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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戎公主眨了眨眼,柔声道:“……怎么,你想让我做女戎王?”

    典不识点头,大言不惭地道:“不错。”

    戎公主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为何?”

    典不识哼了一声:“我只是想,若你做了女戎王,我再把你按在榻上,像之前那般逍遥个三天三夜,想必更为有趣。”

    戎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典不识道:“到时候不如给我封个号,也好我出去在天下人面前露脸。”

    戎公主问:“你要什么封号?”

    典不识说:“封我为干王。”

    戎公主笑做了一团,脸上神采飞扬,相比之下田榕的脸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典不识对田榕道:“公主说了,要做女戎王,你把这话带给汉王,问他意下如何。”

    田榕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这就去。”说着田榕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帐外走了。

    戎公主笑嘻嘻地对典不识说:“你看,你可把他吓坏了,他原本圆圆嫩嫩的脸上,倒是红了一片呢。”

    典不识道:“你不知道,我从前在中原的时候,说话行事,总是吓着人,因此拘谨。如今来了戎地,倒是开怀许多,还有佳人在怀,我也总算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

    “女戎王之议,你是认真的?”戎公主拿眼睛瞟着典不识。

    典不识抓住了戎公主四处游走的指尖,道:“自然是真的,谁挡着你的路了,我帮你杀谁。”

    戎公主笑道:“我若是当了戎王,便要招入许多美青年,你能乐意?”

    典不识再次把戎公主推在褥上:“只要你还有这个力气……”

    第139章

    田榕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渔阳,一路上满目的残兵败甲,戎人尸首,渔阳城内更是嘈杂,四处都是义军伤兵,军医仍在救治。遇见几位统领模样的陈家子,正夹杂在城外众多军民之间指挥劳作,他们看见田榕,都向田榕打招呼道:“田先生回来了!”

    田榕笑道:“正是。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他们道:“咱们前阵子大破了戎军,现在犒赏有功,安顿民众,忙的不可开交,汉王几日都没歇息了。如今派我们在城外组织重造城防工事呢……”

    田榕道:“辛苦,辛苦!”

    进了郡城之门,通报了名号,田榕立即被迎入郡府之中。

    古骜亲自来迎接,握住田榕的手说:“榕弟,你可回来了,里面请!”

    田榕看着古骜,说:“骜兄,这次要不是典将军前往戎地相救,我可能就已经成了刀下鬼了。”言毕叹息一声,摇头道:“……刀下鬼也没什么,只是没有逞口舌之能,扭转战局,白白丢了性命,倒是途惹人笑话,有损愚弟之名。”

    古骜笑道:“幸好你安然无恙归来。”说着携着田榕一道往内院中走去,边走边说:“……对了,在戎地没吃几顿像样的饭菜罢,里面摆了宴,为兄与虞太守给你接风洗尘。”

    田榕仰头道:“……太好了,戎地的饭吃的我战战兢兢,终于能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古骜哈哈大笑:“走!”

    田榕进门,见虞君樊正坐在榻上,披着雪白的貂裘,黑发垂在身后,身侧放着一张棋盘,榻上对面的座位空落。虞君樊见田榕到来,站起身,微笑道:“田先生回了。”

    田榕道:“虞太守好兴致,与汉王对弈,莫不是被我打扰了雅兴罢?”

    虞君樊笑道:“哪里,他忙得很,也是适才刚从外面视察防务回来,我等着他无聊,便看一看这残局。”

    田榕看了一眼古骜,又看了一眼虞君樊,道:“虞太守与汉王真是……我从小和汉王一起长大,还未见到汉王与谁这般亲近。”

    古骜笑了一声,道:“上桌,吃饭,怎么如此磨蹭。”田榕忙走到桌边坐好了,虞君樊也走了过来,坐到田榕身旁,道:“田先生何出此言。汉王在书院,交友甚多,难道就没有一二亲近之人?”

