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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要去拦御輦,怎么可能被五哥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 “五哥!你别想糊弄我,必须把话说清楚了!”芮涵一伸手,换她抓了宣于璟的手腕! “芮涵……你!”宣于璟真是被这个麻烦精给打败了!怎么越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就越会被她缠上呢? 宣于璟下意识地用余光瞥向公良长顾,后者倒也识趣,径自往后退了几大步,给这对兄妹说话的空间。 “我不理!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回去!”芮涵的犟脾气又上来了。 宣于璟摇摇头,无奈之下,只得附到了芮涵耳边,低声问:“芮涵,你可知道太后对十一是什么态度?” “嘎?”芮涵反应了一会儿才答,“应该……不喜欢吧……” “只是不喜欢吗?”宣于璟往下细问。 只有弄清楚芮涵明白多少,他才好决定要搬出多少实话。 “这个……比不喜欢要多吧……” “多多少?”宣于璟继续问。 “嘎?五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芮涵被问晕了,怎么她一个等答案的人却成了回答问题的人? “多多少?”宣于璟凝重了表情,只是重复刚才的问题。 “多……很多!”芮涵见宣于璟面色不变,显然是不满意自己的答案,于是一咬牙又轻声补了一句,“太后恐怕是视十一哥为敌吧。” 一个“敌”字出口,两人都静默了。 太后想要的是十一哥的命!这一点,芮涵一直都清楚,却一直不愿正视。 后宫的冰冷,温暖不了人心,却往往可以粉饰太平。 “既然你心里都明白,那五哥就同你实说吧……”宣于璟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更低 “王上他,有时行事容易鲁莽,可太后不会。对付真正的敌人,如果不是一击毙命的手段,太后反而会展现她的仁德,笼络人心。” 宣于璟几句话毕,只见芮涵微微仰着面庞,略有呆滞地看着自己。 是没听明白么?宣于璟想着,又补充道:“这次的事,修予已经死无对证,只要不激怒王上,大不到哪里去,你放心吧。” “嗯。”芮涵听到这里,才把头低下一瞬。 一眨眼,又重新把目光定向了宣于璟。骤然只见,她看五哥,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尽管五哥近年来,“酒色王爷”也好,“无用王爷”也罢,没有一个好听的名头,她倒从未觉得五哥愚笨过。毕竟身为兄长的他,还是时时处处对她提醒、管束。但是,她从未看过五哥如此透彻辨事的一面。朝堂前后的流言就不提了,可五嫂似乎也不知道,难道这些年,五哥在外的形象都是装的么? “那个——”芮涵不禁想细问。可话才开头,就与宣于璟撞了个正着。 “那个——”宣于璟同时说。 “还是五哥你先说吧。”芮涵让道。 “我就是想问问……宸妃她……” 说了半天,宣于璟总算绕到了自己的来意上。昨天看到小洛儿脸色煞白,他就心疼不已。 十一身边的那几个随从与她交情颇深,这一点宣于璟是清楚的。修予死了,羽洛也一定不好受吧。 他不方便直接与羽洛见面,就只好在芮涵这里旁敲侧击了。 “玄儿?五哥问她做什么?”突然横插进来的话题,实在出乎芮涵的意料。 “哦,我只是担心。昨日你们三人不是约了在马厩会面么?我怕万一宸妃也像你一样,要去找王上替十一说情,你也清楚,以她的身份,只能把事情变得更糟。”宣于璟说。 “玄儿才没那么冲动呢。”芮涵说,“五哥刚才那番话,玄儿也与我说过。” “是么?那就好。看来是我多心了。”宣于璟说。一听闻羽洛的理智与冷静还在,他也算稍稍放心了。 又是一阵静默,才轮到芮涵问话。 “那个,五哥,我是想问,你之前坠马真的受伤了?”同样是一个跳跃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 宣于璟看了芮涵,知道有些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对亲近的人。 “不要与你五嫂说。” 宣于璟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嗯。”芮涵咬着唇答应道。 “也包括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宣于璟又道。 “我知道。”芮涵说。 虽然她不讨厌五嫂,可人家毕竟是太后的侄女,随便漏出去一句话都是要命的干系! 就算她心再大,也不至于让最亲的人冒险! “五哥的事,我保证对谁都不会说的。就连玄儿也不说!”芮涵信誓旦旦道。 她在后宫真正能说体己话的没几个人,其中,玄儿算是最亲近的了吧。 对于芮涵的保证,宣于璟并没有太多反应。他要是不信任芮涵,也就不至于告诉她实话了。 至于芮涵口中的“玄儿”——真要说起来,这个“装傻”的主意,当初就是出自她的口! 第二百零一章 瓮中之鳖 长公主没有去拦御輦,安安然然地回来了,璃儿与小庄子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头还有勤王的事。 璃儿想当然地谢过了公良将军,随即又忙着给芮涵端茶顺气。霎时间,芮涵身边的气氛总算是恢复如常了。 公良长顾见状,也安心离去,他一路快走,似乎是刻意要追上勤王。 虽然他不知道勤王与长公主到底耳语了些什么,可冲动的芮涵竟然心绪平和地回来了,想必勤王所言是得理服人的吧! 外界都传勤王无用蠢笨,可当真是这样么?公良长顾回想着往日勤王的种种,除去他在众人面前的不智言论之外,其气度风范,倒是无愧于天家王子! 眼看宣于璟的身影就在跟前,公良长顾放慢了脚步。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躬身说道:“方才,冒犯王爷了。” 这一句冒犯,是为他刚才出手抓住勤王而说的。 “公良将军多谦了,你照顾芮涵,本王该谢谢你才是。”宣于璟落落大方地道。 “这……照顾长公主,是臣下应当的。”长顾显然没有料到勤王会回此一句,答得仓促。 “是么?”宣于璟好似自语般地轻问。这一句“是么”,显然是对于“臣下应当”这几个字的提问。 公良长顾一时不知该不该作答,高大的身板一僵。 好在,勤王微微一点头,迈开脚步,已然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