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饮酒无樽

    梨二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了，夜空中繁星点点，苍穹深邃。

    她躺在岛心湖的岸边，坐起来摸摸身上，发现衣衫干燥，头发也干燥。正一阵奇怪，转头却发现一个少年正好奇地盯着她看。

    那少年穿得随便，头发用一根红绳束起，说是少年，梨二也只是从他衣着初判，只因他面目清秀，杏仁眼，柳叶眉，鼻梁却高，莫辩男女。

    “这位……仙君？”梨二斟酌着言辞，问道：“可是你救了我?梨纤感激不尽。”

    少年摊了摊手，话音一出，梨二便知其是少年无误：“我也想承你这份情，只不过不是我救的你，我来时你便已经躺在此处了。”他顿了顿，“我也不是特意待在此处照看你，只因你躺在我平日里饮酒之处，我不得不对着你喝酒赏月罢了。”

    梨二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少年手里果真拿了个玲珑的酒壶，靠在石头边喝着酒。

    他并不用酒樽，直接仰颈对饮，酒壶虽小，却仿佛无穷无尽，少年也仿佛无需呼吸，这一喝酒就喝了一盏茶时间，少年仿佛才稍微尽兴，满意地叹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都是酒香，梨二闻了半刻便有些迷离，赶紧起身告辞：“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仙君，我不住这附近，天色已晚，就不久留了。”

    那少年也不挽留，又是一口豪饮。等到梨二走出两三丈了才说道：“忘了说了，我是無樽仙君。”

    梨二回过头来，只得又道：“無樽仙君，在下别过了。”见其并不理会自己，旋即转身继续往回走去，又走出几米，那少年仿佛又饮完一口酒，慢悠悠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船被吹到对岸了。”

    梨二猛然顿住，一回头，那个少年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梨二正想开口，那少年又是举壶往嘴里倒去，梨二只得闭嘴，这次少年仿佛有意刁难她，一口酒足足喝了有一刻钟，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不等梨二说话，便对她说道：“既承你谢，还是帮帮你罢。”又被自己说的话逗笑：“说来好像在这眉山地界我还没有帮过任何人。”

    梨二赶紧拱手：“那真是荣幸了，有劳仙君。”那少年笑眯眯地，杏仁眼弯成好看的形状：“不过是从来没有过仙人需要我帮忙罢了。”梨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等她再次说话，便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少年头上的红绳拿了下来，此刻一端正绑在她手上，另一端握在少年手里，少年带着她在空中几个飞转，梨二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鼻息间酒香浓郁，几乎瞬间便来到了玄清湖的岸边。

    少年把梨二放下后，不等她道谢，梨二只见风中未束起的长发猎猎，那所谓的“無樽仙君”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梨二再回头找自己的小舟，哪里有影子，举目望去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

    回去的路上梨二遇到云雾茶君在树颠凝息饮风，对她说起这个無樽仙君，云雾茶君冷清的脸上都不由得露出奇怪的笑容，道：“哪有什么‘無樽仙君’，那是眉山下酒馆里的酒坛子喝酒喝多了成了精，惯会骗人，你只管跟我去那湖心岛，你的船保准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