    田榕拍了拍胸脯:“……绝对没有。”

    虞君樊望了望古骜,见古骜正招呼外面侍者上菜,虞君樊又对田榕道:“怎么会没有呢,田先生这话我不信。我听说云怀两位公子,在书院时,与汉王都是极为交好的。而且田先生你,与汉王在书院的时候,同住一室。”

    田榕正欲伸手拿桌子上的点心吃,听虞君樊这么一说,手又缩了回来:“虞太守你不知道,汉王他冷心冷性,平时同处一室,常常不理我,我时常委屈。我与汉王虽然同处一室,却算不得亲近的。”

    古骜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虞君樊微笑,田榕咽了一下口水,又说:“至于怀公子,据我说知,怀公子畏热,可亲近不得。我有次不过是挨着他近了些,他忙退了一步,说他体寒,望我见谅。”说着田榕顿了一顿:“至于云公子,云公子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书院里想与云公子亲近的人,简直数不胜数……只是云公子一直心有所系,因此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

    菜肴酒品都端了上来,古骜皱眉道:“田榕,吃饭,你不是饿了么?”

    田榕“喔”了一声,举杯道:“为义军此次大捷贺!为汉王贺!”

    虞君樊举杯道:“同贺。”

    三人饮了酒,田榕道:“此次我去戎地,的确不寻常……”

    虞君樊问道:“如何不寻常?”

    田榕将他在戎地的一系列见闻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推测。

    虞君樊对古骜道:“……女戎王之事,是汉王临行前嘱咐典将军的?”

    古骜摇了摇头,道:“我只与他说,戎地难安,我们与戎人作战,也不可一蹴而就,无论是左贤王还是右贤王,甚至是戎部部族之长,拱卫戎都的大将,最好是有一位或几位,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今后这仗才好打。戎公主与诸戎将、两王都交情不浅,我令典不识擒拿了戎公主后与田榕商议,见机行事。”

    田榕道:“此番典将军倒是没有与我商议的。”

    古骜点头道:“若榕弟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若那右贤王确是无能之辈,则女戎王之议,实在妙极。虽看似荒唐,却令我们有机可乘。从前我只知令典不识沙场征战,竟没想到他有如此才智。”

    虞君樊问道:“依田先生所见,典将军说话行事,可与之前有所不同?”

    田榕道:“典将军最后一次召见在下,赤身裸体,揽公主在怀,与公主言语直白粗鄙。在下旧时,曾流连烟花之地久矣,按说酒醉音靡早已见识过不少,可典将军形态,仍让在下有些自惭。”

    三人用完了膳,田榕便告辞回去歇息了,虞君樊坐到古骜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道:“这么多天了,赏有功、安民众、筹军饷,也都差不多了,休息一下罢。”

    古骜点了点头,虞君樊来到古骜身后,为古骜取下发簪,伸手为古骜梳发:“你是不是在忧心……典将军的事?”

    古骜迟疑了片刻,道:“与刘之山联络一下,就跟他说,以入戎都做生意为名,派几个汉戎混血之人去,探一探虚实,若此事成了,本王把左贤王帐下最好的那一块牧场拨给他。”

    虞君樊轻轻地为古骜缕着发,道:“恩,我明日就去与他说,女戎王之议,得知己知彼。”

    古骜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了虞君樊给他梳发的手,仰头与虞君樊对视,虞君樊微笑,古骜道:“君樊,坐我身边来。”

    虞君樊点了点头,坐到了古骜身边,古骜轻轻地抚上虞君樊的面颊,虞君樊眨了眨眼,看着古骜。古骜倾着身子吻了上去,一边吻着,一边解开了虞君樊的腰带,脱去了虞君樊的外衣。

    古骜俯身将虞君樊压在了榻上,虞君樊忽然轻轻说:“今日席上,田先生没有说完,他说云公子心中的那位钟情人,是汉王么?”

    第140章

    古骜无言地低头吻着虞君樊,虞君樊却轻轻避开了,古骜叹了口气,只好说:“……我负了他那份情。”虞君樊问道:“……为什么负了呢?田先生适才说,那位云公子,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呢。”

    古骜翻身躺在虞君樊身边,仰面看着屋中房梁,轻声道:“他爱山水,我爱江山。志不同、道不合,又何必要纠缠?何必开始?”

    虞君樊追问道:“……那你动心过吗?”

    见古骜没有回答,虞君樊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之间见到过你带的腰带,是山云书院的古锦所制,绣得精巧,是他送的罢?”

    古骜道:“是。”

    虞君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仿佛要离去,古骜亦起身,从后面拥住了虞君樊。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了片刻,最终虞君樊先开口:“……有时候,我会很害怕。”

    古骜问:“你怕什么呢?”

