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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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与长德帝国顺利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么他们就不打算立刻开启通往神界的通道,而是在达利斯城逗留一阵子,给帝国一个提前准备的时间,这期间他们就暂住在之前排位赛期间在达利斯城高级魔法学院的宿舍里。 经过他们两方商议后,决定于十一天后启动计划,因为那一天刚好是帝国的花舞节,在这一天恋人们会互相赠送鲜花、许下誓言,同时达利斯城会在夜晚十一点燃放起庆贺的烟花。 他们以烟花升空的瞬间作为信号,当第一朵烟花炸开,一切都会向着rou眼可见而又充满未知的未来飞速铺展开来。 “啧……干嘛一定要跟那群家伙合作啊。”切斯特不爽地从后环抱住希利尔的脖颈,打扰他跟鸦下棋,“掺和进来的人越多就越麻烦。” “有银月在场,如果他们说了假话会第一时间被识破的。”希利尔拍了拍切斯特的胳膊,示意他安分一点,“风险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总体上我觉得收益是高于风险的。” “但是……” “真是不解风情啊,深渊之主。”坐在一旁的萨勒尔打断了切斯特的话,肆无忌惮地开口嘲笑道,“真以为我们跟这些人类合作是为了那点可有可无的收益吗?” 坐在希利尔身旁的精灵温柔地注视着希利尔的侧脸,弯起眼眸笑了一下,柔和地道:“希利尔很喜欢这个地方呀,所以才希望至少这里能免于灾难吧?” “用这种话形容引起灾难的罪魁祸首,其实听起来更像是讽刺?” 在他说出这句后,银月冷不丁开口:“不是罪人。” “我也这样认为。”鸦不紧不慢地抬手落下棋子吃掉了希利尔的骑士,随后便抬起头,专注地望着盯着棋盘凝神思考的人类,“这片大陆已经安逸够久了,那些腐朽的、恶臭的污秽最容易在安逸的环境中积攒,谁又能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人类一定是件坏事呢?” 希利尔手里捏着棋子,不由失笑:“别再替我辩解了,我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们也不需要这么介意。不管是功臣还是罪人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毕竟又影响不了我什么。” “虽然在这种大决战前夕还散漫地玩耍有点奇怪,但这几天还是好好放松一下吧,不要去想那么严肃的事情了。” *** 一直到花舞节这天,他们都过得很轻松,气氛融洽和谐得完全没有一丝应有的紧迫感,就连俄弥尔都觉得他们多少有点病。 当天早上,希利尔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头整整齐齐摆着五束花,而且颜色特征鲜明,一眼就能看出分别是谁送的。 虽然今晚就要去面对一些极度危险的事情,但显然这并不能打消小动物们对于这个节日的热情,一个个看起来兴奋得想要摇尾巴。 ……好吧,就当是临出发前的糖果。 接收到信号的人类耸耸肩,伸手把在自己床边蹲了一排的小动物抱进怀里,任由它们各自跑到各自的位置上,起身去洗漱:“谢谢你们的花,今天城里有节日庆典,一起去玩吧。” 希利尔主动提出这个建议,可以说是正中他们下怀,一个个开心得眼睛发亮,却还装模作样地乖巧一下:“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影响晚上的计划?” “可以,毕竟是专属于恋人的节日。”希利尔懒得看那拙劣的演技,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随手扎了一下头发以免沾湿,然后开始洗漱,任由几个过度兴奋的异族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提前跟俄弥尔约好地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那里会合就好。” “行了,别再扒在我身上了,去准备一下吧。”他把身上的小动物们赶走,卸下了一身的累赘,终于能正常地弯下腰洗脸。 洗漱完毕后,希利尔想了想,又不紧不慢地去挑了身合适的衣服,仔细梳理了一下发型,算是同时对约会和即将见面的主神大人给出了足够的尊重。 吃过早饭,跟俄弥尔交代过后,他就带着五个把自己收拾得格外拿得出手的异族出了门。 都这时候了还不养精蓄锐安分做准备,俄弥尔本来想骂他们有病,但想了想这说不好就是最后一次了,最后还是不爽地憋了回去。 该说不愧是专属于恋人们的节日,希利尔几乎是从一出门开始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浓度过高的甜蜜气息和花香,光是从学院宿舍区到校外这段距离就已经足够明显,来来往往的人几乎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恋人。