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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十分投机,打算明日请他去赏花喝酒,再请一些朋友作陪。娘,您可得多给点银子。” 都二十三四的人了,整天没个正形,加上他妻子成亲七年一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平时在他跟前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他闹浑脾气要休妻。便是不能休妻,也怕他接连抬小妾回来给自己脸色看。 这会儿听到丈夫要请客,连忙说不需婆婆给银子,她有! “还需去外面赏什么花儿,你娘的庄子上就能赏花喝酒!明儿请了你那位朋友过去,正好为父也要去庄子上松泛松泛。” 刚在旁边的时候,管家的低声给说了那位姓傅的进士就是表少爷傅子寒之后,方文勖立刻就想到要如何不引人注意的跟傅子寒见上一面了。 第42章 小手段 三月寒食节前, 梨花开得正好。正应了“白锦无纹香烂漫, 玉村琼葩堆雪”的形容。 方家的庄子离城不远,小半个时辰的车程都还不够观赏两旁景色的。 除了傅子寒外,方曦城还请了两位同窗好友作陪。 他们四人年纪相差不大, 家中都有妻室,能聊的话题挺多的, 不用担心尬场。 到了庄子上,方府的下人已经备妥了吃食。临近寒食,本地多喜欢食用青团。加之他们此次出来是为赏花论文,因此交代了不需热菜热饭。内馅儿各异的青团配上头年窖藏的梅花酒,再加上大早就蒸好的梨花酪, 林林总总的摆满了条案。 刚巧这四人都不是善于作诗的文人, 这会儿谈起的话题,是庄子的。 起因是方曦城在吐槽他父亲,说是给他安排了去河北那边的一个小县做县令,让其做点成绩出来之后才好将他往京城里调任。 方曦城不太乐意去,他觉得他就在京城里做个小官挺好的。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他另一位好友,那人家里也是权贵, 同样被要求去外地任职。 这两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一坐下来就开始唉声叹气, 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了上, 说什么要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傅子寒在一旁听得都想叹气了。这亏得不是他家的孩子,否则一天得照三顿揍。 “这世间哪里来的真正的自由?人在世必有所牵绊。是父母, 是亲族,是手中的权利和肩上的义务。当你失去父母的呵护,亲族的庇佑后你才会知道,比自由更可贵的,是填饱肚子,是平安生存。” 方曦城的两个朋友不觉得,非要跟傅子寒论个明白,说什么自由才是他们一辈子唯一的追求。 傅子寒乐坏了,这两家伙一边嚷嚷着要自由,一边又抱怨父母不理解他们,连月钱都给扣了一半,就是要逼着他们去任上。 他觉得吧,这俩就是个大龄中二少年,一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至于另一位,名叫柳芩,家世不如那俩人,但言行谈吐表明他也是出自书香士族。 “子寒兄别见笑,他们俩就是这样,嘴巴上说说而已。”见傅子寒看两好友的目光有点怪异,柳芩主动解释,“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不上不下,要想出头不难,但想要达到父辈的地位却十分不易。” | 位置只有那么多,可世家出来的公子们不少,完全没办法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这时候就要看谁家萝卜离坑更近抢坑的动作更快了。那些世代都扎根萝卜园的自然比种在外围的要占优势。而像傅子寒这种野生大萝卜想要占坑就更加艰难了。 “在下倒是从没想过这些,来参加会试也是想要了父辈的一个愿望,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傅子寒倒了杯酒轻轻嘬了一口,此酒极为醇厚,“十年寒窗苦读,就如同这酒,三蒸三酿,又历经寒冬苦窖。可不开封,世人又怎知这酒如何的甘醇。” 柳芩微微一怔,继而抚掌大笑:“是极是极,如我等不畅饮三杯,如何对得起此酒的甘醇。” 听到柳芩这么一说,还在互相安慰的方曦城两人扭头看过来,一脸懵。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怎的扯到酒经上头去了?” 方曦城瞅了眼杯中淡黄色的酒液,百思不得其解。 “随便聊聊而已,倒是曦城兄可听人说起过这次会试的头名会元?” “没有,阿芩听人说什么了么?” “我听说这次的会元是致仕的章大人的弟子,少年时便有神童的美誉。若是他殿试再拔得头筹,便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了。” □□于文人是荣耀名声,于帝王是难得的人才。 而这位会元又是出自大儒章相国的门下,出身、才学都有了,只要运气不差,那就铁定是下一任内阁的胚子。 “章大人?”方曦城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看了眼柳芩,“章大人不是只有两个学生吗?一位是西江府衙的知府,一位是柳州洗墨书院的山长。除此二人之外,可没听章大人收过学生。” “呵呵,大方,你错了。”另一位不着调的公子斜倚在梨花树下,任洁白花瓣落了满头,“他只是说他自己是章大人的弟子,又没说是入室弟子。章大人致仕之后到湘潭的书院待过一阵,兴致来时,也会给书院的学生们讲一讲论语。那人不过是听了大人几次课罢了,就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等着瞧吧,必定有人会揭穿他的。”| 这人的舅家就是湘潭的,跟章夫人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最是见不得有人故意给自己营造出身,想要占些便宜。 那位会元若是不这样做,真中了状元,还会成为佳话。可他给自己弄了个“出身”,又是擦边儿上的,眼明心亮的人自然会不耻他的为人,这要是在殿试之前被人揭穿,怕是连一甲都轮不上。 “话不是这样说。”傅子寒想的不同,“依在下看来,这位会元只要cao作得好,章大人怕是捏着鼻子也要认下这位弟子。更何况,他其实也没做jian恶之事,他自称章大人的学生,便是在章大人跟前,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一点就是傅子寒跟其他人观念不同所在了。 搁其他人那里,会元自称前一品大员章大人的学生,那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是想要假造出身。要知道,科举虽然是选拔官员的最重要的手段,但是现在世家的能量也不弱,没有出身的寒门学子想要在朝廷里往上爬,不找点依靠是不可能的。 就为这一点,会元放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出去,要的就是让那些人自己脑补。他反正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章大人的学生,只是说章大人是自己师长而已。这样的话,起码有二三十个湘潭书院的学子能说。 这个时候的师徒关系可堪比父子关系,一但章大人默认了,他就能顺杆而上,坐实了这个称呼。若是章大人不乐意,只要说一句“原来你也是湘潭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