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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朝回走了一步,白礼心中乱跳,却还是抖着手,将怀中的那个小果子给拿出来,递给了面前的修士。 书元洲伸手将这个青涩的果子拿起来,修长的指尖翻转了下,看了下上面的一个牙印,接着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微微拧了下。 是错觉?可他方才明明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空云看到书元洲手里拿着的果子,疑惑问道,“有异常?” 书元洲摇头,将果子又递还给了白礼。 “你想吃那个?”空云忍不住问。 书元洲淡漠的眉眼朝着她轻扫了下,空云便抿住了嘴唇,率先迈步出了殿内,将身旁扶着她的婢女都甩在身后。 书元洲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白礼,没看出什么异常,而后也转身出了殿门。 白礼手心抓着小果子,炸立的汗毛开始簌簌下落,整个人宛若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他知道,这一关若是没有意外,是过了。 他的木掉的感官又开始逐渐回来,手中抓着风如青给的果子,他幻想着自己抓着的是凤如青的手。 膝盖的剧痛,脸上被汗水浸透伤处的刺痛,都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他还活着,他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到凤如青。 比他想象的要容易一些,太后看起来在来这里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决定选择他。 白礼抓着小果子按在自己的胸口,在这败落的,漂浮着烟尘气味的宫殿内,剧烈地喘气。 若是他没有料错,八皇子那边出了事,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八皇子那边太后的手已经够不到了。 现在他是唯一的选择,残与不残,太后应当也没得选了。 白礼在殿中呆了许久,太医来为他诊治。 他膝盖上肿得老高,青紫淤痕看上去很可怖,需得敷上好多天的药。而脸上的伤,白礼并不许太医上手,也是开的药。 然后他便被人半拖半架着,顺着皇宫后巷的小门,送出了宫,送到了行宫。 他身边伺候的婢女从两个变成了八个,事无巨细,吃食也是真真正正的皇子规格。 他缓了两天,才能下地缓慢行走。送来的药,白礼从不问是什么,喝的和敷的都很仔细地给自己用了。 他屋外守着的侍卫,看见的看不见的都有很多,白礼被软禁起来,除特定的活动范围,根本哪也去不了。 他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每天试探着走远一些,看看有没有人拦着他。 他的衣食住行,包括每天晚上睡多久,都有人向宫中报告。 皇帝死去了这么久,朝中两大势力斗得你死我活,尸首在宫中被冰镇着都要变质了,却还在秘不发丧。 白礼被太后命人接着去宫中见过一次圣真皇帝的尸体,也就是他的父皇。 白礼对他没有任何亲近的感觉,有的全都是无边恨意。 父子两个第一次见面,没成想是这种场面,白礼觉得讽刺之余,控制着想要鞭尸的冲动。 半月左右,白礼的身体逐渐好转,膝盖上的伤不跪着不怎么影响行动,脸上的伤处也结痂。 他也第一次试探着,带着仆从从行宫的大门走出去。没有人拦着他。 宫内,空云正焦头烂额。 她的人屡次被打压,沛从南简直找死,竟去笼络八皇子母妃氏族。要不是有沛从南撑腰,那个贱货哪敢对着她不恭不敬! 若不是直接杀生,让她遭到天罚迅速衰败,而书元洲到如今并不肯为她出手,八皇子那个奶娃娃,哪能活到今天威胁她的一切! 决不能让那个奶娃娃坐上大位。沛从南拢了大权,焉有她的活路?到时她的转生归一阵也再难成! 空云伏案抱着自己欲裂的头。接到白礼出行宫的消息,她的面色更加沉郁,哪有半点少女模样。 她眉心拧出竖纹,半晌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是要在这个当口上做什么!” “命侍卫不要跟太紧,暗卫盯住,”空云对着跪地的属下说,“你去亲自跟着他,若他胆敢接触沛从南的人,就地诛杀!” 没了带着皇室血统的人又如何,圣真皇帝血脉死绝了,不是还有元贝王一脉,过继就好啊! 一个不够就两个,反正罗炎帝儿孙多如狗,一个一个地来啊! 空云头疼得直朝着桌子上撞,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腐朽气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修炼邪术无以为继,便会反噬。 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扒翻了桌上的墨台。墨汁侵染了她额头,身边一直沉默站着的人,终于看不下去,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手掌覆盖到她的灵台处,灵力顺着她的头顶灌下,安抚脑中那颗根本不能放置在人类身体中的妖珠。 墨汁如血一般地顺着空云的脸上滑下来,她咬着嘴唇,微微仰头看向书元洲。 这么多年了,他还如初见之时一般模样,没丝毫的变化,是她用卑鄙手段强留他在尘世,累得他遭受天罚。 可她不能放开他,不能!没有了他,她……还活着干什么? 空云抓住了书元洲的手腕,嘴唇蠕动半晌,却没有开口。 她想要再叫他一声,叫他一声元洲哥哥。 可她的容貌青春,声却如老妪,她不敢叫他,生怕他露出厌恶之情,太恶心了,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书元洲却开口,“你杀不了他的。” 他身带紫气,乃是注定的人王。 空云闭着眼,泪水潺潺,冲散了墨汁,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腕,片刻不肯放松,却也……不敢再近一步。 而不知自己已经被空云养的最精锐的野狗盯上的白礼,大摇大摆地从行宫出来,并没有刻意去甩开仆从。 他现在顾不得什么其他,甚至将见沛从南都抛在脑后。 他手心抓着那枚已经开始干瘪的小果子,直奔花月湖。他要去见凤如青,他必须见到她! 他实在是太过思念她,想要和她说的话太多太多了,白礼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那里,她是否还在等他,她会不会觉得无趣,已经走了…… 心慌意乱,脑中浇了滚水一样的沸腾,他到了花月湖边上。 正是夜半时分,泛舟湖上的人仍是不少,还有很多的花船,在吟唱着缠绵小调。 白礼站在湖边,身后仆从退在几步之外。 白礼尽可能地借着湖面水灯,去分辨周遭人脸,却在人来人往柳绿花红之中,看不到他心上的人等在何处。 凤如青留了自己一块本体守在河边,就是因为不能时时刻刻地等在那里,她发现了沛从南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感知到了白礼出现,暂时放下弄清楚沛从南的秘密,急速地朝着湖边赶去。 白礼在岸边上看了许久,期间好几个花船在他身边停下,有年轻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