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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声音。 只见十一皇子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裴清殊一会儿。不过很快,十一皇子便收回了视线,慢慢地蹲在了地上,低下了头。 裴清殊刚开始没敢动他,怕十一皇子情绪失控之后会伤害到自己。 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见十一皇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裴清殊便缓缓靠近他,低声问道:“十一哥,你没事吧?” 凑近十一皇子之后,裴清殊惊讶地发现,向来很少流露出自己情绪的十一皇子,竟然哭了! 裴清殊心中一酸,温声说道:“我知道,自己坚持已久的信念突然倒塌,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我能够理解十一哥的心情。只是很多时候,虽然我们不愿意,却不得不面对真相。” 裴清殊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一哥,醒醒吧。” 十一皇子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趴在裴清殊肩头痛哭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十一皇子的哭声终于渐渐平息。 裴清殊帮他拧了帕子,让十一皇子擦了擦脸。 等兄弟二人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十一皇子看起来和从前不苟言笑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只有裴清殊知道,现在的十一皇子,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当天晚上,十一皇子便向四皇子承认,他在替三皇子跑腿办差的时候,曾经在庆郡王府的书房里,看到过嘉兴知府写给三皇子的私人信件。 至于信件的内容,十一皇子一概不知。 不过十一皇子所提供的,是一个十分关键的线索。起码证明了本不该和嘉兴府有联系的三皇子,却与嘉兴知府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四皇子把此事报到皇帝那里去之后,皇帝便传令下去,让四皇子带人搜查庆郡王府。 庆郡王府在舞弊案发之后,就已经被皇帝的亲兵给围住了。受到同等待遇的,还有病中的忠亲王。 按说三皇子突然被抓,应当来不及清理所有的物证才对。可奇怪的是,四皇子带人将三皇子府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番之后,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案情再次陷入了僵局。 皇帝便把暂代礼部尚书之职的次辅魏青松,还有四皇子和裴清殊都叫进了宫,共同商议此事。 “会试舞弊,已是定局,现在只剩追查漏网的涉案人员和幕后主使者而已。不过不能因此,便耽搁了这一届其他的学子金榜题名。” 四皇子上前道:“父皇所言甚是。儿臣以为,当重设考题,让所有考生重新参加会试,重新排名,这样对所有人都最为公平。” 皇帝听了,并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看向魏青松。 魏青松不愧是内阁次辅,一下子就领会到了皇帝的意思:“四皇子殿下,这就不必了吧。舞弊案发之后,为了确定作弊的考生,皇上已经让人重查了考卷。而且后头还有殿试呢。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就算在会试中的排名靠前,也定然过不了殿试这一关。” 四皇子不服气地说:“可是给会试定排名的考官,乃是收取了十万两贿赂的贪官,怎可以他的判断,决定那些考生的生死?那被舞弊者占据的十几个贡士名额,又该让谁来补上?” 皇帝开口说道:“墨儿,朕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只是自古至今,哪有会试重考的例子?就是传去外邦,也会被外邦人笑话啊!你若是觉得对那些落榜的学子不公平的话,大不了朕明年寻个由头开恩科,让今年落第的学子有机会再考一次便是了。” 皇帝说完,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裴清殊:“殊儿,你怎么看?” 皇帝本以为裴清殊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谁知裴清殊却道:“父皇,儿臣认为您和四皇兄所言都很有道理,不过父皇既然已经决定彻查此案,那会试舞弊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的。比起会试重考,以不公正的排名录取考生,恐怕更容易让大齐被人笑话吧。” 四皇子欣喜地看向裴清殊,露出赞同的目光。 魏青松看着他们兄弟俩问道:“可是现在,一来礼部人手不足,二来重新准备会试,经费也是个问题,都该如何解决呢?” 四皇子站出来说:“人手不足,可以从国子监、太学、翰林院借,至于经费问题,只要抄了涉案贪官的家,想必就能解决大半,甚至全部。父皇,”四皇子抱拳道:“选贤举能,乃是国之大事,还请父皇三思啊!”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做吧。魏爱卿,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魏青松见皇帝已经决定了,也不坚持自己先前的意见,连忙说道:“为皇上效力,乃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说辛苦。” 皇帝点点头,象征性地问了他们一句:“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四皇子好像完全没听懂皇帝的意思,上前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今年进京赶考的这些学子,是因朝廷官员之故,才不得不在京城停留这么长时间的。对于许多家境贫寒的考生而言,他们每天在京城所花费的银两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儿臣认为,朝廷应当给这一次进京赶考的考生们一定的补贴。” 皇帝一听到银子的问题就十分头疼:“读书考试,本来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如果负担不起的话,就会自行放弃这一次的考试了,又与朝廷何干呢?” “四哥,”裴清殊身在礼部,知道礼部现在的确是经费有限,皇帝不能轻易答应四皇子的要求,也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四皇子见无人支持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宫的路上,四皇子忍不住和裴清殊抱怨起了这件事。 “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宁愿用国库养着那些贪官污吏,也不肯把钱用到真正有需要的人身上!” 裴清殊劝他:“四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子,我们都不能说父皇的不是啊!” 四皇子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只和你说么!你也是的,就这么怕得罪父皇么?” “不,四哥,我只是试着理解父皇,他也有他的苦衷啊。”裴清殊说道:“其实你的提议我觉得很好,只不过这笔钱,不一定要从国库出,我们兄弟几个凑一凑也就有了。” “可由我们来出这笔钱,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四哥先别急,你想啊,如果这笔补助考生的钱要从国库出的话,那么不管是贫困考生,还是家中富裕的考生,都得一视同仁地补贴吧?但如果是咱们自己做的话,就可以根据考生的家庭情况进行筛选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节省许多银子,把钱用在真正需要的人身上,不是很好么?” 见四皇子露出松动的表情,裴清殊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