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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去家庙, 可落在外人眼里, 还是难免疑心到凝霜身上——毕竟谁都知道二夫人同侄媳妇不对付。 纵使萧家不畏流言, 可一个女子的清誉至关重要,尤其事涉孝道,光不敬长辈这条就能将人压死。而凝霜提出将春莺秋雁二人送去陪伴, 恰好表明她立身清白, 不做他想——连宫里赏的人都舍得推出去, 不正说明萧家大房二房和和美美、亲如一家么? 至于凝霜是出于嫉妒才将那两个婢女赶走, 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太明显了, 反而不像是真的。 谁会傻到这样大大咧咧暴露自己不贤惠呢? 老太太叹服了一阵孙媳妇的心计,到底允了她的请求,“就依你说的, 一并将她俩送走吧。” 春莺秋雁二人皆傻眼了, 她们不是来伺候世子的么,怎么一下子就换成了张二夫人?谁要伺候那老婆子? 无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俩收了那么些银子首饰, 也只能乖乖的长伴青灯古佛去——庙里可没有花银子的地方,珠宝也不许佩戴,简直如衣锦夜行, 又有何意义?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信了贵妃娘娘的花言巧语,自告奋勇来萧家。当初还骗说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享,如今想想可真是倒霉透了。 二人懊悔不迭,亦只好认命。 众仆妇散去后, 老太太也不让人继续请安了,直接就命萧夫人等退下——为了顺应凝霜那套说辞,她几乎立刻装起了病,好叫张二夫人“放心”离去。 活了大半辈子,没有比老太太更会看眼色的了,她几乎怕了傅凝霜这个孙媳妇,唯恐她下一次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既如此,还是避着这祸害好,等孩子生下来,想来就安全了。 凝霜着实佩服老太太的胸襟气度,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这才如愿告退。 走出兰藻堂时,凝霜原想向婆母解释一下自己今日擅作主张,免得有所误会,可谁知萧夫人却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倒叫凝霜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莫非萧夫人怪她伤了府中和气么?可萧夫人与张二夫人向来不对付,按说不会如此偏袒外人才对,再不然,就是怪她没有事先同自己商量——可凝霜觉得此举不算冒险,一则张二夫人并未成事,算不上打草惊蛇,二则,纵使今日没法将张二夫人揪出来,大不了称是误会便了,也不会给大房带来麻烦。 她特意选在老太太与萧夫人皆在的时候揭穿张氏诡计,为的就是让这件事无从隐匿,可落在萧夫人眼里,或许倒会给她贴上一个“心机深重”的标签吧,或许萧夫人觉得,这件事交由她来办会更妥当些,可凝霜认为,自己的孩子合该由自己来保护,她不愿假手于人,那样有损她为人母的尊严。 好在,张二夫人与春莺秋雁几人到底还是顺顺当当被送去余杭,府里也并未因此生出变化。二房的事务自有徐慧琴接掌,她的本领比起婆婆好不逊色,且为人更宽和大度,于是轻易就收买了人心,纵使张二夫人如今落败,也并未有谁疑心到她身上。 就连萧荣成都没看出端倪。 徐慧琴悄悄朝凝霜道:“夫君当真以为婆婆吃斋是为了保佑老太太早日康健呢!” 凝霜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话说的萧荣成难道不就是个傻子么? 可偏偏徐慧琴看重的就是他傻。她笑吟吟的道:“我的丈夫他也许不够聪明,可他为人诚笃,至少足够坦率,又重感情,嫁给这样的郎君,一个女子还有什么所求呢?” 是而在余杭书院的那时,徐慧琴从屏风后看着满屋摇头晃脑的书生,便悄悄取中了他。萧荣成不爱读书,缺乏智慧,脑子不好,还总好扮小聪明,可他却是个能叫人一眼看透的人——比起那些满腹经纶的学子,腰缠万贯的禄蠹,无疑是这样的人更叫她放心。 于是当自诩风流的萧荣成红着脸递来那方写满情诗的绢帕时,徐慧琴亦“娇羞无限”地接过了它,这场缘分来得并不突然,而她决不让它轻易结束。 凝霜此刻才惊奇的发现,那个传闻中无知女子为情私奔的故事真相并非如此,徐慧琴并非遭人玩弄的弃妇,相反,是她一直将萧荣成攥在手心里——她用自己的头脑与智慧,精心构筑了一段美满的婚姻。 凝霜打心眼里佩服她,要是她也能碰到这样的傻瓜,日子该会……可惜她遇到的是萧易成,一个心机比女人还深的大老爷们,任何心术诡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凝霜觉得自己的运气糟透了。 徐慧琴却望着她乐呵呵的道:“我倒觉得二爷也是个傻子,才会心甘情愿掉进人精心编制的罗网。” 凝霜辩道:“我几时……” 她可从未起过引诱萧易成的念头,在城隍庙遇袭之前,更是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只能说无数的偶然构成了必然。 徐慧琴按着她一只手,严肃的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二爷给自己织了张网,又自己掉了进去。” 凝霜细细品咂话里的滋味,不禁闹了个大红脸,一甩手道:“不跟你说了。” 留下徐慧琴自个儿在那笑而不语。 * 萧荣成知道凝霜使计将张二夫人赶走,反应十分平淡,只道:“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总要出手的。” 凝霜那满满求夸奖求表扬的心情化为乌有,这人真是,看不出她此刻正得意吗?就不会阿谀一两句? 萧荣成听着这番腹诽,险险忍住了脸上的笑,他不敢说,他实在爱极了她气恼时的小模样,比起端庄得体的命妇,他更愿意看到凝霜偶尔表露自己的真性情——哪怕发脾气也是惹人喜爱的。 他抚着凝霜的乌发,给了她一个矜持的笑,“你处理得很好,比我想象中完善多了。” 这话倒是,能够不伤和气地将张二夫人送走,总好过闹得府里人仰马翻。 凝霜半点不觉得高兴,倒是在意起萧易成那几根不老实的手指,“……你别乱拨,再弄头发都要掉光了。” 本来孕期脱发就厉害,凝霜很担心自己生产时会变成秃子——还有大几个月得熬呢。 萧易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有任何变化,“我瞧着跟从前一样啊。” 男人就是这样不敏感。凝霜瞪他一眼,“掉两根也是掉。” 一面愤愤地打落萧易成那只贼手——他仿佛还想趁机薅上两把,亏得凝霜见机得快,将那头珍贵的秀发夺了回来。 萧易成见她小心翼翼将发鬓梳理齐整,抹上香油,还用一种薄纱似的绸绢轻轻覆上,不禁看傻了眼——做女人真麻烦。 凝霜弄完这套保养工夫,方从镜中轻轻睨着他,“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 萧易成打蛇随棍上地黏上来,“我多陪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