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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就是那些散修……凡人皆好仙人长生逍遥,却不知仙门内等阶森严,强者为尊,大多时候仙界与凡间的规矩,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这是季遥歌从很早以前,就已明白的道理。 “那内阁呢?”短暂沉默过后,她又问道。 “内阁之物多为法宝、武器、灵药、功法秘藉等宝贝,是夫人这些年收得却用不上的东西,也有各门派道友所赠之物及同门所寻之物。师姐有洒扫清点之责。” 季遥歌颇感意外:“内阁我也能进?”既是宗门重地,怎会放任她一个修为低下的人进去? “师姐深得夫人信任,再加上师姐资质特别,所以夫人才委派了这个差使让师姐在门内安身立命。” 白砚说得委婉,季遥歌却心知肚明——因为资质太差,里面的法宝她根本用不上,也无法像其他同门那样修行历练,所以才被扔到这里料理杂务。像她这样的资质,要是在无相剑宗,早被扔到万仞山自生自灭,哪有可能再浪费宗门资源养着,如此想来这赤秀宫虽小,却比无相剑宗多了些人情味。 这大概是季遥歌能想到的,赤秀宫唯一的优点了,只是在修仙界,人情味并不是什么夸奖。 “你的修为明明高于我,为何要唤我师姐?”她点点头,步上石阶,朝藏玲阁走去。 万华修仙界中,只以修为论资排辈,不管进山门的时间早或晚,谁的修为在上,谁便是长,可白砚却一直以师弟自居。 白砚眸中笑出碎星,流转几抹温柔:“师姐忘了?白砚初入赤秀宫时,曾受师姐三滴清露之恩,我铭记于心。”说着他一拍脑袋,“该打,我又忘了师姐失忆的事。没事,师姐只需记着,不论此间规矩如何,不论来日我道行几何,我都尊你为长,永生不变。”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知为何却叫季遥歌想起那个唤了她两百年师姐的人。 永生不变? 那时她曾付出的,又岂止三滴清露之恩? 她没回应他的情意,径直走到门前:“此门如何开启?” 白砚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两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在她缩回前将她的掌印到门上禁制。门隆隆开启,他又道:“这门开了,一会他们就都该过来上缴物资,你积攒了十几天的活,怕要忙坏,我留在外阁帮你。内阁我进不去,你只能靠自己。” “多谢。”新的环境还未全然熟悉,季遥歌便不拒绝,道谢后正要入内,忽然间元神一刺,阴幽之气似暗xue游蛇无声而至。 她身体微颤,陡然间握住白砚手臂不能动弹——这阴幽之气很是熟稔,与她元神刚进此体时所感受到的残留气息如出一辙。 帮她那人曾提及,这具rou身原主是被“煞术炼阴”抽空魂魄成为活尸,莫非,施煞术之人,竟是同门? 如此想着,她展目四望,却见不远之处行来一群人。 为首的女人与赤秀宫普通女修打扮皆不相同,内着青衫,外罩暗朱蛇鳞甲,腰间左右各佩一柄弯刀,低襟短裙,敞露着胸前深雪沟与匀长笔直的两条腿,容貌甚美,眉飞唇扬,英气勃发。 “她怎么来了?”白砚不动声色地蹙蹙眉。 “她是谁?”季遥歌问。 “夜珑师姐,夫人的入室弟子。”白砚看着季遥歌,忽勾了一边唇角,“除夫人外,门内就属她修为最高,修的是南明合欢术,男、女……不忌。” 季遥歌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夜珑的声音。 “小短命鬼,还没死?” 正文 7.夜珑 关于夜珑此人,娇桃在说到赤秀宫时就顺带向季遥歌提过了。 赤秀宫的门人并不多,连宫主应霜夫人在内,拢共就四十来号人,这其中除了应霜夫人的三个入室弟子与十来个做杂役的低阶凡修外,绝大多数都是混得不上不下的普通修士。 而白砚口中这位夜珑师姐,便是跟着应霜夫人最久,也最得夫人喜爱的大弟子,去年刚刚突破筑基结成金丹,是赤秀宫里第二厉害的人。 赤秀宫有贪恋夜珑的男人,也有私慕她的女人,那时季遥歌尚不明了此话何解,如今见到本人,倒忽然有些明白——夜珑和她见过的,万仞山上的师姐师妹们不同,也和赤秀宫里的女人不同。 她身上有些雌雄莫辨的气息,可刚可柔,可英可媚,单那一声“小短命鬼”,从她嘴里出来,就像细柔的倒刺,勾中人心底的软rou,没有赤秀宫里蔚然成风的轻浮,甚至白砚撩人的言行在她面前都成了孩子气的举动。 “小短命鬼,发什么呆?” 季遥歌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女人,不由多看了几眼,夜珑却已行到她面前,食指一点她的眉心。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可那声音语气就是说不出的撩人。季遥歌收敛心神,躬身规规矩矩行个同门礼。 簇拥着夜珑而来的男女,修为看着都不高,样貌倒是男俊女美,各有特点,尤以陪在夜珑身畔的一男一女为最。男人浓眉大眼轮廓犀利,身着赤红长袍,长发半绾,似笑非笑地环胸而立,那女人则生得冶艳明丽,右眼尾是金砂勾勒的半簇烟纹,有一道飞入鬓间,甚是妖娆,让季遥歌不禁多看两眼。白砚向这二人行礼时唤他们为任师兄及姚师姐,季遥歌便也随了白砚,但这二人却不似夜珑那般,不过略抬抬眼,并没回应。 形/形/色/色带着探究的眼神都落在季遥歌身上,她趁着行礼的空档不动声色地打量,却没发现谁有异样,刚才突如其来的阴气此时却已消失无踪,也不知从谁身上散发出来,又或者根本不在眼前这些人里,还要藏在更深的暗处。 然而,这样的阴气,境界已达结丹的夜珑难道没有察觉?季遥歌无法从她脸上看出异样,但若她察觉却又装作不知,又是否意味着,夜珑与那元凶脱不开干系? 不过须臾瞬间,谁也看不出她心头已百转千折,只是她沉思时讷讷的模样落在夜珑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脸色如此之差,可是伤势未愈?” “谢师姐关心,遥歌无碍。”她的手已然落下,季遥歌却不由自主地揉向眉心。 夜珑略一思忖,翻掌擎起一只小瓷瓶:“这瓶培元丹拿去吧,受了伤便好生养着。门内近日不太平,是我这作师姐的失职。你放心,你受伤之事,我定会查明。”看季遥歌没有接受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