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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待客的高氏从屋中走出来,走向华太君,卓家大房夫妻搀扶着两个当家人,走向主位。 华太君和卓太爷站在庭院上方的主位上,看着众人,卓太爷笑着客套了一番:“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鄙舍,老夫万分谢意。今日,是庆我儿与长孙从辽北得胜归来,特办此次接风洗尘宴。诸位不必客气,但求宴席尽兴。” 众人听罢,点头附和:“老将军客套了。” 一番客套之后,两老在座位上坐定。而后卓夷葭也跟着众人坐了下去。 宴席开始,宾客饮酒赏乐。 卓夷葭跟着众人一道喝着酒,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卓家一家子身上。 高氏还是当年的模样,似乎都未曾变过。只是华太君头上的发几乎全白了。苍老又多了几分,背也没有当年的挺直了。而是微微佝着。 毕竟已经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了。 卓夷葭看着华太君,视线正准备收回,不想华太君忽而偏过头,直直的看向她。 突如其来的眼神让卓夷葭一顿,很快回过神来,对着华太君点了一下头,准备移开目光。 “那个孩子可就是流光小将军?”华太君尽量将佝偻的身子挺直,眯起眼,伸出手,食指点了点带着面具的卓夷葭。 跟在身后的高氏闻言,顺着看过去,然后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卓夷旭。她知晓今日请的宾客,应该是那大名鼎鼎的流光将军没错,可她毕竟是没有见过。 卓夷旭看着高氏,点点头。 “老祖宗,就是你常常念叨的那流光小将军。”高氏俯下身子,离着华太君的耳朵近了些,将声音抬高回道。 听罢,过了短暂的片刻,华太君这才睁开眼,恍然的点头:“就是她呀。”说着,转头看向高氏,食指却已经是点着卓夷葭那地方:“去,将她唤过来,我瞧瞧。” “唉,好。”高氏点头,应声罢。这才直起身子,亲自往流光将军那边走去。 流光将军好歹是皇帝钦封的三品镇北大将军,也不至于华太君要召便召。派个下人去传唤自然是不妥,于是高氏亲自上前,走到卓夷葭身边,礼貌的俯身,温声道:“可是流光将军?” 第四百六三章 都是将军 卓夷葭虽然已经回过头,但听力是极好的。细细的听着,自然是听到将才华太君那边的对话。此刻,她放下手里的酒觞,转过头看向高氏,迟疑的开口:“你是?” 高氏看着坐的笔直的卓夷葭,屈腿一行礼:“妾身乃卓家大房内人,见过将军。” 高氏再怎样,也只是臣妇,是外命妇。卓夷葭不同,虽是女子,可却是实打实钦封的朝臣。臣妇见到朝臣,只要不是阶品高,都要先行礼。 且卓子恒也只是正三品的武将,虽然说比同为正三品的卓子华多了不少实权,也多了不少地位。可在同为三品武将的流光将军面前,也是同级。再说这流光将军不久前还是辽北大军的统帅,卓家大小将军也还是她手下。 如此,年长不少的三品诰命夫人高氏向着流光将军行礼,倒是情理之中了。 卓夷葭见此,也缓缓起身,向着高氏抱拳行了重礼:“原是卓大夫人。”行礼毕,抬头看向高氏:“不知大夫人有何事?” “将军年少驰骋沙场,家母敬之,特遣妾身前来邀将军一叙。”高氏站在卓夷葭面前,温声笑道。 卓夷葭直起身姿抽条儿的长,现在站直身子,要比高氏还要高一个头顶。她看着高氏,点头:“如此,承蒙太君垂爱。夫人带路吧。” 高氏闻言,笑着点点头,往旁边退开一步,比了个请:“将军请。” 说着,还抬头看了一眼卓夷葭。这跟传言的确大不同呢。本以为是个冷血不近人情的人,不想还是个有礼得体的将军。 卓家这边,站在边上的人都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流光将军。 华太君更是,她眯着眼,细细的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流光将军,佝着的背竭力的挺到最直。 卓夷葭走到华太君身前,抱拳一礼:“下官见过太君。” 对于高氏她受礼,可对于正一品的华太君,她可是低了不止一个阶品,自然要先行礼。 “孩子,来,走近些,我瞧瞧。”华太君看着卓夷葭,伸出手冲着她温和的招了诏手。 卓夷葭闻言,挪着步子往前一步,近了一些,又微微低下身子。 对于卓家这个华太君,其实卓夷葭一直是比较尊重的。虽然说当年亲手将她送到寺里,差不多是断了自己的后半生,且自己亲孙女死也没起多大波澜。但是卓夷葭却是不怪华太君的。 一是她不是卓家人,少了亲情的牵绊。二是本来两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关系。而这些本来就是她策划的。 要真计较起来,华太君给她的更多,当年入寺庙,她还为自己争取了不入家庙,而是樊林寺,还让身边的贾嬷嬷亲自送的。还有当年她十岁生辰时亲自办的大宴,那是连卓家嫡女都没有的风光。 而她,还真没给卓家多少付出。自己都不曾奉献,又哪里有资格多求别人给予呢? “人老了,眼神不好。你这脸上是带着个什么是否?”华太君又向着卓夷葭凑近了些,问道。 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如今已是大不如从前了。耳背,眼神也不好。 “回太君,下官脸上的确带着面具。”卓夷葭看着当年精神矍铄的老人截然不同的白发老者,心里微微叹了一声。 对于面前这个老太太,她其实是钦佩的。她政治智慧异于常人,敏感而犀利。且拎得清。以卓家的利益为天,对于卓家的利弊,能毫不犹豫的做出抉择取舍,丝毫没有妇人的牵扯不清。 所以对于当年舍去她,卓夷葭也是能理解的。她自认为若是自己,可能做不到那么干脆利落。 “为什么脸上要带这每晚个玩意儿?”华太君说着,伸手摸上卓夷葭面上的面具,冰冷的面具让她的指尖有些冷:“这好生凉,带脸上多不舒服。” “尚可。” “我倒是想瞅瞅你的脸,听说了将军的事迹,就惦记着。” 卓夷葭闻言,心理一沉,抬眼看了华太君。见着她面上毫不掩饰的疑惑和好奇,这才放下心来。但却是没有回话。 周围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