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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几下,笑道:“欢迎华将军,恭喜华将军!”刚说完,他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抱上了马,绝尘而去。沈初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走出来,问老板:“我家公子呢?”老板边忙边说:“被华将军抢走啦。”沈初:“……”我就这样被忘记了吗?次日,卖药郎的话本与华将军的话本并线,又出了新的章节,名为。昕州府中,少微地对华苍说:“你知道了吗?我给你封官加爵,还给你执掌护国军,可惜那天你不在,封赏都没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要不然肯定特别威风的。”华苍没有应声。“华苍?”少微看不见他,有点紧张,“你生我气了吗?是我太大意了,我低估了那群亡命之徒,想不到他们……”剩下的话被一声叹息压了回去。少微感觉到有一个吻落到了自己眼睛上,虽然隔着厚厚的药布,可他还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极尽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别担心,我没有失明。”少微笑了笑,“只是大夫让我好好敷药,调养一下。”“嗯。”亲吻从粗粝的药布上移下来,终于落到嘴唇上。少微乖顺地仰起脸,竭尽所能地与这人贴近,让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迸发。“我好想看看你。”少微说,“帮我把药布摘掉吧。”“不行。”“大夫说可以的,真的可以。”华苍被少微磨得没办法,到底还是给他把药布解了。少微缓缓睁开眼,又眨了眨眼,模糊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他转过身,贪婪地看了会儿华苍,那眼神热烈直白,直把华苍看得口干舌燥。他满心欢喜,主动凑了上去:“华将军,你抢我这个卖药郎来做什么?”“……别作妖。”华苍声音沙哑。少微自己红着脸,在华苍耳边吹了口气:“你不想我吗?”华苍再难忍耐,原本想与少微商量的回京事宜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把这个“卖药郎”就地正法。而那条蒙眼药布,最后绑在了少微手腕上,结结实实。两人这一折腾就到了戌时,少微浑身脱力,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手腕还痛,华苍只能伺候着喂他吃晚饭。吃过饭,少微装出一副大爷样,给了他两样东西,说:“赏你了!”华苍接过来一看:护国军帅印、完整的兵符。“……”怎么感觉自己是被嫖了?这是嫖资?“我们明天启程回秣京吧。”少微收了玩心,道,“外面传我死了,就让他们这么传着,我们不用大张旗鼓地辟谣,就慢慢晃回秣京,这一路我还做你的卖药郎。”“好。”华苍应下,这人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会为他做好准备。于是新上任的护国军主帅,下了第一道军令——从外部隐秘调兵,布在秣京附近。连山归藏,众星相移。这是司天监的星占。天子噩耗已闹得沸沸扬扬,不知是谁,又把这句本应只有司天监太卜和天子本人知晓的占言传了出来。朝堂动荡,胡思乱想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说:这一年多来,摩罗女相身陨,燕珈教没落;渠凉内乱爆发,皇权更替;革朗退守草原,单于之位易主;那么这一次,是不是轮到长丰了?赵梓闭了闭眼,忽而笑了:“我说不是我放的话,会有人信么?”“你们信么?”他问身边的几位同僚亲信,“连你们都不信,陛下会信么?”那日是他陪同陛下去的司天监,最可能知道这句占言的旁人便是他。他想起那个君临天下的青年对他说:“当皇帝的确有很多事身不由己。”那人让他做五皇子的老师,夸赞他“文韬武略,孤最欣赏你,克己奉公,孤也最信任你”——多么深厚的圣宠。然而这字字句句,俱是试探。有人谏言,陛下最为疼爱幼弟,甚至曾有意立其为储君,既如此,该让赵宗正扶持五皇子李延悯,赵宗正高洁忠心,代为摄政亦无不可。也有人道,威王李延晖为何不可?赵梓闭门谢客了,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宗正寺中,日复一日地沉默。即便他什么都没做,接连不断的指责、教唆、挑拨也日日扑面而来。这三天,他没有见任何人。满地画满图形的纸张、零零散散的算筹。赵梓紧紧握着那块题牌。——答曰:城径二万四千步。他算出来了,可是他不明白。甲乙二人俱在乾地,乙东行三万二千步而立,甲南行六万步望见乙。相距数万步,如何还能看到对方?赵梓又花费了整整一天,在想这“二万四千步”。在外等候的张贤突然看见赵梓从屋内冲出,如癫狂一般跑出了宗正寺,不知去了哪里,直到酉时才回来。赵梓满身尘土狼狈,笑得释然而绝望。径长二万四千步的一座城。不在别处,正是皇城。这是他们这些人脚下的皇城,却是长丰帝心里的皇城,普天之下,再没有人比李少微更了解这座城。赵梓终于明白了。少微送给他,指点他,只是在告诫他:这题你解得出,却守得住吗?两日后,威王李延晖从弦州拔营回京,要给皇兄治丧。赵梓捧出玉玺,入长庆殿,在年仅七岁的李延悯身后,以天子令摄政。威王被拒在城外。此举引得许多文臣口诛笔伐,佞臣之名几被坐实。然而赵梓浑不在意:“陛下临行前将这朝堂托付于我,既然我无论如何都是错,那么总有一种方法,能教我堵住天下人的嘴。”只手遮天。短短半月,他杀了五名将领,囚了十数老臣,整个朝堂在他的镇压下坚固而死寂。当张贤把密信递给他之时,赵梓的手微微颤抖了下。信上只有寥寥三个字——帝归京。张贤咬了咬牙道:“赵大人,只要您一句话,这三个字便永远不会出现在史书之上。”赵梓看了看他。这些人的眼睛与他一样,里面都是权欲,权欲溺人,也可救人。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解出他的题的少年,再不会费心寻他,对他笑说一句:“原来你就是赵梓啊。”他给他出了道终其一生也无可解的题。“他若回来,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赵梓冷静地说,“他若不回来,死的人不会白死,储君仍旧是储君,你我皆大欢喜,千古留名。”“正是!”张贤激动得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