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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材倒卖的利润十分可观,一副三四百的药成本药材只有三四十,收购员从山农手里买过来就更便宜,堪称暴利。 李明珠遇到曾辉的那天,这个男人正和他老婆闲聊,她无意间知道其中的一点门道: 曾辉儿子的病也差不多是个绝症,西药救了一两年也没见什么成效,男人死马当活马医,辞退了自己的工作,开始研究起中药来给自己儿子续命。 别说,一年下来却是有些成果,曾辉在各个偏远的地区里面收购中药,为儿子的病奔波,倒卖的药材又给他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李明珠当时听到就动心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曾辉一提,曾辉对李明珠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还颇有些好感——李明珠耐着性子给小云教过两天书,小云从小疾病缠身,没读过几天书,李明珠教他的时候,孩子高兴地一晚上没睡。 因此,曾辉同意带李明珠一道去捞钱。 “哎,好,那你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曾辉道,“你mama就让王秀照顾着,或者你不放心她,请个护工来也成。” 王秀道,“别听你曾叔瞎说,白花那些不值当的钱,你阿姨你还信不过吗。” 小云拉着她的衣摆,“哥哥,你和爸爸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明珠把手放在他头上,摸了两下,“很快的,一个月就回来了。” “回来了能把我的病治好吗,我想上学。” “能,拿了药回来就治得好。” “哦,那你们去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走丢了。” 李明珠笑了笑。 王秀和曾辉低低的交谈,这个朴实的中年女人看了眼一直在沉睡的老人。 这个老人也是病房的一员,只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到他的家属来看过他。 护士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时,王秀没忍住多问了几句,那护士随意道。 “女儿交了钱之后就再没来过了,放着老人在这儿等死呗。” 王秀哑然。 护士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了,不好意思道,“年纪大了都这样,治不好的,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他们可能觉得不需要浪费钱在一个老头子身上,嗨,现在的人都这样……” 王秀又看了眼李明珠。 李明珠身体在这段时间rou眼可见的清减下去,来不及打理的刘海有些长,乖顺的贴服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片阴影遮住双眼。 这个少年坐着,脊梁骨挺得笔直,天要压在她母亲的命上,却叫她用肩膀在风雨交加的生活中硬生生扛住了。 苏天瑜的这个病就是个等死的病,它像一个黑洞,只等着受害者不停地往黑洞里砸钱,它碾碎七情六欲,将生离死别剥开之后血淋淋的塞到人皮囊里。 王秀道,“李明啊,你和曾叔从岭南回来之后,要去读书哇,读书才有出路,阿姨多嘴的说一句,你好好想想,老这么请长假不好……” 李明珠敷衍的点头。 她用了不少的力气,将自己的手指头动了动。 “再说吧。” 王秀说了这么一句,见了她的脸色,也不敢多言。 李明珠转头,望着窗外晴空万里,她好似隔着十万八千里都听到了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 很快,想象被现实打败,苏天瑜嘤咛一声,转醒。 她收回心思,咬牙想道:读书,读个屁书,你怎么不想上天。 …… 九月的第三天,李明珠背了个简单的包,出发了。 平时用来装书本的包此时撞上了沉甸甸的单子和应急用品。 曾辉带着她坐上了绿皮火车,在人间烟火中哐当了一个晚上,走到了岭南。 李明珠下车时,被周围人来人往的外乡人挤成了烧饼,曾辉买了两个包子,和她一边吃一边赶路。 “我们先去和联系人见个面,然后晚上的时候进村子,那边帮我们打点好了,我们晚上要把药材清出来。”曾辉道,“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儿,扒手多,注意自己的包。” 李明珠饿了一晚上,三两口吃完了包子,把书包从后面背到了前面。 她的衣服拧成一团,曾辉道,“在这儿等叔,叔去买两张大巴的票,我们还得转车。” 李明珠在候车室找了个凳子坐着,她对面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人,瘫成一条,光着上身睡在凳子上,鞋脱在地上,边上的绿色塑料袋里放着他的牙刷和牙杯,看起来是个在火车站里安家落户的人。 这种人太多了,在县城不大的火车站里比比皆是,是人间真实,也是生活所迫。 李明珠目光却被候车室卖小吃的店里电视吸引,店主正在看今年BS夏季赛实况回播,正好是陆遥的首场。 摄像机忠实的拍完了游戏之后,记录下了他的表情,陆遥表现相当不错,被誉为今年最有潜力的新人。 比赛结束后某个电竞的记者在现场拍摄了一圈,将举着写有‘陆遥’二字的荧光牌拍进来,举牌的多数都是小姑娘,看着好似刚刚粉上陆遥。 镜头一转,转向了队伍中。 陆遥走在队伍中间,身后是夏季同期出道的女选手,那女选手不知道和陆遥说什么,把手背在身后,一脸耍宝卖萌的模样围着他打转。 陆遥好像和她活在两个平行世界里,他的世界没有贫穷和疾病,有的都是辉煌和光明。 曾叔拿着车票过来,打断了李明珠的视线,“走吧,天黑之前到不了,山路就难走了。” 李明珠接过车票,“好。” 正如曾叔说的,岭南的山区十分难走,天黑之后打着灯找不到路。 李明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小路上,夏日的夜晚闷热,两人却不敢露出半块皮肤,否则山区里的毒虫就能把人咬出一身毛病。 到了山民家里的时候,二人不敢耽搁,李明珠摸了一把湿淋淋的头发就和曾叔埋头清点起药材。 凌晨三点左右,药材清点完毕。 山民家里没有地方睡,李明珠把书包压在头下当枕头,千辛万苦的把自己哄睡,结果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曾叔压低声音道,“还行吗,我们要赶回去了。” 这个男人不比她好到哪儿去,也狼狈不堪。李明珠从小就比别人能忍一点,哪怕这种环境,她也忍的下来。 “行,走吧。” 天蒙蒙亮,两人在寂静的山路上赶路,沿途除了狗叫和鸡鸣,鲜少有其他声音。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走的艰难,毕竟来的时候打空手,回去的时候一人扛了两包味道诡异的中草药。 李明珠险些滚到山沟沟里面去,全靠曾叔拉了一把。 “小心!山路难走,看着点儿路,摔下去不是儿戏啊,不死也得残了。”曾叔把她扶稳了,苦中作乐道,“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