    虞君樊说:“怕我太习惯你对我如此亲密,若等有一天,你不愿了,我定会很失落。我怕自己做出傻事。”

    古骜紧了紧手臂,在虞君樊耳边说:“你怎么怕这个呢……你聪慧若斯,又怎么会做傻事。我又怎会对你不亲密?”

    虞君樊叹了口气,望向前面说:“……许是,因为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罢。”

    古骜亲了亲虞君樊后颈,虞君樊微微战栗了一下,古骜低下头轻轻啃咬起他的颈项来,虞君樊呼吸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骜弟,你等等……”

    “你喊我什么……”古骜边吻边问。

    “骜弟,你……”虞君樊轻轻推拒,古骜停了下来,虞君樊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拢了领口的衣衫:“……你曾问我,说你有一腔赤诚,问我是否想要……”虞君樊的声音变轻:“我自然想要,可我不知道……要的要不起。”

    古骜拿起虞君樊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着:“……怎么会要不起。此心本是为你而动,你不要,谁能要去?”

    虞君樊道:“云公子何等谪仙一样的人物,你们相处许多年,都未曾……”说着叹了口气:“……又为何如此待我?”

    古骜皱了眉头,再次把虞君樊压在榻上,不断地吻着他的脸:“……你怕什么呢?你怕什么呢?”说着他让虞君樊的掌心放在自己心跳动的位置:“……这里只有你。”

    虞君樊仰躺着,凝视着古骜的面容。古骜伸手摸着虞君樊的脸、颈项、胸口:“你对我向来温柔,还救过我的性命,又把我看成知己……”说着古骜俯下身子:“……而且你这么好看,有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你站在雪地里,穿着白色的貂裘,好像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你回头对我笑,我就想亲亲你。”

    虞君樊说:“你说我好看,真是失礼。”

    古骜说:“我不仅想亲亲你,还想将你抱在怀中,一件一件把你的衣服解下来。”

    “怎么越说越粗鄙……”

    “你适才说你怕,我便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你,你便不怕了。”古骜继续说:“……脱下了你的衣衫,然后我会吻你,你有的时候推拒我,却让我心里像猫爪挠的一样痒;你有的时候承迎我,又让我想把那你揉碎在我怀中……”

    “你……”

    “还要听吗?”古骜问。

    “……”

    古骜继续道:“看见你穿战甲的样子,英姿飒爽,我常常想,那下面是怎样的身体……你平日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温柔,我有时也会想,如果你我呈裸相对,你又会是怎样的情态……”

    虞君樊别过脸:“……你别说了。”

    古骜笑道:“你不是想听吗?……如今你这害羞的样子,我也很喜欢看。再让我来告诉你,我还想,如果有一天我真正地得到了你,你会不会因此对我更温柔,你看我的眼神会不会比现在更依恋……你会不会更离不开我。”

    “你……”

    古骜说:“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更离不开你的,我看着你,会满眼都是笑意。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会想你,你在的时候,我一定会注目着你。”

    虞君樊伸臂揽住古骜的肩膀,两人吻在了一起。

    ……

    这时怀歆正从城外铁浮屠大营回城,来到渔阳郡郡府,刚踏入门内,正巧见田榕一个人在院子里四处转悠,便上前一步道:“……这不是田兄么?”

    田榕笑道:“原来是怀公子,里面请!这么晚了,是来有什么事么?”

    怀歆问道:“汉王回府了么?适才汉中来了一封信,乃是要事,我想求见汉王。”

    田榕怔了一下,问道:“怀公子,这是何要事,方便与在下说说否?”

    怀歆叹了口气,道:“初春大雨,泥石俱下,把汉中北上运粮的栈道给毁了。此乃军机要事,你知道便行,千万别与下面的人说漏了嘴。”

    田榕忙点头道:“我自然省得,那栈道损毁严重吗?多少日能修好?”

    怀歆指了指手上的竹筒,道:“具体情况,叶郡丞都封在信里,汉王亲启才能看。这信本该直接送到郡府的,奈何山路难行,信使的马足上扎了倒刺,走不了了;正巧在我大营不远处,巡逻的兵士发现了此人。”

    “这是大事,得赶紧报汉王啊,如今汉王就在府中。”田榕道。

    怀歆匆匆道:“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