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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儿吧?”任婉一连四问,语音是越来越高,情绪却并未有变化。

    任青看着眼前的女儿,似是看着不认识的怪物一样,半天才道:“无论如何,我答应了你所有嫁过去的条件,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只能忍着。想办法在顾家立足,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任婉没有出声,任青自觉无趣,但还是问了句:“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任婉应道:“不必了,已经向凝之阁的小厨房传过饭了。恭送父亲。”不耐任青再留在此处,任婉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任青脸上铁青一片,重重摔门而去。

    门内,任婉却低声询问令仪:“慕容先生可过来了?”

    令仪回道:“慕容先生没有过来,只派人过来传了话,说是姑娘要求监视的人已经到星云馆了,身边也已经安插好了慕容先生的眼线,有事先生会想办法向姑娘禀报的。”

    任婉点点头,侧头看向鉴湖另一侧,那里,一座三层的小楼孤零零地伫立着。想着任青总算没有食言,纵使万般割舍不得,但为了攀上顾家,还是同意了她这样的条件,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浅笑。?

    ☆、第三章

    ?  十五这日大早,任婉早早收拾完毕,带了令仪复回顾家。第一件事,便是赶着去给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些,听说是晚间要会见贵客。任婉也并不多想,依旧是恭恭谨谨行了跪拜大礼:“夫人安泰。”

    大夫人双眉一挑:“怎地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回门回得便不想再回婆家了?”

    从任家到顾家,虽然不远,但一个在靠近宫城的地方,一个在靠近外城的地方,本来今日未免大夫人责难,任婉出发得便要格外早些,却不想还是免不了一番刁难,只得答道:“儿媳考虑不周,误了时辰,还请夫人责罚。”

    大夫人却是难得的和颜悦色,道:“无妨。新妇入门不懂规矩也是常有的。你且将这些经文拿去抄抄,静静心,勿把那些浮名浮利蝇头小利的市井心思带入了我顾家门。”

    话音刚完,墨染便递上厚厚一沓经文,粗略一看,约有百来篇。任婉尚未答话,又听大夫人说道:“下月祭祖之前,抄满一百遍送过来。”

    任婉接过经文,细细问道:“不知夫人可有其他要求?”大夫人并不回答,任婉自觉无趣,施施然行了退礼,往后院退去。

    却不想刚进后院,就见一男子远远走过来,任婉本不欲理会,但仔细一想,后院之中如何会有男子出入。果不其然,就听男子道:“长嫂留步。”

    知道来者身份,任婉将手中经文递给令仪,令仪虽年幼,却也乖巧,不声不响接了经文往一旁走去,到听不到二者谈话但可看见的位置这才站定。

    任婉报以礼节性的一笑:“二弟?”

    顾云风举手揖扇,宝蓝衫子使得任婉心情倒是愉悦几分,一笑竟有几分偏偏佳公子的样子:“冒昧叨扰嫂嫂,嫂嫂勿要见怪。”

    任婉问道:“二弟见外了,不知二弟有何事?”

    顾云风道:“弟弟久未见到大哥,不愿兄弟感情生疏,所以想在罗浮院设个小宴,请大哥过来一聚。”

    任婉看了一眼日头,道:“既是如此,二弟直接找你大哥即可,何必多此一举呢?”

    “嫂嫂可是有所不知。”顾云风一笑,“大哥平时长年都不在府中,此番怕是特意为了与嫂嫂成亲才回来的。”

    任婉余光瞥了一眼顾云风,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又如何?”

    顾云风道:“大哥对嫂子可是上心呐,按祖制的话,大哥与嫂嫂这场婚事的规模可是逾矩了,还是大哥特地求了父亲,向圣上特请的十里红妆。否则,寻常女子,帝都之内,天子脚下,不得诰命,哪来如此殊荣?”

    任婉听他此话,想必是听了些风言风语,但却猜不透他话中意思到底几何,不欲让顾云风把话套了去,任婉闭口不答。顾云风却只笑笑,将话题岔开:“嫂嫂想必听过侯门深户兄弟阋墙的故事,但愿嫂嫂能给我和大哥一个机会,好好聊聊感情。”

    任婉不解其意,仍是问道:“你为何不自己跟他说?”

    顾云风拱手作礼:“个中关系,嫂嫂虽不清楚,但也可以自己想明白一二。有劳嫂嫂,二弟告辞。”

    待得顾云风的身影消失在西院之后,任婉仍是愣愣地,尚未明白其中厉害,只好按下心中不耐,向院内走去。

    *

    戌时过了,任婉这才传了晚饭,随意扒了几口就命人撤了下去,自己点一盏灯,依旧伏在案前仔仔细细地抄写着经文。离下月的祭祖不过二十来天的时间,大夫人给的经文却足足有一百篇,若是装订成册恐怕一本都装订不完。心知大夫人有意刁难,任婉也不敢掉以轻心,一笔一划皆是工工整整,簪花小楷写得极是好看。但这样一来,速度却也慢了下来。

    令仪看不下去,细细挑了灯芯,又将灯盏往任婉跟前移了移,劝道:“姑娘要不歇会儿吧,时间想是还来得及的。”

    任婉却只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大夫人的意思可不能违抗,要早日抄完才好。”

    到底还是小孩,令仪不忿:“可这都亥时三刻了,姑娘也该歇着了。大夫人再怎么不讲道理,也不能不管姑娘的身子骨啊。”

    任婉伸手轻轻拍了拍令仪的头:“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再抄一会儿就睡。”

    令仪虽心疼任婉身子,但也知无法,只好问安告退。却不想刚刚开门就碰到一男子进院往正屋来,脑袋瓜子快速一转,知是顾云涯,忙要请安,却见顾云涯摆手示意,便将门开着就赶紧往外退去了。

    顾云涯走至起居室门口,见灯火依旧通明,不由诧异,在门口定住脚步往里看去。任婉坐在梳妆台前,想是已经简单洗漱完毕,发髻上首饰已卸得差不多,穿得也单薄,正提笔细细地写着什么东西。

    想是光线太暗,眼睛吃痛,任婉放下手中的笔,细细揉了一下眼睛,这才准备提笔继续。一抬头,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的顾云涯,遂放下笔站起身来行礼:“公子。”

    顾云涯伸手示意:“免了。”这才进屋,“你我以后不必如此生分,毕竟是夫妻,叫外人听来如何笑话。”

    任婉自然而然接过顾云涯解下的斗篷,深夜寒凛,斗篷上都还沾染着丝丝寒气:“那我该称呼公子为什么?这一声‘夫君’怕是公子也不愿听到吧。”

    顾云涯叹口气:“我知你定会介怀,哪有女子能接受这般对待?可我,暂时,真的做不到。实在抱歉。”

    任婉一笑,灯火掩映下却是笑得粲然,“既然如此,叫什么又有何区别?我爱叫你公子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若要叫我什么,那也无妨,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