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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楼中有一处屏风,内有佳人在垂纱之后人娇姿动人,更有琵琶古琴仙音袅袅,为宾客助兴。

茶水点心被不断送上,但来人之间却是寥寥无话。

这时候有人声音高一些便会被整座楼听到:“丁宫主,你这急急忙忙开这茶会,也太不厚道。有人今日就要前往花雨叶的,这不,听你这一邀请,行程都得搁后一天。”

说话的怪声怪气,是鬼影盟的蒋平沙。

鬼影盟属于黑道,培养刺客杀手不计其数,要在平时是和这些白道的人打不上半点交道的,可紫域也算是个神奇的地方,黑道白道也能暂时和平共处互不相干起来。

可鬼影盟这等暗里勾当的帮会,自然不会受到花雨叶之邀。

也不知他这说的是谁,但却道出了自己与其他宾客的不同来。

丁宫主何曾与鬼影盟的盟主这么近距离打过招呼,一看那蒋平沙凶神恶煞,可怖刀疤蜈蚣似的爬了半张脸,登时心就缩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不是怕——怕各位赶着去花雨叶,湘水宫邀不来吗?这趁着各位来到紫域,一同喝个茶,蒋盟主来了也热闹——这不好么?”

这鬼影盟他可没去邀,可总有不请自来的主,他不过小小一个湘水宫之主,要拦也拦不住。

陈巍看不下去,插了一句:“蒋盟主来这干什么?我看丁宫主可没邀请你吧?”

蒋平沙大笑:“这紫湘楼开在这,我来喝茶还不成?”

陈巍冷冷道:“我看你是惦记着白家那下落不明的钱财吧?”

这陈巍说话可从来口无遮拦,他这么一提起“白家”,在座的所有人皆明着暗着看向他。

蒋平沙却毫不掩饰——大概他认为在场的都不过是为了这钱财,他豺狼之心毕露:“不然呢?看陈盟主这样淡定,难不成这宝物当年都被你们六派瓜分了不成?”

江湖上许多流言,其中一个就是这当年铲平白家的六派见钱眼开,被白家金山银山诱惑,便对外称未能寻到白家宝物。

可这谣言不经推敲,因为这六派在与白家一战后若有钱财,定会速度崛起或是有其他异样。

可这六派安安静静十几年,却从未有人发现有什么把柄。

现在蒋平沙把这提出来,不过是卑鄙无耻想要给陈巍添一点堵罢了。

陈巍还未有什么动作,那边焰云庄的烈老鬼首先不满了:“蒋平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把当年的六派一并划为敌人来对付吗?”

当年歼灭白家的六派分别是孔雀滨、青山盟、蛊地、焰云庄、楼山派、溯元宗。

焰云庄就是其中之一,这烈老鬼听了那话自然不乐意。

青山盟和焰云庄、溯元宗以及蛊地都有人到场,楼山派掌门吴为道前几日已经前往花雨叶。

前几日一同问罪紫江筑的孔雀滨却没到场,据说也是今日前往了花雨叶。

除此之外,渔舟寨翁一苇与佛门的渡德大师也在此。

还有似乎总是闲来无事的许诸葛。

这满座的人,恐怕连那渡德也不是来喝茶的吧?

渡德摸着那拂尘似得的斑白胡子,他早就看出了这满座气氛的异样,道了一句佛号。

如嘈杂中一声清音,混沌中一股雄厚低沉的闷鼓。

“诸行无常,一切皆苦。”为那仍旧不知冤否的白家叹了一句,又不疾不徐对丁宫主道,“此次茶会,是为何事,还向丁宫主请教来。”

佛门的住持渡尘方丈极少出远门,此次其师弟渡德大师去花雨叶也不过是顺道。

他对江湖之事不闻不问已久,可白家之事当时轰动一时,谁又不知。

蛊地的教主阿骨姑娘年纪轻轻,却已娇媚可人,天真灵气。

可年方不过十四,还不太懂事,东看西看,插不上嘴。

但身边的女祭司月珠,却早就看不惯丁宫主那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模样了,豪气道:“丁宫主,白家那大难不死的下人在你也住了好几日,你也别拿他拿捏着我们。当初之事我西毒蛊地也有参与,未发现那罪证至今也是耿耿于怀。不如让那人出来说个痛快,要是真把白家冤杀了,我蛊地定要负荆请罪的!”

那翁一苇冷笑:“请罪?请什么罪?把白家的冤魂从地下拽出来磕头,还是你们下去找阎王领罪?”

月珠直视他,口中斩斩道:“厚葬冤骨,以血祭魂。我蛊地弟子,每人每年祭出罪血三杯,以求冤魂按安息。”

那阿骨姑娘年纪虽轻,却也脆脆道:“我愿代蛊地领罪服蛊,受十年蚀心之苦。”

肤如凝脂才露天香的小姑娘神色坚定。

翁一苇还是一哼,可喉咙中却逸出悲痛来,这蛊地这般是非明了,宁愿用恶毒的惩罚严惩自己的罪行,也算诚恳,实在让人死死紧逼。

可若白家真含了冤,再彻底的认罪,也挽回不了这逝去的人。

而这害死白家的又和这阿骨小姑娘什么关系?白家被歼灭之事她还未出生,她受这罪也不过是无辜和多此一举。

溯元宗薛昆是出家人,听了也是心神惘然,叹了口气也道:“贫道也愿受上天之罚。”

那烈老鬼听这两派表了态,不禁哼道:“这白家是否冤屈还不知呢,你们一个个在这认什么罪?”

“认什么罪竟然没我的热闹?”活泼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这气氛紧闷的紫湘楼中听来如同天外仙音,如同众人不禁看去。

在一旁默默喝着茶的许碧川抬起头一愣,与那来人悄悄对视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继续盯着茶杯里的茶叶来。

步履飘香,粉黛玉貌,唇间点绛。

好似仙女下凡来。

三五个轻盈如烟的女子立在门外,看去之人不由得心神恍然。

为首的女子更是盈盈动人,又是粉衣逸逸,如两根利落油亮的长辫子披在两侧却显干净爽朗,如一枝娇俏明媚的雪中梅。

“含嫣姑娘。”丁宫主热情相迎,“不知含嫣姑娘从花雨叶来紫域,开这茶会未请姑娘,真是失敬失敬”

几位掌门也问候了起来。

含嫣一双杏眼又放在丁宫主身上:“开大会啊?怪不得我花雨叶这么多客人都没到,原来是跑你这潇洒来了。”

丁宫主道哪里哪里。

“你们认什么罪?我也想知道,介意我凑个热闹么诸位?”含嫣爽朗问道,这叫众人如何回答?

自然是不介意不介意。

“她怎么来了?”

紫湘楼气场庞大,这楼建得豪气,又经这阿魄才一点拨,邱灵赋便举一反三发现了好几处安全藏身窃听之处。

阿魄邱灵赋两人此时就在二楼这百花屏风之下,虽看不见人影,但邱灵赋光听声音便知道那是谁。

那个多事的死丫头。

阿魄看了邱灵赋一眼,眼睛却往他那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