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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觉得,王爷怕是要后悔。 但是,谁都不敢跑到暴躁的王爷跟前去说三道四,大家都想到,谁去说,谁挨窝心脚。 最后,整个王府都快要知道的事情,只瞒着王爷一人。当然,这里面也有王妃和各院主子们的心思在里面。女人们把受宠的“惠夫人”当作公敌,自然不希望王爷能有后悔的机会。她们是傻了,才会通风报信。 王爷知道这件事,还是从一个亲近的官员口中知道的,那人也是无话可说,就扯闲篇,“王爷果然大气,您那位爱妾,如今嫁做人妇,听说还是王爷做的大媒。忠烈侯也是心疼侄女,居然还厚着脸皮去要了圣旨赐婚出来……” “你说什么?”王爷听着不对,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好,内心深处却不愿承认,有些迷惑地问,“什么爱妾,什么圣旨赐婚?” “他们没有请您喝喜酒吗?您也是媒人啊。”那官员说着,突然恍然大悟,敲了一下脑壳,“哦,他家大约是因为婚事办得仓促,就只请了最亲近的几家亲眷。祈校尉不日启程,要去边关,延误不得……” “祈校尉?”王爷越听越不对了。 那官员有些觉得不对劲了,王爷怎么跟傻了似的,他也开始不安起来,硬着头皮说道,“就是祈祥啊,您不是把宋如惠让给他了吗?京里都知道,是您做的媒。后来侯爷为了体面,又去求了圣旨赐婚……诶,王爷,您这是去哪儿?” 刘旺跟在王爷身后狂奔,心说要糟。 他在后面无奈地喊,“主子,主子,咱有车,您要去哪儿啊,咱坐车去啊!” …… 当天晚上,庐林王喝了个酩酊大醉。他无法接受,似乎是片刻间,他的美人就没了,成了别人的了。 白天他闯入侯府,不顾身份颜面,闹着要把他的“惠夫人”接走,但是,侯爷请出了圣旨,那一卷黄色的东西刺痛了他的双眼。 庐林王再也没话说,已经失态了,再闹就是欺君了。 最后,他无力地说,“让我见见阿惠吧。” 侯爷同意了,于是,有了两人在花园中的作别。 方云知道,庐林王会来找,只是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如此狼狈,看着对方深情又痛惜的眼神,她差点就要同情这个人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庐林王质问,眼里满是不能相信的神色,他好像不记得事情是他起的头,却当对面的女人背叛了似的。 “王爷,这是您的安排。妾身只是尊重而已。至于请圣旨赐婚,那是侯爷做的,妾身也是圣旨颁下时候才知道的。”方云在自家院子里,才不怕他。 “本王以为……你什么都没有收拾,分明是要回来的,怎么会?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庐林王冲动地上前,要捉住方云的臂膀,被后者一个错步,灵巧躲过。 方云坦然地说,“王爷,圣旨已下,你我今生有缘无分,终是天各一方。过几日,妾身将和圣旨赐婚的夫君远赴边关。只怕此生再无缘相见。还望王爷千万保重。王妃身体不好,她是您结发妻子,是您两个嫡子的母亲,您多陪陪她吧,别让日后愧悔。” 庐林王冷笑,“你还有心思关照别人?王妃何其荣耀,何须你多余顾虑她?不过说起王妃,你真不要这王妃之位了?你也知道,王妃身体不好,总会先我而去,本王答应过你,到时候,那个位置会给你,本王说到做到,别人能给你圣旨赐婚,日后本王一样能给你。你不信么?” 方云摇头,“您的妻子虽然身体不好,可是我却不想呆在您的身边,每天盼着您的妻子离去的日子。我不想变成一个坏心眼儿的女人。而且,大夫说了,我的身体也伤了,不能再同房,那我在王府还待着做什么?没有子嗣,没有名分,只能靠着您的怜悯活着,活成个可怜的女人。好在,王爷愿意成全我,让我此生还能堂堂正正嫁为人妇,我终于穿过了大红嫁衣,也坐过了大红花轿,此生圆满了。” 庐林王想起当初一顶小轿就接了这女人进府,也是一时无语,但他终究不甘心,“祈祥……他是个……他不能人道!” “那正好!”方云道,“我不能生育,他无法人道,正好配一对。王爷想得周到,多谢您。我夫妻俩谁也别嫌弃谁。” “你!”庐林王气结,他当初之所以招来祈祥,就是因为祈祥有缺陷,想来这女人肯定不能看上他,谁想知道,竟然就真成全了这两人。 庐林王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府,好像有几个女人要来见他,都被他赶走了。到了晚上,常随建议到花园里走走,王爷就在花园的石桌旁坐着,下人摆上酒菜,他终于觉出饿来,随便吃了几口,就把人打发走,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那个女人是彻底离开了,真够绝情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庐林王想到,那祈祥是个残缺的人,不能真的占了这女人的身。可是,再一想,无论人家夫妻怎么过,他都失去了今生真正心动过的女人。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红袖添香始终是锦上添花,不能为了这男女情爱误了大事。庐林王在喝得半醉的时候,想到,若是宋如惠是小家小户的女子就好了,这样她就跑不出去了。可偏偏这女人是忠烈侯府的嫡长女,而她叔父忠烈侯又心疼她。 贵女还真是招惹不起么? 她到底心灰意冷了,连那未来的王妃之位都不想要了。 庐林王想想,究竟是为什么,让这女人决绝而去?是因为没了生养孩子的指望?还是自己给她安排婚事? 当庐林王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惠夫人”的屋子里,依然窗明几净,却没了主人。所有的东西,都维持着那女人走前的样子。 梳妆镜前有一个匣子,打开看,里面是些好看的头面首饰,庐林王依稀记得,好些都是自己赏的。桌上的书本、文房四宝都归置得好好的,似乎在等主人的归来。 那女人走得决绝,连东西都没有收拾一样。 庐林王吩咐小丫头,“把这些包好,给惠夫人送去。”可是等小丫头收拾的时候,又反悔了,“放着吧,出去。” 这晚,庐林王是在“惠夫人”房里歇下的。常随刘旺服侍王爷躺下盖好,就被门口的王妃叫出去。 刘旺也不知道王妃在门口看了多久,他心里替王妃难过。这么好的女子,偏偏身体不够康健。 王妃把刘旺叫出去,细细问过王爷白天去侯府的事情。知道宋家女已经不可能回来了,甚至还劝说王爷好好陪伴夫人,王妃有些动容,以往对宋如惠隐隐的怨气也消散了。 “她倒是个聪明人,走得干脆,行动也利落,竟是叫王爷无法反悔。原来,往日里,竟是我错怪了她。那些个后院的女人,还真是谁都敢挑拨!” 王妃放下了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