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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是个好说话之人,我也没出多少力气,我是当不起你的谢的。” “王妃娘娘良善,日后必有好报。”徐夫人笑着做了个请姿,道,“明妍许给了陈家的大公子,那陈夫人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王妃娘娘看戏便好,不用理会我俩。” 徐夫人说的倒是真的,那陈家地位不如徐家显赫,因而陈夫人在徐夫人面前也低了一头。尤是见到徐夫人请了摄政王妃来,愈发战战兢兢了。 这陈夫人心底又是欣喜,又是难耐;喜的是攀上了一根高枝,以后有徐家乃至徐家背后的摄政王府照拂,陈家必然水涨船高;忧的是这徐二小姐嫁过来,怕是得供起来,只盼着这徐二小姐温婉些,别是个刁钻脾气才好。 这边徐、陈二家相看着人,那边姜灵洲便自顾自看戏去了。 这五瑞班先前她在街上听了一回,确实是唱得好。这回徐夫人请了五瑞班来,就只有她这一个台下观者。婢女捧上折子来,让她挑曲目。一眼扫去,倒是有许多齐国传唱的曲子,什么、、,最下边还有一支。 她看到那,就想起上次在道上听到的那折戏来,遂问:“这唱的是什么?” 婢女答道:“唱的是从前姚家谋逆之事。” “噢?”姜灵洲忽而有了兴趣,道,“同我说道说道。” 婢女应了是,便同她娓娓叙来。 通惠年间,太延城里有个姚家,满门忠良。姚大将军能征善战,姚大夫人亦是巾帼不让须眉。jian王妒憎英良,便诬姚家谋逆;又恰好新皇登基,朝况难明,听信亲弟构陷,要斩了那姚家满门。 姚大将军与兄弟俱惨死断头台下,只余下姚夫人、姚二少爷与姚小妹。姚夫人勒令二少爷连夜奔走,投身善王麾下,一避风雨,待来日东山再起。 jian王见那二少爷跑了,便威胁夫人交出二少爷。谁知这夫人刚烈不屈,宁死也不愿断了姚家血脉;jian王无法,便要拿那八岁的姚小妹开刀,先弄瞎了姚小妹的眼,又要毒哑姚小妹的嗓子;可偏偏姚大夫人无动于衷,最后竟一头撞死在柱上。 这折唱的便是姚大夫人刚烈坚贞。因着唱腔凄厉激楚、悲愤欲绝,须得是五瑞班顶好的旦角儿,才能上台演这姚大夫人。 这折戏果然同宋枕霞说的一样,打打杀杀的,不适合在这满是女眷的园子里看。于是,姜灵洲便点了一曲。 不多时,徐二小姐便微红着脸来了,陈夫人与徐夫人也俱面露满意之色,想来是这桩亲事已彻底定下了。 徐明妍正给姜灵洲请安时,一个婢子匆匆穿过石头桥,碎行至徐夫人身旁,同徐夫人一阵低声絮语。徐夫人听罢,面色立刻一变,口中喃喃道:“怎么又……” “怎么?”姜灵洲关切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徐夫人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摄政王妃,臣妇那小,小儿子……大武……” 这名字就像是个暗号似的,让姜灵洲记起了上次来徐家时遇见的事儿。彼时,萧武川化名徐大武,偷偷溜进徐府来见她。天子驾临,徐家为人臣者,不敢阻拦,也就让他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看徐夫人这模样,是萧武川又来了。 姜灵洲心底有些纳闷了,怎么她去了谁家、看了谁,宫里头的人竟如此清楚?且萧武川总是偷偷来徐家见她,一回还可说是好奇,若有二回,三回,那又像是什么样子?落在外人眼里,岂不是婶侄逮着时机偷会? “既陛下来了,那我便先避让吧。”姜灵洲起了身,道。 “三婶婶走得那么急做什么?”不待姜灵洲踏出一步,萧武川那颇为爽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面如春风、头冠明珠的少年郎,大摇大摆地踏了过来,眉眼间满是狡黠之意。 “见过陛下。”姜灵洲垂首,行了一礼,“我是个无趣之人,留在这儿,怕是会扰了陛下兴致。” “有什么扰不扰的?我出宫来,又不是为了找婶婶。”萧武川一张俊俏的脸笑嘻嘻的。他的眉目生得有几分像萧骏驰,却更添风流;不知哪宫女子与他胡闹,在他眉心点了一粒朱砂,衬得他愈是多情。 听闻这句话,姜灵洲松了口气。 那边萧武川一撩衣袍,已在席下坐着了。台上的戏子原本已停了长袖,面面相觑地立在原处。萧武川拍一拍大腿,嚷道,“来来来,继续。唱的甚麽?是么?朕也会两三句。” 他说罢,侧过头对姜灵洲道:“朕也喜欢听这五瑞班的戏,可是三叔叔弹压着朕,请都请不来宫里头。要想听一听,竟然只得偷偷摸摸跑到外边来。” 姜灵洲失笑,说:“陛下当以国为重。” “国?甚麽以国……”萧武川装傻充愣,一张漂亮的脸故作无辜,“朕这不是……遇着了些事儿,出来散散心么?” “这……”姜灵洲不大想理会他了。横竖这少年帝王总有理由偷懒,把政务一股脑儿丢给他的三叔叔来处理。 “昨日,太医给王嫔诊出了喜脉。”萧武川道。 “恭贺陛下,喜得龙嗣。”姜灵洲与身旁的一干人连忙说道。 萧武川虽早早就娶妻纳妾,可他子嗣艰难,一直没得一儿半女。偶有妃嫔怀孕,往往不足数月便掉了。这样的事情有了三四回,朝堂里便一直隐隐绰绰有流言,说是萧骏驰暗自下了手脚,为的便是绝先皇一脉。 姜灵洲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萧骏驰动的手脚,但她知那家伙应当是以国为先的;于国无益之事,他八成不会做。 “嗳嗳,朕还没说完呢。”萧武川搁起了二郎腿,拉长了声音,“今早上王嫔摔了一跤,肚里孩子又没了。朕烦闷得很,出来散散心。” 姜灵洲心里一惊。 又、又掉了? 这下,萧骏驰怕是更难甩脱黑锅了。 “陛下日后定会福泽绵延,儿孙绕膝。”姜灵洲不知该说什么,随口搪塞了几句。就在这瞬,她听到萧武川喊叫起来。 “婶婶!你可别动!你肩上有东西!” 姜灵洲被吓了跳,登时不敢动弹。她低眼一瞟,肩上似乎确实隐约停着一点什么,好像是只虫儿。她是女子,最怕的不过蛇鼠虫蚁,于是便愈发不敢动弹了。 萧武川半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探她肩膀,口中念念有词:“婶婶莫慌,朕这就替你捉了它。” 少年帝王伸出手掌来,在她肩上轻轻一点;与此同时,他轻声对姜灵洲道:“婶婶可问过叔叔了?当日叔叔为何求娶你?” 萧武川的手指,顺着姜灵洲乌黑发丝落下。发如墨流,滑过他的指缝与掌心,最后轻飘飘落回了原地。“原来是片花瓣,”萧武川举起了手里的东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