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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4

    并且,这事儿闹到这地步,目前为止,哪怕丫鬟受罚,爹娘挨骂,她也没后悔。

    可这些话她不敢说,说出来,就太没良心了。

    天色渐暗,祝镕从大殿退下,内侍们殷勤地给点了灯笼,而他眼里看到的,竟还是一些熟面孔。

    新君没有大批裁撤原先的宫人,除了皇帝最贴身的那几个,祝镕看得出来,大殿上下的人,几乎没动。

    反而是祝镕心中有隐忧,担心这些人其中,有人仍旧忠于旧主。

    心里想着这些事,出了宫门,刚好遇上秦太尉从枢密院出来,他停下行礼,秦太尉走了几步,回身道:“你来,我有话问你。”

    “是。”祝镕跟上前,搀扶秦太尉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你如今隶属枢密院,兼殿前行走?”秦太尉问道,“另外在工部制造火器?”

    祝镕应道:“蒙皇上厚爱,卑职当尽心尽职。”

    秦太尉哼笑:“年轻人前途无量,你爹呢,他可还好,听说他病倒了?”

    祝镕道:“在家中静养,倒也安逸,多谢您记挂。”

    秦太尉干咳了一声:“我家那不争气的孙女,给公爵府添麻烦,替我问候你家老太太。”

    祝镕想了想,笑道:“祖母说两家世交,影儿meimei在她如同孙女一般,爱还来不及,谈不上麻烦。”

    秦太尉冷笑:“我们可高攀不起。”

    祝镕细查他眼中神情,心下一转,便道:“太尉大人,影儿meimei年幼,此番回府后,您就多谢宠爱,莫再苛责了。”

    “我们家的事,何须你来插嘴?”秦太尉恼道,“你们祝家的人,太自以为是,满门皇亲国戚又如何。”

    “晚辈的意思是。”祝镕开门见山地说,“不如为影儿meimei请一位可靠的先生,满足她念书的心愿。”

    秦太尉摸了把胡子瞪着他:“女子念书有何用,你以为你娶了纪州才女,人人羡慕吗,谁不知道她在公爵府兴风作……”

    可祝镕打断了他的话,冷静地说:“当今皇后,是晚辈的长姐,亦是启蒙的先生,长姐博览群书、通今博古,在您看来,皇后娘娘也不该念书不成?”

    秦太尉怒道:“你这是胡说八道,歪曲老夫的话语。”

    祝镕道:“大人息怒,且说此番,家中虽尽力隐瞒,可京城里从来没什么事是瞒得住,您连我们家那些婆媳翁媳之间的琐碎都知道,何况影儿meimei大闹一场,离家出走呢?”

    秦太尉命令马车停下,似要逐客,但又不甘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镕诚恳地说:“大人,新君即位,文武百官无不上表忠心,大人难道不希望,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表白您的忠诚?”

    “怎么说?”秦太尉眯起了眼睛。

    “有一件事,大人若是出面领头,即便后续难免些麻烦,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必定对您另眼看待。”祝镕笑道,“您若信得过晚辈,不妨一试?”

    秦太尉一时不解:“什么事?”

    祝镕笑道:“送影儿meimei去念书,让她和其他贵府女眷一起上学,您看如何?”

    秦太尉到底是朝廷重臣,若连只当了半个时辰皇帝的前太子也算上,他是侍奉了四代君王的人,两百多年前太祖太宗年间的事,如何能不知晓。

    “牝鸡司晨,国将不国。”秦太尉道,“女子就不该念书懂礼,只有贤良温顺,才能天下太平。”

    祝镕一笑:“方才离开大殿前,皇上问起昨夜的事,我答应明日给皇上一个答复,您说的这些话,卑职就如实禀告了。”

    秦太尉大怒:“小子,你威胁我?”

    祝镕从容一笑:“卑职不敢,只是大人,纵然太宗年间的女学,未能百年传承,可不论皇室民间对此都没有非议,更谈不上否定。您如此对太宗和太宗皇后不敬,卑职若不如实禀告,岂不是自身也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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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6章 戏本子

    祝镕被轰下了马车,秦太尉德高望重,恐怕此生鲜有被人威胁的时候,面对一个二十出头毛小子的威逼利诱,岂能不恼羞成怒。

    祝镕倒是从容淡定,站在路边恭送秦府车马,他心里有算计,太尉大人实则已经动摇了。

    回到公爵府,清秋阁里静谧无声,香橼迎上来说小姐在书房用功,祝镕不等换衣裳,便想先来看一眼。

    本是带着心疼扶意辛苦来的,没想到,隔着窗户却见她摇晃着身体昏昏欲睡,脑袋一冲一冲,仿佛下一刻就要撞在桌上。

    祝镕解下风衣递给香橼,独自走进来,一直到了扶意身边她也没察觉。

    他跪坐在一旁,伸手护着扶意的脑袋,轻声说:“还以为你在家多用功,大嫂嫂使劲给你腾空闲,原来是在家偷懒打瞌睡?”

    扶意听得人声,猛地一下惊醒,呆呆看着丈夫,像是还没回过神。

    “怎么困成这样了?”祝镕说,“困了就上床歇着,是赶着今届科考不成,你这用功的心思,分半点给平理该多好。”

    扶意下意识地伸手要丈夫抱,软绵绵地赖在他身上,祝镕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醒了吗,还是抱你回去睡?”

    扶意揉了揉眼睛,看见桌上的书,这下是彻底醒了,慵懒地咕哝着:“我等你回来吃晚饭呢,她们硬是喂了我一碗甜汤,吃饱了,这屋子里这么暖和,我才困了的。”

    祝镕索性抱起扶意,问道:“你小时候念书打瞌睡,父亲怎么罚你?”

    扶意委屈巴巴:“打手心呀,你呢,难道就没有偷懒的时候。”

    祝镕笑道:“我可不像你,我精神着呢。”

    扶意轻轻掐他的脸颊:“又吹牛,你那点事儿,韵之早都告诉我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是不是你呀?”

    祝镕把怀里的人轻轻掂了掂,扶意吓得勾住他的脖子:“干什么呀,摔了我你高兴?”

    “我怎么舍得摔了你?”祝镕在她脸上蹭了蹭,被扶意嫌弃胡渣扎人,就这么出了书房转回卧房去。

    香橼故作嫌弃地对翠珠说:“别看她平日里正经端庄,撒起娇来,满京城若是排第二,恐怕没人敢第一。”

    翠珠拉着她往小厨房去,嗔道:“哪有你这样说主子的,赶紧给公子和少夫人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