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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靖衣回到原地坐下, 继续休息。 气氛逐渐恢复正常。 “哎, 原来方才那位就是洗剑阁的小师叔。”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他是镇南王世子,钟爱武学,才跑到洗剑阁来的。” “他看起来比大师兄还年轻。” “谁叫人家地位高,阁主也只配做他的师兄。” “他与段飞白齐名耶,你们觉得他和段飞白哪个厉害?” “当然是‘琴剑双绝’厉害!” “我看不一定, 搁在以前,肯定是段飞白厉害, 如今的段飞白……”那人长长地叹了一声。 听到段飞白的名字,陶靖衣的身体不由自主得僵了一下, 忍不住凝神细听起来。 “你们没听说吗?半年前红枫山庄的那桩变故……”八卦者压低了声音, 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人偶山庄。 提到人偶山庄,大家又不由得叹气。人偶山庄这几年行事越来越嚣张跋扈,江湖各大门派都笼罩在人偶山庄的阴影下,行事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哪一天成为下一个红枫山庄。 “可怜红颜薄命, 喜事变丧事。听说苏大小姐死后,段少侠就沉迷鬼神之说,四处招揽方士,试图召回爱妻的亡灵。” 说到此处,众人一阵唏嘘,便是陶靖衣也呆了一呆,面颊覆上一层雪色。好在有面纱遮挡,无人察觉出她的异常。 她只听闻段飞白做了天山派的掌门,没听闻他沉迷鬼神之事。她想起当年段飞白假扮风临止,扒出她真正的身份,虽然记不起那夜她到底抖出多少秘密,但从段飞白沉迷鬼神一事来看,他大抵知晓她是“灵魂附身”,也就是古人所认为的“借尸还魂”,否则成亲那夜,他也不会问出“你是谁,从何而来”这样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猜出,她并非这个世界里的人。 “时间到了,起来,继续跑。”就在陶靖衣蹙眉沉思时,阮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众人沿着山道继续跑。 十圈下来,天色已经暗沉。 陶靖衣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往望月阁走。 望月阁内一如既往地寂静无声,陶靖衣从院中的井里打了一盆凉水,将身上的脏衣服换掉,简单的梳洗一遍后,舒服得躺倒在床上。 累了一天,脑袋一沾枕头,黑暗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陶靖衣睡得香甜。 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叩窗门,那声音不绝于耳,想要忽视根本不可能。陶靖衣气恼地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双眼打开窗户。 窗外一轮皎月,皎月下立着一名少年,少年身着玉色罗衫,腰间悬剑,眉目间镀上如霜月华,分外俊秀。 “小师叔。”陶靖衣惊讶唤道。 少年微微颔首,面上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启唇道:“小师侄,今日是我的不对,我来给你赔罪了。” “今日的事?什么事……”陶靖衣掩嘴打了个呵欠,一副倦怠的模样,眯起双眼看他。 段无双一怔,准备了一肚子道歉的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出口。 就在这时,陶靖衣的肚子适时地响起一阵“咕咕”声,这一声咕咕叫把她的瞌睡虫瞬时赶跑了。她揉了揉肚子,问:“小师叔,身上可带了吃的?” 跑完十圈后她实在太累,连晚饭都没兴趣吃,这会儿睡了一觉,倒是感觉极饿。 段无双在兜里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把核桃。他将核桃塞入陶靖衣手中,道:“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说着,身影消失在窗前。 陶靖衣捧着他给的核桃,坐回桌边,手握成拳头,将核桃一个个敲开。等一把核桃都进了她的肚子,屋外忽然飘来一阵极为浓郁的香气。 陶靖衣眼睛一亮,打开屋门,奔了出去。 果不其然,院子里不知何时已升起一堆火,段无双坐在火堆前,拿着折扇轻扇火苗。火上烤得不知是何物,滋滋地冒着油,一阵阵rou香直往陶靖衣的鼻腔里钻。 “好香,好香。”陶靖衣用手招着香气,连连感叹。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谁烤的。”段无双合起折扇。 陶靖衣在段无双身边坐下,嗅着空气里的rou香:“没想到堂堂世子爷,还有这等手艺。” 段无双撕下一块rou,递给她,得意地说道:“尝尝。” 陶靖衣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反正段无双已经瞧过她的脸,她出门时也就没有戴面纱。 她拿着rou片便往口中送,边吃边夸赞了几句。 段无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被她夸得一阵轻飘飘的。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有rou怎能没有美酒,这里装的自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琼浆玉液。” 陶靖衣盯着酒囊,一阵心动。反正现在她身着洗剑阁,倒不必像在红枫山庄时那般时时刻刻警惕。 她没忍住,浅尝了一口。 酒水甘冽,入口绵长,仿佛连骨头都跟着醉了。 陶靖衣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再撒点盐。”段无双将烤rou翻转过来的时候,陶靖衣道。 “这样够吗?” “再撒一点……够了,够了……” 段无双手巧,烤出来的rou喷香软烂,不油不腻。到最后,竟有大半都入了陶靖衣的肚子。 既然他是来赔罪的,陶靖衣便心安理得受着。 酒酣时,段无双忍不住问道:“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靖衣想到他的好手艺,借着醉意,编了一段身世凄苦的瞎话。 没想到那段无双居然也信了,握着她的手说道:“小师侄,你放心,既入了这洗剑阁,以后有师叔罩着你,谁敢笑话你的脸,师叔第一个揍他。” “小师叔,你真是好人。”陶靖衣热泪盈眶,“我这一生,唯有两个心愿,第一,便是时时能吃到小师叔这般好手艺的美食。” 段无双揉揉她的脑袋:“那我便天天做给你吃。第二个心愿呢?” “第二个……”陶靖衣睁着迷蒙的双眼,眼中水光盈盈,粉拳紧握,龇了龇一口贝齿,“锤爆段飞白的狗头!” 段无双:“……” “你醉了,小师侄。”段无双神色复杂地说道。 “锤爆段飞白狗头!”陶靖衣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倒在了他的怀里。 “现在就给你锤,好不好……”良久之后,段无双歪了歪脑袋,轻声说道。 两个酒鬼在院子里絮絮叨叨大半夜,屋中的东方玥睁开眼,披衣下床,走到井边,打了一桶凉水,尽数泼在东倒西歪的二人身上。 “下雨了!下雨了!”陶靖衣猛地站起来,起身就跑,“砰”的一声撞进东方玥的怀里。 陶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