳娘亲的事,甚至是在他能看见鬼灵后的时间里,他也偶然撞见过对方几回,却唯独没见过自己的亲娘。他和穆昭阳的母亲短短聊过几句,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她是否见过自己的母亲。 如今突然看见,他却只觉得恍惚,一切看起来是如此不真实。 一声突然自身边响起的冷笑将他思绪拉回,他转头看向白行歌,正忧心他的身体情况,却见他正用冰冷得出奇的视线看着角落的鬼影。“谢璟深,能告诉我你见到的鬼灵是谁吗?”白行歌问道,声线里透着一丝冷漠。 谢璟深顿了顿,回答:“我,我觉得我好像见到了我娘。” 却听白行歌轻笑:“呵,果然如此。”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传说中的无相鬼竟然存在。” 无相鬼,顾名思义,是一缕集许多阴暗邪念怨气而缠上的一种邪物。在见到它之前,白行歌一直以为它只存在于传说。据闻它并没有固定的形象,所有见到它的人,都会把它主动转化成心里最思念最在意的亡故之人。 角落的鬼影阴森森地将嘴角往上扬出了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容仿佛在她脸上形成巨大的裂痕,看起来有些骇人。她眼神一凛,身影一闪便趁着白行歌还处于痛苦之中时朝他和谢璟深的方向扑去。 电光石火间,房门忽然被人用力从外面踹开。 只见一个泛着银光的小东西从房外的方向被投掷了进来,挡在白行歌他们与无相鬼之间,在落地之前不偏不倚地与冲撞着的恶魂相撞。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白行歌甚至没来得及转头探看来人的身份,只听得见那突然跳进来的东西与无相鬼相撞后响起了一道清脆又柔和的铃音,试图袭击他们的无相鬼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击退,撞入墙里之后消失。 然后暂时没再回来。 而空中的那一物失去支撑后咔哒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两半,小小的珠子从破开的容器里滚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吧唧吧唧吧唧 第一百零三章 “看样子, 我来得还挺及时。” 说话人的声音称得上温文尔雅,白行歌忍不住被它吸引,转头朝房外的方向看去。 夜深了, 季君延把所有的侍卫都安排在宫殿周围,还有大小殿等地方, 唯独知道他睡觉的时候爱清静, 倒没有直接让侍卫守在他门口。但据他所知,凡能够通往他房间的通道口,都会有侍卫看守。 谢璟深能进来是他早趁着下午那些侍卫们上岗前就已经偷偷溜了进来, 至于眼前这个男子—— 白行歌一眼就看穿了他周身通透的灵气, 而且那种灵气的清澈程度与气息, 竟让他感到一种熟悉感。 和璃国出来的人特别像, 和他……也很相似。 对方身上每走一步都会闹出点铃铛声, 但不吵, 反而每一声都有平静人心的作用。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痛在听见那些铃声之后, 舒缓了许多。 这让白行歌忍不住在见到眼前这位衣冠楚楚,服饰举止优雅又英俊的男人的第一眼, 就对他心生极大的好感。 白行歌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谢璟深的眼睛, 他不高兴地抿着嘴,伸手将他的头侧转面向自己, 打断了他紧盯着入室的男人舍不得挪开的视线。 “再看下去我就要亲你了。”谢璟深低声故意在他耳边威胁道。 白行歌哭笑不得:“你别误会了。” “朔国国师,白行歌?”男人走到他们附近, 把碎裂的银铃捡起后,视线又落到了白行歌身上。 白行歌发现,对方的眼睛颜色也有些异于常人,是与他相似的灰, 但比他更要深上些许。 他心里微微一动,将藏于元神中的灵界法器取了出来,展示到对方面前:“此物,莫非是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