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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的需要缓缓,一日十二个时辰,为何过得那般快?好像一个晃眼,讨厌的傍晚就又到了。 胡寻南掐着点例行送来汤药,慎重禀明,他与郎御医经过几番商讨,已定下各种药材的剂量,若无其它,明日便可烹煮开始服用。 “好。”齐毓玠饮下汤药,将空碗搁在桌上,毫不犹豫应声。 站在他身后,乔亦柔数次嗫嚅唇瓣,始终未能说出一个字。很想说,不能再缓上一日?就一日?可对于她来说,明日何其多,对陛下来说,却不是,终归是逃不掉的,谁知道结果是什么?期盼总是能战胜恐惧的! 沉默地服侍他洗漱毕,乔亦柔去隔壁帐篷内用热水擦身。 将一头长发梳顺,她换上轻薄的睡袍,披着斗篷步入陛下帐篷。 他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大好,乔亦柔能瞧出来,他是不想让她牵挂,所以总是硬撑着,她也不说,陪着他多睡儿便是,尽管她睡意已经浅了许多。 “回来了?”直至她走到床畔,齐毓玠才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看来他听力亦迟钝了许多。费力地掀开眼皮,他抬眸望向她略微尴尬拘束的样子,不解地蹙眉,“怎么?” 乔亦柔站在他身前,她定定望着他,咬唇别过眼,须臾,又重新认真的锁住他清瘦脸颊,还有他那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 颇为紧张的咽下口水,乔亦柔双手微颤地抬起,她试图解开脖颈间系带,却不知方才系得紧了些,或是她这会儿过于忐忑与心神不宁,竟一时没能解开,真是糟糕透了!她越用力越是无法成功…… 倏地轻笑,齐毓玠脸上透着纵容与宠溺,他瞧着她那着急的神情,忍不住弯唇,撑着床榻支起上半身,他朝她招了招手。 乔亦柔面上发烫,犹豫了会儿,听话地坐在了床榻边。 她眨了眨眼,低眉看他双手沉稳的给她解开系带,很容易,不过瞬息之间。 窘迫轻咳,乔亦柔起身将斗篷挂好。 她重新站在他身侧,望着他犹带笑意的双眼,咬了咬牙,忍住赧然,蓦地去解腰间的束腰。 这回却容易得多…… 忍不住闭上双眼,她扯开衣衫的手却被一抹温暖突然摁住。 “陛下。”她蓦地睁开双眼,有些受惊。 “你这是做什么?” 他眸色微微深了几许,乔亦柔按捺住窘迫,磕巴道,“你、你不喜欢我么?” “所以?” “所以,所以你不想要我么?”受那本画册的启蒙,她对男女之事从理论上讲,已经不算陌生,他喜欢她,她也是喜欢他的,这样子,做这种事情不算顺水推舟了么?乔亦柔面颊透着绯红,他从前不碰她,她也不稀罕,后来,她慢慢明白他不是这样的,他是想要她的对不对?其实她后来也不再排斥,只是他体内毒素未肃清,才一直避着这事儿,所以……她想好了,他想要什么,只要有的,她都愿意给他。 第106章 帐篷内寂静, 风的呜咽声穿透山林,像是在耳畔呼啸。 目目相触,乔亦柔没有闪躲,她试图挣扎,可他攥住她手的力度却没有丝毫松懈。 “别这样。”嗓音低沉黯哑, 齐毓玠率先别过头,不去看她裸露在外的大片细腻锁骨。 “你,不想要我么?”见他如此,乔亦柔垂眸, 没什么底气的轻声再问一遍。 沉默半晌, 齐毓玠眸中氤氲着大团墨色,他思索着要如何回答, 却始终骗不过自己, “想。”他抬头望入她纯净的眼睛里, 她眸中璀璨, 隐隐的突然生出几缕笑意,一瞬之间,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轰然坍塌,什么理智什么忍耐, 通通全化为须有,他必须承认,他很难抵抗这样的动人夜色。 “陛下,我冷。”乔亦柔低眉反握住他拽着她束腰的手,赧然却笃定的往前几步, 轻轻依偎进他怀中。 齐毓玠搂住她冰凉的身子,蹙眉捉住她不太老实的双手,“暖暖而已,别乱动。” “暖暖而已么?” “不然?”齐毓玠突然有点恼,她这算什么?挑逗他?或者是—— 是了,她是害怕他挺不过这道危机,所以上赶着来成全他?这样的牺牲与主动,齐毓玠有些五味陈杂,暖香在怀,他身体逐渐变得guntang,唇舌干燥,他低眉攫住她染上红晕的脸颊,忍不住想吻下去…… 但他不应该的。 他是站在生死分叉路上的人,何必夺了她贞洁? 离开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将死之前,做一件好事难道不是很令人感到欣慰? 犹豫挣扎着,直至唇上贴来一片温软。 搂住他脖子,乔亦柔支起身子吻他,她生疏地咬住他唇瓣,依葫芦画瓢,学他曾经那样,用舌尖轻轻抵入他唇齿之间。 很浓郁的药味儿,不难闻,她早就闻习惯了,只是格外想念他从前的那一身浅浅墨香。 如今,她也已经明白他的煞费苦心,从他知道他自己中毒已深之际,他就在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打着为她着想之名。诚然是好的,倘若她内心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她一定会对他这样的做法感动得无以言表,可现在不是这样的,她并不是想着他有可能快死了,所以才这么主动。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然她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抛弃尊严的步步朝他逼近。可她不仅仅只是在成全他,她也是在成全她自己!成全这段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 炽热呼吸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齐毓玠全身僵硬,脑中紧绷的弦“铮”一声断裂。 他下意识吮住她唇舌,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应。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渐渐深入。她前所未有的配合甚至是回击成功取悦了他,情爱之事容不得一丝勉强,从前自始至终好像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她总是羞涩且半推半就,他虽觉得那已甚为美妙,但到底是差了什么,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差的是什么了! 不知是帐篷内燃烧的炭火越烧越旺了,或是别的什么,乔亦柔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寒冷,她像浸泡在热乎乎的水中。 抓住他衣衫,她抛却最后的怯意,胆大的学小册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姿势,她想让他愉悦尽兴,只是她也不知道画册里究竟是不是在骗人,那些瞧着不算太难的动作真的能让人愉悦甚至销魂么? 唇顺着下颔滑落至他脖颈,她靠在他怀中,伸手褪去他衣衫,轻轻啮咬他微突的喉结,她继续往下,吮吸他胸前。 齐毓玠闷哼一声,眸中情色浓郁,却又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右手插入她如瀑的秀发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喘息着去吻她昂起的额头。 乔亦柔也怪累的。 这累又是一种奇怪的累,并不等同于爬山或者疲惫了的那种累,就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