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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东西,粥实在点也好,就没掺水。 所以,这碗绿豆薏仁粥,在许霜降眼中,没半点粥的清爽样,而是一碗炸开了绿豆皮的糊坨坨,勺子挖进去再舀起来,都是一块一块的。她原本就没胃口,这下更不想吃。 陈池接过碗,焦虑地望着许霜降,要是没其他人,他可以强迫着喂她两口,现在却不能。 “霜霜,你吃不下怎么成?再多吃点,锅里还有。”汪彩莲见媳妇神色恹恹,不由埋怨起儿子,“都怪池儿,带你出去晒了一整天。他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儿,家里拘不住,长大了还这样。” “嫂子,我哥对你真好,还把你带回来了。我小时候跟他出去玩,他就直接把我扔外头,自己回家吃完饭,才能想起我还在外面,想起了也不来找的。”顾四丫笑着插言道。 陈池一瞥她,她就飞速地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陈松安一拍顾四丫:“你池蝈蝈上小学,就知道去幼儿园喊你一起回家,你怎么不说?” 许霜降微笑着听她们讲话。陈池瞅一眼她,心忖她许是想清静,遂开腔道:“霜霜,既然吃不下,就休息吧。” “对,霜霜歇一会再吃,刚睡醒胃口不开,过会儿就会好些。”陈松安说道,“中了暑,是有一段时间缓不过来,明天就在家好好歇着。” “嫂子,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陈池将姑姑一家送出门,和父母略讲了几句,立即回房。果然见许霜降又在整理她的箱子。 他将房门落了锁,走过去也蹲在箱子边,手按住了衣物,诚恳地说道:“霜霜,我们谈一谈。” 许霜降抬眸,幽幽地说道:“太阳下山了。” “是的,太阳下山了。”陈池笑叹了一声,搭上许霜降的肩膀和肋下,用力把她搀了起来,“不许像耍赖的小孩一样,蹲地上不起来。” 许霜降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却抿着唇不吭声。 陈池把她轻轻搂着,表情甚是苦恼:“霜霜,记得以前吗?你说不过我,然后就急了,问我,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陈池又叹了一声,“霜霜,现在我也说不过你,我很急,我就学学你的方法,向你讨个主意。如果你是我,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许霜降眉眼一抬,尚未说话,陈池紧接着又一句:“不要敷衍,要真的换位思考。我真的穷途末路了,很急的,等着你的参考答案呢。” 许霜降噗嗤一笑,陈池见状低低笑着,呼了一口气:“是挺难的吧?愁死我了。” 许霜降想到她mama将陈池扫地出门那一遭,她那会儿也难到了极至,半夜三更想着陈池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酒店,自己就再也没法入睡。她不由软了声音,坦言道:“陈池,我不是为难你,我是……不好意思住你家。” 陈池听到这话,心里其实很难受,他欢欢喜喜将他的青灰软壳蟹领进门,还没和家人熟络起来,她就已经生分了。 “霜霜,这是我们家。”他盯着她的眼眸,纠正道,“你是二代女主人。” 许霜降瞟着他,为陈池的这个新词汇想笑,又没心情真笑,她垂头很含糊地咕哝道:“一代要打断你的腿。” 陈池纵然耳力灵敏,也细细地辨听琢磨了一会儿,才大致听明白,他突地笑出来,揪揪许霜降的脸:“一代对你比对我好,绿豆粥里的莲心都留给你,我一颗都没吃到。你再吃点粥,我知道你不爱吃这样的,但吃饱要放第一位,你吃完了我们接着说,好不好?” ------------ 第176章 感化开始 许霜降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地生陈池的气,他今天的焦急和体贴,她都看在眼里。 这时候对一代好不好的态度不予置评,对陈池却很温顺老实地摇摇头:“我真吃不下。你想吃莲心,你吃吧,你妈不是说锅里还有吗?” “二代女主人对我这么好,把莲心让给我吃。”陈池侃道。 许霜降似嗔非嗔地瞥了他一眼。 “吃吧。”陈池继续软声劝,“我妈特地加的薏仁和莲心,你吃特别好,我都想不到要加这些。” 许霜降实在没食欲,仍旧摇头。 “那我去煮面给你吃?”陈池问道。 “别忙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冰粉想吃吗?”陈池眼睛一亮,“和水果冻一样,很清凉,里面加的是红糖水。你一定没吃过,楼下就有卖。我给你去买,或者等再晚些,我陪你下去吃,那时候人少,还会有点夜风。” 许霜降被他说得倒是有点兴趣,她踌躇着探问道:“那我待会儿走的时候顺便去吃?” 陈池点点她的鼻尖,抿唇一笑:“今天走不了,你想的借口可信度太差。不争这么一点时间,吃了冰粉,有了能量后,你如果能再想个好借口,那明天我就送你过去。” 许霜降望向陈池,直白地说道:“你从来没想过要送我去酒店,一直在拖,明天你会说我新想的借口还是不够好。可是,我现在真地不想住在你家。” 陈池笑意微敛,沉默地凝视着许霜降,半晌说道:“霜霜,明天好吗?我可以少担一夜的心,而且,我们需要商量一下,调整一些安排。不能你说出去旅游,结果被我爸妈知道你住在附近的酒店里,对吧?我们好多邻居都见过你,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得出你,如果他们在大街上看见你,回头和我爸妈说起,我很难给我爸妈解释。 ” 许霜降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总要给陈池留点余地。闻言低下头,不吭声,算是默认了他的建议。 陈池也不与她多说,三两下就把许霜降的箱子仍放回了柜子里。两人都不再揪着老话题。陈池略略松口气,心念一动,抱出电脑盘坐到床上,说要给他们的照片编辑成一本图画册,让许霜降靠着他,给他填词。 “霜霜,我们婚前做一本,婚后也做一本,”陈池柔声说着,轻笑起来,继续道,“两本,三本,四本,五本……” 许霜降以为陈池还要数下去,不想他刹住了,含笑盯着她:“工作量真是不可预测地大,来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她抱膝坐着,头搁在膝盖上,望着他们的照片,听陈池自言自语:“这是霜霜和霜霜的自行车,这是霜霜的楼底下,这是霜霜在我楼下的大门口。霜霜,你快想词啊,我要把它们串起来。” 纵然十分清楚陈池用这种温情的方式试图感化她,许霜降还是中招,她无声地弯起嘴角。 十一点过后,陈家父母进屋睡下了好一会,陈池拉了许霜降,悄悄地出门。 外面仍很闷热,但比白昼要好上不少。四下里没有了喧嚣,连在空地上跳夜舞的大婶们都已经散去,只有三两个人在小区里行走。 “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