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出了学院后就直奔最热闹的活动区域,这几条街区平日里就是最繁华的商业区,在今天更是好好地布置了一番,有为情侣提供的组队比赛游戏,有一些观赏性的表演,当然也有很多特意为今天准备的商品或者促销活动。 但就是在情侣浓度这么高的节日里,他们六个也格外的突出——无论从外表、气场还是人数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或许在今天的节日庆典上会有一些人注意到有一位俊美的金发青年,先后跟五个看起来都不太好惹的男人亲昵地玩了各种不同的游戏项目,而且是这个结束马上换等在旁边的下一个,偶尔中场休息一下一起坐在某家店里品尝小吃,其衔接之流畅令人叹为观止、肃然起敬。 ——乖乖,我们只跟一个人谈恋爱有时候都觉得焦头烂额,这个小兄弟竟然同时谈五个还一起出来玩? 希利尔对于自己的体能相当有数,虽然在跟这五个都结下契约之后灵魂中的诅咒已经不会再突然发作,但他的体力依然只能算普通人类里的中等,所以上午玩游戏,下午就去进行一些不需要参与的活动,比如观看表演以及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晒太阳。 度过了可说是非常不务正业的一个白天,希利尔还带着几个小动物去了于中央广场举行的露天舞会。 今晚的天气很好,抬头就能看见璀璨的群星,会场中到处都点缀着鲜花,有专门的乐手在弹奏着浪漫舒缓的旋律,舞池中摇曳着一对又一对神态不一的情侣,空气中弥漫着恰到好处的暧昧气氛。 五个异族都穿了正装,按照事先抽签的顺序逐一与希利尔踏入舞池,伴随着轻柔的舞曲慢慢晃动身体,这种悠闲而平静的感觉就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爱侣一般。 抽中第一个的是身穿晚礼服的吸血鬼,从两人的身高差距看显然希利尔更适合跳女步,而他本人对此并不介意,于是就任由黑发红眼的俊美血族揽着自己的腰肢,带着自己在舞池之中慢慢穿梭。 在跳舞的过程中,鸦贴在希利尔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小殿下,可以在这样美好的节日里满足您的爱慕者一个小小的心愿吗?” “什么?” “如果在很久之后,您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可不可以把我的名字也铭刻在您的墓碑上呢?以什么名义都可以,如果可以是爱人就再好不过了。” 停顿了大约两秒后,希利尔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可以啊。” 紧接着,鸦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上被轻轻地套进了一个小环,他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由花枝编成的指环,上面开着一朵殷红的小花,像是小孩子玩闹时会做的玩具。 在他低头的同时,怀中的人类抬头轻吻了他的唇角,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这是回赠的鲜花。节日快乐,我亲爱的恋人。” 向来游刃有余的吸血鬼错愕地愣了愣,连舞步都踩错了几拍,半晌后回过神来,干脆停下了脚步,伸手紧紧地拥抱住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乐声造成的错觉,希利尔似乎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极不明显的颤抖,喟叹道:“真是过分啊,让人心动的话明明应该在尘埃落定后再说的。” 他们谁都不畏惧死亡,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来自人类的一些淡淡的甜意,就能轻易地动摇他们,让他们贪心地想要活下去、得到更多甜美的糖果,舍不得死去。 “我是如此地深爱着你啊,我的小殿下。” 在一次音乐曲调的转折中,鸦松开了人类的手,早就等在一旁的精灵自然地上前揽住人类的腰际,完成了舞伴的转换。 希利尔如法炮制地送出了五个草编指环,答应了大差不差的几个愿望,哄得五个异族开心得不能自已。 十点半,舞会还没有散场,但他们已经静悄悄地离开了这处热闹的广场,五个异族变回小动物的模样跑到希利尔身上,而希利尔就带着一身的毛绒玩具,散步似的慢悠悠地走向城镇北边的钟楼,那是他们与俄弥尔约好的地点。 像是在享受夜晚的静谧和美丽的星空一般,一路上没有谁说话,只偶尔能感觉到小动物依赖地蹭了蹭他,他们与身后热闹的舞会渐行渐远,仿佛也在和一切温馨与美好告别。 这五个家伙今天一直都在装,装作若无其事,但却被希利尔轻而易举地看穿了。 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生物,都会在特殊的几种情况下做出与现实状况不相符的举动——比如在本该养精蓄锐备战的时候跑出门约会——而其中之一就是即将告别之际。 信徒众多的主神绝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身上的这五个小家伙,显然是真正地做好了舍弃生命的准备,大概他们宁愿付出性命与神明同归于尽,也希望能完成他的愿望,让他活下来。 