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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麻木的深不见底的痛楚。她又偷偷抬头,看了眼悬在空中那人,眼泪又掉下来。 另外两只青龙,已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六五大人她可又哭了啊!果然,陆惟真又抬一掌,另一只怪兽青龙悲剧地看着光柱迎头落下,闭上了眼睛…… 眼见陆惟真两掌杀双龙,终南山大青龙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逃不掉了,它一咬牙,掉头飞了回来,“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陆惟真面前,连连磕头:“大人!大人!从此本大青龙……从此小南愿为你驱使,葫芦也好,人间也好,永生永世、奉你为主!只求你饶小南一命!” 陆惟真笑了笑,说:“你求我?求我饶你?之前你们往死里折磨我,我拼了命,想要救他出来时,你们呢?你们有没有心软过?”话说完,自己却又掉了一滴眼泪。 第113章 法师归位(3) 终南山小南也哭了,六五大人,别哭了,一哭我尿都要吓出来了。 果然,陆惟真掉完眼泪,又心不在焉地举起了手掌,小南心如死灰瘫在地上。 就在陆惟真要再度掌杀巨龙时,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而虚弱的声音: “归位。” 陆惟真的手掌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一动不动。 身后有很轻的响动声传来,有人站起来了。陆惟真突然就笑了,泪水布满眼眶。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到原本躺在半空中那人,不知何时,已呈站立姿势,悬停在空中。只是他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样子。 然而,随着他一声“归位”,身后荒原各处,生出数道洁白的光,就像飞逝的流星,朝他的身上撞来。 陆惟真猛地上前一步,又刹住脚步。 因为那些亮光是…… 腰包归位。 缚妖索归位。 变形镜归位。 玉镜归位。 瞬移腰带归位。 浑天雷归位。 …… 眼前的一幕,竟是如此寂静而庄严,陆惟真眼眶发热,静静仰望着。 而此时,捉妖师慢慢伸出左手,猛地往空气里一抓! 另一道更强的光,从地底生出,一飞冲天,又落于他手。 光剑归位。 捉妖师持剑不动,又伸出了右手,五指一收! 一道比光剑更强的光,从他背后的虚空中浮现,平平稳稳落至他手里。 陆惟真慢慢睁大了眼睛——那是另一把光剑,此前从未见过,比左手那把看起来更加古朴陈旧,剑身光芒暗浮,令人见之心中发寒。 捉妖师面容似鬼,手持双剑,诸法器归位,眉眼低垂,悬停于无尽荒原之上。 这一幕让陆惟真心中难受得要死,又欢喜得发狂。一时间竟有些不敢靠近,只怕一切都不是真的,怕一切都成空。 就在这时,陈弦松背后的虚空中、荒原里,树林、天空、江河中……突然涌现无数道细细的光芒,它们晶莹流彩、璀璨夺目,却透着血色。它们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全部撞在陈弦松背上,刹那就注入不见了。 在第一道流光出现时,陆惟真已如箭射出,奔至陈弦松的下方,但是她停住没动了。 手握双剑的陈弦松闷哼一声,头往后高高仰起,身体在空中一下子绷直,像是强行扛着身后千万道血色流星的撞击和汇聚。陆惟真得以看清了他的脸,依然是灰败枯瘦的,双目紧闭。但比之前沉睡时,已多了几分生气。 与此同时,天空中响起无数个低沉、庄严、仿若梵音般的声音:“拿去!拿去!拿去!” 陆惟真心头一凛,那绝不是妖音。 反倒是像有千百个和陈弦松一样的捉妖师,在齐声怒喝。 那些血色光芒全部注入,空中一暗,陈弦松仿佛终于脱了力,坠落下来。 陆惟真一把接住他,轻轻放在地上。手摸到的是冰凉的皮肤,眼前是他灰白的头发,而且他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没什么重量。陆惟真眼眶阵阵发酸,一个字说不出来。 陈弦松单膝跪在地上,还没抬头,双臂已猛地抬起,双剑于空中同时挥出,浩大强劲的双星光波击出,撞向正趁机逃向天边的小南。 陆惟真回头,就看到小南在高空中呜咽了一声,被撞成了三截,掉落下来,泯灭于空气里。 她连忙又转回头来。 陈弦松抬起灰白若鬼的一张脸,看到她欣喜若狂又悲不自胜的模样,他把手中双剑一丢,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晕死过去。 第章 问君敢否(1) 陆惟真看着怀中的男人。淡灰色的头发,淡灰色的眼,灰白的脸庞深陷下去,几乎只剩一层皮包骨。上半身也一样,肩膀、胳膊、胸膛,全是灰色的,原本那一块块肌rou,仿佛被吸走所有精神气血,不同程度地萎缩着。 下半身稍微好点,但是腰身和双腿也瘦下去一大圈。 人不人,鬼不鬼。 陆惟真低头,脸和他轻贴着,蹭了几下。 他活着已是上天恩赐,在她一只脚踏进人间炼狱时,把她拉了回来。 陆惟真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许多道红光注入他体内,还有无数道梵音怒喝,而陈弦松就像一个光核,把所有光芒都吸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所有法器先归位,直觉告诉她,这些光不是坏事。 只是现在,陈弦松看起来依然非常虚弱,气若游丝,没有醒来。 她要带他离开葫芦。 这个念头令她生出无尽的决心和力量,连全身的血,都微微发烫。她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放在背上,缓缓背了起来。他真的轻了很多,好像只剩一把骨头的重量。陆惟真的鼻子狠狠一酸,低着头,开始往光之大门走去。 怕他颠簸,怕他不舒服,怕他死在背上,陆惟真不敢御风御水、不敢施展任何能力,百年唯一六五,像一只蜗牛,一步步慢慢走着。 天空中的乌云早已散得一干二净,浅灰色的天空竟也显得高远澄透。风轻轻地、温柔地吹着,吹动着脚下的草,吹动着沉默的树。大地是一片淡黄色,隐隐还有荧光。溪流清澈无比,冲击着灰黑的石头,在他们身旁流淌。 碍于六五yin威,又目睹了四只大青龙如菜鸟般暴毙,这荒原上所有无色鬼,都躲得远远的,几乎躲到了荒原的起点。所以陆惟真和陈弦松身边,非常宁静,宁静得好像他们是这个世界里仅有的两个人。 陆惟真抬头看了眼2公里外的光之大门,忽然笑了一下。她居然有了那么俗的一个念头:她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走到海枯石烂,走到我们都老死了。 有柔软的发丝,被风吹着,轻轻拂在陈弦松脸上,带着血和泪的气息。他慢慢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女人散落在肩头的黑发,和露出的一小段脖颈。他定定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