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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前去边疆北营报到。因沈将军在上场战役中受了伤,需回京调休,他想把两孩子送书院收收脾性,我抓着机会,这才跟着回来一趟。” 听他这般说,豆苗儿眼眶泛红,不忍再置气,她终于放下竹雕仔细打量他。他脸颊变得黝黑清瘦,目光硬朗,当年的小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轻叹一声,她嗓音嘶哑:“身上受过伤吗?” “我是小兵,没很多机会上阵杀敌。”李元咧咧嘴,听她哽咽,忽然难受,埋低了头,他轻声道,“小伤,都好了。” “非要再去?” “嗯,我现在不得不去,而且我也想去。我不是读书的料,书院里的事儿常亭他们都能做得很好。”李元认认真真给她说心里话,眼神充满坚定,“边关的日子再苦再痛,起码我过得踏实,不知为什么,那几年在这儿过太平日子,我内心深处总觉得不对劲……” 知他可能还忘不掉当年扬州遇袭的事儿,豆苗儿无法勉强,只忍着难受叮嘱他:“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关键时刻千万别逞能。” “知道。”李元拍了拍胸膛,笑道,“虽然眼下是个小虾米,可我还指望拼个几年建功立业往上升呢,等福宝长大了,我一定能罩他!” 拭了拭眼角,豆苗儿轻笑起身:“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还想不想吃卤肘子和炒三丝?” “想,当然想了,有时候梦里我都在啃肘子,结果……” 接下来的时间,豆苗儿重心都在李元身上,她现做是不够了,就带他去城内铺子做了几身新衣裳。 沈家的小姐和公子是初次来扬州,玩心又重,对这儿新奇的不得了,拉着福宝到处游玩。豆苗儿瞧沈将军是不管事儿的主,只好与李元陪同三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闲逛。 路上但凡遇到斗殴或是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沈大小姐的皮鞭就跟灵蛇似的,“咻”一下钻出去,打得他们遍地找牙。 短短两天,沈大小姐出尽风头,不少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喊声“女侠”。 豆苗儿倒不觉这性子有什么不好,就是太招摇,可能会惹出事端。但她一个外人,实在没有资格说什么,论其身份,她与她弟弟都是将军府出来的金贵小姐公子,她更没开口的必要。 今日申时,沈大小姐英姿飒爽收拾一票强收“保护费”的地痞后,几人乘马车回书院。 豆苗儿抱着福宝,总觉不安。 惩恶扬善的事儿她不是反对,可…… 马车内福宝开心的和沈慕春说话,他对她越发崇拜得不得了,两人叽叽喳喳煞是投契。偏沈学成阴阳怪气捣乱,几人顿时吵吵闹闹没个休止。 豆苗儿默默听着,暗想是不是该给沈将军露露风声,他都由着自己孩子这样行事吗? “不好,似乎有人跟着我们。”马车蓦地一顿,前面驾车的李元压低嗓音朝内道,“坐稳,我加快速度。” 推开轩窗,趁暮色往外探望,身后的确一片黑影骑马追来,沈慕春怒气冲冲:“呸,一帮无赖,刚才就该卸了他们胳膊腿。” 马车颠沛,身后那群人追得也很快,一直盯着外面的沈慕春气得脸红:“不行,快要追上了,李元你先带他们回去,姑奶奶非得打得他们跪地求饶不可。” “沈大小姐,您能不……” 李元话未说完,“唰”一下,身旁黑影闪过,沈慕春已跳下马车,正面迎敌。 车内沈学成脸色蓦地变了,到底是姐弟,平常吵得凶,关键时刻却也最是担心。 “娘。”福宝缩在豆苗儿怀里,战战兢兢的,“慕春jiejie不会有事儿吧?” 豆苗儿一时心悸,她自然以福宝为重,可沈慕春也不能不管。 “姐,追来了。”李元急道,“我挡着,你快带福宝先走。” 马车倏地停住,刀剑拳脚声铿铿锵锵,豆苗儿虽慌不乱,她早不是以前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了,抱起福宝,对沈学成迅速道,“跟着我跑。” 三人下车,不敢明目张胆走大路,只能往人高的杂草丛里钻,以掩饰痕迹。 这帮地痞人多,可手脚功夫真不咋地。 沈慕春出自将军府,从小见的打架比珠花都多,玩起刀剑来比梳妆都溜,自不将他们放在眼底。李元这两年也受了些专业训练,勉强能应付过来。 人多,解决的慢,等趴了一地,沈慕春得意洋洋地用鞭子狠狠甩在地上,单手叉腰:“起来呀,有本事再战!” 李元挨了几拳,顾不得身份,忍无可忍地瞪她:“还不去找他们?” “哦哦,对……” 两人钻进草丛,一路呼唤,无人应声,不知是跑得远了还是怎么。 “你刚瞅见有人追他们去了吗?” 沈慕春慌乱摇头:“你没盯着?” 气不打一处来,李元狠踢了一丛杂草,扬声高呼:“姐,福宝,福宝你们在哪……” 这才真着急,沈慕春跟着呼唤,红着眼眶猜测:“会不会回书院了?” “你掉头去原地,弄匹马赶回去瞧瞧,人要是到家了就来找我。” “好。”点头,沈慕春急急折返,骑马拼命顺着大道往德善书院行去…… 天色彻底暗了,德善书院上西院檐角几盏灯笼随风缓缓摇曳。 曹老夫人补送几碟菜进堂屋,笑着招呼陆宴初与沈临邑道:“我老了,福宝她娘又没回,你们呀只能勉为其难吃我这老婆子的菜下酒喽,难吃了些,别嫌弃。” 两人立即起身,拱手言谢,又道很是丰盛美味之类。 “你们坐下,坐下,继续喝。”曹筵及示意老婆子出去,让他们继续吃菜喝酒,“今日巧得很,恰逢陆大人沈大人都出现在老夫这陋棚,蓬荜生辉啊!” 沈临邑面色如常,倒是曹老与陆宴初面上染红,他是武官,除却最开始与他们能上聊几句,后面曹老询问陆宴初朝上故友情况,问着问着,两人就越喝越多,他杵在这走不得,倒是尴尬。 “对了,陆大人的私事处理好了?”用筷子捡了颗花生丢入嘴里,曹筵及想起来的问。 低眉不语,陆宴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 “瞧你这模样很是怅然,来,再喝一杯!”举杯,曹筵及眼神示意另边的沈临邑,仰头将自己杯里的酒干了。 礼节性沾了下唇,沈临邑便放下满满的酒杯,那两人喝得酣畅,其实也并不在意他是否跟上了节奏。 曹筵及砸吧了唇,叹着气安慰他:“没事儿,慢慢处理,不急。” 哑然失笑,陆宴初眸中浸着迷蒙酒色,望向窗外沉沉夜色,他扯唇,喃声似自言自语:“其实晚辈早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若不行,就罢了吧,或许我早就应该松手接受现实。” “是啊,该放手则放手,有舍有得,有得有舍。”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