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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安慰。” 凝霜冷眼打量着这位贵妇,宫中刚没了个孩子,步贵妃却打扮得比从前鲜艳多了,虽说做祖母的不必给孙儿穿孝,可那到底是她的骨rou,步贵妃这样漠然视之,亦可见足够冷血。 凝霜便也懒得废话了,只道:“jiejie在何处?还请娘娘命人引我过去。” 她没有多问皇后之事,想也知道,步贵妃绝不会吐露半分,连皇帝都站在她这边了,她自然有恃无恐。 重华宫一切如旧,凝霜正要进门,就看到二皇子匆匆自里头出来,脸上还带着些不被人理解的尴尬。 他见到凝霜,脸上有惊喜一闪而过,“你来了。” 媳妇都小产了,他倒有工夫惦记小姨子。凝霜往日再不待见傅凝婉,此时也难免为她齿冷。她浅浅施了一礼,“参见殿下。” 又问道:“殿下刚去看过jiejie么?” “你jiejie如今情志不舒,轻易懒得见人,我去都被她赶了出来。”二皇子有些尴尬,叹道,“不过你来了自然不同,你们姊妹自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体己话,她当然愿意说给你听。” 他面上的难过倒像是真的,凝霜不由得猜测,傅凝婉小产真相,这位殿下是否知情,遂试探道:“听闻皇后已被陛下禁足,殿下当真相信此事乃皇后所为么?” 只这一句,二皇子脸上就从方才的欣赏变得沉郁,他愤慨道:“皇后歹毒,见我母妃得宠,便千方百计要毁了我这一支的后嗣,好给太子铺路,亏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才没让她的恶行隐没于众!” 说罢,就匆匆起步离去,竟是一刻都不敢多留。 凝霜越发肯定此事疑点重重,二皇子若非心中有鬼,他怕什么?萧皇后再怎么忌惮步贵妃,也不至于畏惧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生出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见得就能与东宫别风头了?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步贵妃母子得利。 凝霜按捺下满腹思绪,轻轻揭开纱帘,室中一股晦涩难闻的气味,说不准是汗腻臭气还是血腥味。 傅凝婉歪在榻上,自腰部以下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几乎将她整个身躯都埋了进去。 她看起来更瘦弱了,惨白得像石膏像,目光亦是茫然而无焦距。见凝霜前来,她连转头都不曾转一下。 凝霜默默地坐到她跟前,抓起她一只手,只觉又湿又冷,仿佛某种会分泌粘液的虫豸,倒让凝霜一阵心惊rou跳,忙将其掖进被中。 傅凝婉此时却轻轻笑起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怜?” 眼眶空洞,腮边仍挂着泪痕,她却仍笑得出声,凝霜都疑心她得失心疯了。 傅凝婉隔着被褥轻轻按着肚子,仿佛里头仍有一块鲜活温暖的rou,她静静道:“我原以为这个孩子是我毕生的指望,谁知我们母子缘浅至此,才过了几个月,他就迫不及待要离我而去了。” 此时的她,哪还有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俨然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女鬼。 凝霜虽不知她是否听得进去,也只能勉强劝慰道:“不过是出意外而已,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是意外,”傅凝婉轻轻摇头,“他们在我的饭食里加了很多山楂,那时候我常常干呕,吃不下东西,又听说酸儿辣女是好兆头,就常让御膳房做些酸甜开胃的菜色来,哪晓得……” 凝霜的目光定定落到她身上,不管傅凝婉此刻是否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些无意识的话都明确地指向一点:傅凝婉这胎,的确是被人谋害,只是……这个“他们”指的到底是谁呢? 可见傅凝婉如此情状,凝霜也不好追问,只掏出手绢,轻轻为她揩拭鬓边泪渍,正不知如何解劝,傅凝婉却朝她露出凄惶的一个笑,“不过也好,再过几天,等我的身子养好了,我就是皇子妃了。” 凝霜的手僵硬停住。 傅凝婉喃喃自语,“失去一个孩子,却换来我梦寐以求的尊位,你说这交易划不划算?” 刹那之间,凝霜心头已洞明真相:傅凝婉小产,的确是步贵妃母子所为,却在事后要求她嫁祸到皇后身上,以此为代价,傅凝婉将被扶正——用一个孩子来打得皇后不得翻身,这对步贵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反正等她们掌握大权,三宫六院应有尽有,何愁生不出更多的孩子? 可是对傅凝婉而言,她才刚拥有做母亲的权利,转瞬又被人剥夺,谁能体会她怀胎数月的辛苦?又有谁会哀悼那个已失去的孩子? 凝霜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傅凝婉如此消沉,可见已然接受现实,要她出面去指认步贵妃栽赃陷害皇后,无疑是不可能的,何况,孩子已没了,再不抓住皇子妃的名位,她该依靠什么活下去? 凝霜缓缓道:“若步贵妃独大,你在宫中的日子还能好过么?”她轻声附耳过去,“何不令两虎相争,方便就中取势?这皇子妃的位置,也不是贵妃一人说了算,还有皇上和皇后呢!” 这是要她卖皇后一个人情,免得日后被贵妃压到抬不起头。说到底还是步氏人品不好,又要人替她办事,又生怕给多了好处,更别提二皇子还只是个皇子,就算他真成了太子,当了储君,有这样无情无义的夫婿,再加上步贵妃这样的婆婆,傅凝婉的日子照样不会好过。 皇帝只将皇后禁足,可见不会有更进一步严惩——闹大了恐成丑闻。倒不如趁机向皇后一脉施点好,这样,就算日后太子顺顺当当登基,萧皇后成了太后,看在曾经交情的份上,多少会眷顾一二。 傅凝婉眸中终于出现些微亮色。 凝霜将一勺汤药喂到她唇边,“jiejie且养好身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51章 反击 凝霜喂她喝完那盏安神汤, 看着傅凝婉沉沉睡去, 方从重华宫出来。 她去向步贵妃辞行, 可巧二皇子也在,母子俩正秘密商量些什么,一见她来就住了口。 步贵妃堆出一脸虚假笑意, “你jiejie身子可好多了?” 一面悄悄示意二皇子退下, 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凝霜只装没看见, 点了点头道:“劳娘娘体恤, jiejie服了药已经睡下, 想必明日精神会好些。” “再不好过,日子也总得过的,”步贵妃以帕拭泪, “只可怜我那苦命的孙儿……” 这时候再来装悲痛, 不觉得太晚了么?凝霜只觉胃里一阵恶心,也不愿步贵妃拉扯她再来攀诬皇后,便只简简单单施了一礼, 兀自转去。 二皇子从殿中追出来,面庞有些红涨,似乎很想分辩一下自己的立场——表示他并非无情无义之辈。 凝霜却实在不耐烦听他的分辩, 不管此事是步贵妃擅作主张还是母子共谋,可他是男人呀,若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