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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不甘情不愿。 …… 营帐里 宋景年刚从皇上那处回来,他酒劲上头,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子丰功伟绩,战功赫赫,现在乏了歇下了,这才放了他回来。 进了营帐他就习惯性去看桌旁,苏皎月一般坐在那里看书,此刻书本整齐放好,却是空无一人。 宋景年愣了愣,叫了外头的宫人进来,还没等他问话,那宫人就哆嗦着跪下了:“殿下,娘娘适才出去了,不叫奴才们跟着……” 宋景年心头没来由一慌:“她出去有多久了?” 那宫人咽了口唾沫,却是不敢说,娘娘已经出去半个多时辰了,他方才和另个宫人也出去找了一圈都未找着。 宋景年见他久久不说话就动了怒,他身旁宫人忙道:“还不快说!若是娘娘出了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那宫人忙扣头求饶:“娘娘、娘娘出去有半个时辰了,奴才们想着殿下也在外头……这才、才没拦着,求殿下饶命啊!” 宋景年根本懒得理他,大步出了营帐就吩咐外头候着的侍卫跟上,自己也立刻上了马就出了围栏。 几个武官从那头走来,就看见太子急急上马去了林子,又有几个侍卫行色匆匆,拦下一个问了才知是太子妃失踪了。 武官们也惊住了,原来适才太子殿下身边那位是太子妃,几个人来不及多想,也赶忙吩咐人牵了马来……一时间围场消息传了开来,众人纷纷去了林子里找人。 …… 苏皎月悠悠转醒。 林子里格外冷清,临近傍晚,有风乍起,吹得枝丫晃动,飒飒作响。 她竟然睡着了。 入目全是树,将她裹的严严实实,苏皎月伸手碰了碰脚踝,还是痛……方才睡熟,她差点以为,她已经回到营帐了。 屁股坐的有些麻了,她撑着落叶起身,脚也麻,晃晃悠悠站稳了,一抬眼差点被吓得跌回到地上—— 靠背的大树后面,一团黄白相间,气势威猛,牙齿锋利张着血盆大口的…… 不是猛虎是什么! 苏皎月撑着大树的手微微发抖,白虎离她不过两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过来了,现在正对着她怒目圆睁。 苏皎月背上瞬间浸满了汗,第一次跟猛虎如此面对着面,以前不是没看见过老虎伤人画面,皆是鲜血淋漓,入目惊心。 更何况,有一只就有一窝。 一想到暗处可能有数十只这般模样的老虎在蠢蠢欲动,想到待会自己就是它们嘴里的美味佳肴……苏皎月心底忽然漫出绝望来。 那老虎身子足够高大健壮,她在它面前仿若小小人偶一般,它一双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额间的“王”字熠熠生辉。 苏皎月再经历两世也只是个柔弱女子,精神上再强大实际力量却也薄弱,再者她现在早已是方寸大乱,大敌当前,她没有丝毫办法。 那老虎许是觉察出她的惧意,晃了晃头,缓缓俯下.身趴下了,然后就那么定定看她。 苏皎月手心里全是汗,她微微收紧了,开始慢慢后退。 脚还痛着,此刻却也不算什么了,她根本注意不到脚痛,只管一步步后退着。 就算活着走不出林子,也至少不要是这种死法。 还未退出五步,树叶在她脚下碾碎,老虎看到她动作,也悠悠站起了身。 苏皎月倏地停下。 老虎也霎时停下。 她一愣,一人一虎在林中对视着。 苏皎月忽然觉得,它似乎是在磨她的耐性,老虎爱在黄昏捕食,先是隐藏在暗处,然后步步逼近,到了跟前,一般前爪会先往下一按,身子后倾,然后直直扑上猎物。 方才她睡觉的时候,这老虎就在慢慢靠近她,现在看她醒了,知她跑不掉,就想看着她垂死挣扎,折腾够了,再将其吞之入腹。 食物链顶端上的生物都似这般,不直接杀了你,而是将你逼的崩溃了,再来动手,就毫不费力气。 老虎是这样,四皇子也是这样。 苏皎月捏紧了手心,看向一旁她靠过的那棵大树,心里鼓了鼓气,倒不如一头撞上去,先死透了,老虎喜欢捕食生物,死的倒没什么兴趣了。 兴许还能给她留个全尸。 打定主意,苏皎月闭了闭眼,压下怅惘,右脚往后动了动,蓄了力气,脚后跟微抬,正要起跑—— 忽然!一阵劲风自背后席卷而来,只听的“嗖”一声,片刻之间,眼前全黑,先前庞然大物在她面前岿然倒下。 苏皎月一顿,老虎倒下掀起一层灰,直往人鼻间眼底灌,她顿时被呛着睁不开眼,身上积的灰也快有一层了。 此刻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污手垢面……命是保住了,自己倒开始嫌弃起自己来。 尘埃落地,苏皎月也看清了,那老虎头插着一支箭,似乎用劲很足,那箭深深嵌在里面,老虎眼睛还睁着,温热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淌。 苏皎月这才松下一口气,又往后退了几步,以防它再突然站起。 周身安全了,她就听到背后有人渐渐走近的声音,步子很急很重,稳稳踩在落叶上,气息很熟悉,咄咄逼人。 她转过身子去看,那人已到了她面前,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双手紧紧搂抱在怀里,腰间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脸贴上冰冷的盔甲,她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声。 宋景年一颗心还悬着,方才那幕吓得他呼吸一窒,他看出苏皎月抱着必死之心,若是再晚来一步,此时便是阴阳两隔。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皎月被他禁锢地喘不过气,想伸手拍拍他手臂让他松些力气,就想起自己手上堆积的灰,他身上盔甲看着也挺干净,便还是放下了。 救命恩人,抱就抱吧。 怀里温热的气息透过盔甲传到他身上,宋景年切切实实感受到她体温了,一颗心终于慢慢放下来。这才意识到似乎拢的她有些不舒服,他连忙松开手。 苏皎月身子得了空,情不自禁退后一步,宋景年弯下腰认真看了看,她除了身上脏兮兮以外,其他倒还好,没有受伤。 苏皎月便说:“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她以前跟他说过很多次谢谢,唯这一次满满的真情实意。 宋景年心跳缓慢下来,就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皎月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左脚扭了扭,身子虚晃着差点又要摔在地上,但这次被宋景年一手拉住了,便低声问:“可是脚扭了?” 她这才想起来,刚刚被老虎吓坏了没注意,此刻脚上的伤阵阵刺痛着,本来从马上下来那会已经是扭的不轻了,这前后数次折腾,倒像是要作废一般。 宋景年看她额上溢出细汗,知道她痛的不轻,便扶着她坐下了,自己单膝跪着,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