从各种方面来说,今天多半就是真的告别了,只不过谁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走到钟楼下,他们看到了已经等在这里的红发女神,对方看见他们到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们可真是守时,正好到时间了。” 说完,俄弥尔指尖轻弹,一道白色的光辉钻进了希利尔体内:“我也没什么能帮你们的,这点小礼物就送你了,虽然是一次性的货色。” 随着这道光芒没入身体,希利尔明显感受到体内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是自那次意外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魔力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虽然不算很多,但至少用几个中大型魔法是没问题的。 “谢谢,俄弥尔小姐。” 话音落下,一道细小的轨迹自他背后的空中升起,在天空中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时间到了。”俄弥尔抬起手,手掌在半空中一抹,一道刚好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空间裂隙就缓缓展开在他们面前,“这后面就是神界,我会尽量把你们送到伊戈诺的神殿附近,之后就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 微笑着向俄弥尔点点头,希利尔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毫不犹豫地迈进了面前的这道裂隙之中,没有停滞,也没有回头。 目送年轻的人类和五个异族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之中,俄弥尔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学着人类来时的模样,慢悠悠地散步走回了他们在魔法学院暂时霸占的宿舍。 其实她回去那边也没什么事做,只是突然之间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转转的。 然而等到俄弥尔走到希利尔的宿舍门口时,恰好看到一个男人蹲在宿舍前的花丛旁,低着头伸手似乎是在里面寻找什么,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玻璃瓶站起了身,转身就打算离开,却一下子被静悄悄站在身后的俄弥尔吓得叫出了声。 “你在干什么?”战争女神手臂交叠着放在胸前,打量面前这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身上有点魔力,但也就是一般水平,在人类之中不高不低。 “啊?不是,小姐你误会了!”男人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摆手解释,“我是从冒险公会接了一个委托,来这里办事的,并不是想偷东西!” “什么委托?”她继续追问。 男人为难地支吾了几声,似乎是不想随便透露委托内容,而俄弥尔没那个耐心跟他耗,干脆地动用了神的威势,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就让这人后背一凉,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开koujiao代了一切:“雇主让我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到这里找一个装在玻璃瓶里的信,然后把瓶子扔到大海里,在这之前委托和信的内容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信?雇主?一看就有问题。 俄弥尔眯起眼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摆摆手:“啊,是吗,不是来找死的就好,那你走吧。” 打发走了惊疑不定的冒险者,俄弥尔转身进了屋,虽然没必要但还是姑且点亮了灯火,坐到椅子上打开了刚刚掉包来的玻璃瓶。 嗯,封印水晶制作的瓶子,水晶本身的魔法元素大概还能维持五年左右,在这五年之内想要打开瓶子只能强行破坏,而且瓶子上还附着了火焰铭文,如果瓶子被破坏里面的信也会被烧掉。 要不是碰上了她这个无聊的神,别人还真没办法看到这封神神秘秘的信件。 指尖轻点瓶身吸走了封印水晶蕴藏的的魔法元素,俄弥尔三两下打开了瓶塞,从中倒出那几张折叠得很整齐的信纸,完全不顾隐私为何物地将其展开查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快,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一直到读完最后一行字,终于忍不住反手把信纸重重拍在了桌上。 “……嘁,那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到底在琢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