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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8

    家中借住的远房表妹。”周敬平愁眉不展,又因事情是出在了自家亲戚上,难免有些愧疚。于是将事情的前后,完整地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还是他那位表姑父的态度。

    “这……这家人怎么这样?”庄氏听了大为意外,虽没指望自家儿子救了个人,对方能上门感谢他们,却也没料到对方竟会反过来跟他们要说法。

    合着这还是她儿子多管闲事了?

    向来耿直的庄氏有些不高兴了。

    若不是顾忌对方是周敬平的亲戚。没准儿就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说来忏愧,我这表姑夫妻二人,此次来京的目的便是要给表妹寻一门亲事的……”

    方二:“这么说。竟是想让我娶她吗?”

    他虽然至今单身,没能娶到媳妇。但他也是有尊严的,他是个不愿将就的人,怎能让自己的婚姻大事葬送在这场意外上呢?

    “我可不能娶她……”他摇着头,急急地解释道:“当时我不过是见她落水挣扎,实在可怜……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她的衣着瞧着并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家中想来也没那么多森严的规矩吧?且当时是在城外,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在场……总不至于非得因此嫁给我吧?我连她是什么模样都没瞧清,这未免太草率了……我可不答应。”

    莫说他了,就是对那姑娘,怕也是不公平的。

    他不是个不愿意负责的人,可关键这跟负责完全扯不上什么干系啊。

    他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毁了对方的清白。

    江樱也觉得对方父母与其说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实则却是‘碰瓷’的嫌弃更大。

    说的难听些,她甚至觉得此类人有些恩将仇报。

    大约是见方二长得还算周正,身后又带着几个酒楼里的伙计,加之穿着一身打眼的新衣,故将他当做了富贵人家的子弟,所以才起了要让他对自家闺女负责的想法吧?

    若当时救人的是一位衣衫褴褛,面貌丑陋的乞丐,他们还会提此事吗?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出声道:“我也不赞同,总不能他们怎么说,我们便要怎么做吧?”

    “此事确非阿安的过错,不必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梁平冷静道:“可事关女儿家的名誉,若他们死咬到底,阿安当时的救人之举,又确有些冲动之处……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

    这年头,好人是不好当的。

    “晚辈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事到如今,周敬平也顾不得再去‘遮丑’,干脆明明白白的道:“不巧的是,我这亲戚又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我最不怕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庄氏冷哼了一声,道:“尽管让他们上门来闹吧,我看谁能硬的过谁!”

    梁平却摇头,出言制止了她的冲动:“这怕行不通,阿安日后还是要娶妻的,若闹大传开,于日后的亲事定有妨碍。”

    “那也不能由他们往咱们家赖!”

    “这是必然的……”周敬平开了口,道:“此事也确是晚辈的疏忽,当时思虑不全,眼见表姑父也是要下水的,却没能拦得住阿安——此事我也会好好地劝一劝姑母与姑父。今日前来,无非是想先告知梁老爷和梁夫人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梁平看着他说道:“但这事确也不能怪你,你也不必因此事同他们起太大争执,终究还是亲戚,闹得太难看,日后不好相见。”

    不待周敬平再多言。便又道:“这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且看看他们会怎么做吧,我来京城虽然没几年,但解决这等麻烦事的本领还是有的。”

    周敬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大致是不愿他过多插手此事,免得越搅越乱。

    又见梁平胸有成竹的模样,想他处事向来有自己的门路,便也放下了心来。接过女儿抱在怀中,请辞回了家去。

    此时的宋春月。却被周敬平的表姑宁氏请着去了程芝芝的房中,单独劝一劝她。

    原来今日在城外的落水,并非意外。

    而是程芝芝有意寻了短见。

    宁氏只道是她当时对女儿说了几句重话,女儿便不愿听了。

    可宋春月却心知没有那么简单。待她一问程芝芝的想法,才从中听出了端倪来。

    “起初退亲的时候,许多人在背后说闲话。我便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爹娘总说都是为了我好。不愿我嫁去那样的人家吃苦受罪……那时我两个弟弟都还很小,家里十分困难,我纵然无意苟活却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姑娘,或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此刻换了衣裳靠在床头显得格外脆弱,一经打开了话匣子,便落了泪。

    宋春月忙将帕子递了过去。

    程芝芝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哽咽地接着说道:“可这几年在肃州,因为我爹娘执意要让我嫁到富贵人家的缘故,我向来没少招人耻笑,就连几个之前要好的手帕交的姐妹,嫁了人之后都不愿再跟我来往了,就是怕跟着被人笑话……说句不孝顺的话,我因为这个,没少暗下怨恨过我爹和我娘,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好。”

    若真的是为了她好,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家闺女被人这样耻笑吗?

    也或许他们只是糊涂。

    可这句话宋春月却是不敢对程芝芝说的,只有劝慰道:“你也不必怪他们,父母总是盼着自己的孩子好的,可能只是没有找对法子罢了——那这些心里话,你可有对他们讲过吗?”

    “怎么没讲过,可他们一心坚持自己的意思,又岂会听我的?”程芝芝强忍着哭意,不再掉眼泪,只红着双眼睛说道:“待过了今年我便有二十整了,这样的年纪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我今日在上香回来的路上,我娘竟是……竟是说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回肃州嫁给齐员外做小妾,齐员外今年都五十好几了,连孙女都有了,我怎能给这样的人做妾?真如此的话,我不如死了干净。”

    宋春月闻言一惊,真没想到是这么个缘故。

    若果真如此的话,她真也是不得不怀疑这对夫妻的意图了。

    说什么是为了女儿好,这分明是打着这个旗号来让女儿成为自己攀权附贵的工具啊。

    宋春月内心颇为不齿,再看向程芝芝,内心便多了几分怜悯,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想着周敬平也该回来了,便嘱咐了程芝芝不要乱想,好生歇着。

    见程芝芝一一点头应了,才出了房间,又替她关好了房门。

    周敬平回来之后,又将大致的情况同妻子说了一遍。

    得知程家夫妻有意要赖上方二的意图,宋春月更是大为恼火,直骂这对夫妻恩将仇报,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