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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愣了愣,小声回答:“国师大人在房里,刚刚给他喝完药,小的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房里看书。” 平安说的是白行歌平日里睡觉用的房间,季君延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往房间的方向过去。 房门没有合上,灯火从里面透了出来,季君延远远就能见到房内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的白衣人影。 激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缓,他也随即放慢了脚步,直到进入白行歌的房间。他伸手像从前那样免去了白行歌的礼,后者又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书,边看边淡声问了他一句:“醒了?” 白行歌的声音很轻,季君延并没有注意到他声音底下的些许沙哑,只奇怪地问:“阿歌,朕不是让你去试婚服?你挑得怎么样了?” “挑好了,在那里。”白行歌随手朝床边的方向指了指,大红色折叠整齐的男式婚服安静地躺在那里,衣袍上绣着的彩色的,嬉闹中的花鸟图充满了生气。 是个季君延感到有点意外的款式,不过转念一想,白行歌很可能只是随手选了一套,试了觉得合身就定下了。他心里清楚,白行歌并不接受这一场婚事。 可作为帝王,季君延向来只做他想做的事。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人能够拒绝。更何况白行歌在外面招惹的人让他感到十分不安,只有把名分定下,把人要到手,他才觉得安心。 见到他还乖乖待在宫里,季君延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怎么挑好的时候,没出来给朕看?” 白行歌看了他一眼,放低了声音说:“陛下睡着了,微臣见陛下似乎很累,便没有为了这点小事把您吵醒。反正不过是穿一天的婚服,也没什么好看的,若想看明日一样能见着,只要合身就行。” 季君延无法从白行歌的表情上看出异常,而且皇宫里周围一切如常,他稍微放下了戒心,心中一痒想伸手抱人。可白行歌对他实在防备得很,他刚有动作,白行歌就立刻站起身避开了他,甚至开始冷淡地下逐客令:“时候不早,微臣是歇息了,陛下也早点回宫休息吧。” 几日相处下来,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培养多少,反而好像变得更加疏离,白行歌都开始以臣自称了。 季君延心里憋屈着,若不是今天下午不小心睡着,落下许多必须处理完的公务没搞定,他都想直接强行在白行歌这里留宿了。可惜不行,而且明日大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只能嘱咐了白行歌一声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白行歌在季君延彻底离开他的宫殿后才敢松下紧绷的身体,松了口气没让季君延发现任何不对来。这么一放松,被谢璟深折腾了一天的身子又开始感到酸疼。他特别害怕季君延忽然心血来潮想要给他身体做检查,那肯定会发现谢璟深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印记。 因为他的阻止还有出于不要那么快刺激到季君延的考量,谢璟深忍着自己蠢蠢作祟的占有欲没有在他身体显眼的地方弄出明显的印痕,但避无可避的,身上被衣服遮蔽的部分,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 白行歌默默在心里把谢璟深那狗蛋念叨了一遍,才熄了灯,揉着自己发酸的腰上了床。才躺下没多久,他甚至还没睡着,熟悉的味道又悄悄窜入他的被窝。 察觉到方才不知道躲在哪一处没被季君延发现的家伙又爬上他的床铺,白行歌警告地抓住他搂着自己的手:“别闹了,不是说明天还有事情要办?” 谢璟深他们的计划是趁着明日大婚的时候制造出sao乱,然后把他劫走,下午是提前来找他要他先做好准备来着,结果就顺便做了其他事。白行歌是真被他闹得精疲力尽,外加他今日戏特别多,白行歌觉得他经历的疲倦是往日的双倍。 谢璟深反倒是好像爱上了这种玩法,仿佛突然被点通了什么。 “不闹你,就是不放心,我担心狗皇帝夜半趁你熟睡时偷跑进来。”谢璟深声音沉闷地说着,又把人往怀里塞了塞,抱得更紧了。 白行歌躺在他身边,身上沾染的寒意逐渐退去,暖呼呼得困意袭卷上来,声音微弱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混账么?” 被白行歌给说了一顿的谢璟深反而愉悦地笑了笑,微微起身低头看着他,长发落到白行歌脸上,挠得他脸颊有些发痒,无奈地抓了一把在手里把玩:“生气了?” “你如果说的是结婚的事,那确实。”谢璟深低声说道,视线认真地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就这样看了许久,看得白行歌眼皮又开始打架,谢璟深才突然轻轻撩开他额前与鬓边的头发,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担忧:“你怎么了?我觉得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好像把自己的身体弄得越来越差了。” 白行歌微微一愣,没想到他那点不适也能被谢璟深发现。可他不想让他太担心,就说:“是吧,我的解药不在身边,自然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 谢璟深感受到他回答中的敷衍,只能泄愤般地咬了咬他的耳朵,把人弄得难受了,才舍得放开:“你先睡,我就陪你一会儿,然后去与其他人汇合。” 白行歌应了一声,在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的情况下,很快就倍感心安地睡了过去。 夜晚的梦似乎已经成了日常,再次见到那个女鬼的时候,白行歌一点也不意外。这一次对方直接拿着匕首刺向了他的头,他想要阻止,可梦里的身体依然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对方的刀子往自己身上落下,再次被剧烈的疼痛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