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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你敢说他们从未杀过无辜同族?”

    陆惟真一滞,说:“总之你不用管了,拿了东西就走。”

    许嘉来不动。

    陆惟真:“要我请你?”

    许嘉来咬着下唇,说:“陆老板,这事儿,我不想给你留后路。”

    陆惟真沉默不语,清丽的脸显出几分少见的阴冷。许嘉来劝道:“你刚才也听到他说了,陈弦松如果不死,必然恨你入骨,不杀你誓不甘休。我们今天不如斩草除根,把他们师徒二人都……”

    许嘉来看着陆惟真的眼睛,很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可里头沉沉一片,如暴风雨即将来袭。许嘉来突然打了个寒颤,当永远好脾气的陆老板,突然动怒,你最好不要再和她硬扛。

    “不需要了。”陆惟真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失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动手?我会把他逐出湘城,给大家一个交代。”

    ——

    陈弦松抵达目的地时,天空开始飘落点滴小雨。

    那只白毛风妖的巢xue,在一座烂尾楼里。黑灯瞎火,垃圾满地,野草丛生。周遭夜色深沉,如墨晕开,陈弦松脚下踩着干干的草,黑色身影仿佛也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手脚极轻,悄无声息就攀爬至三楼。只见一片黑漆漆的水泥地,最深处的墙边,有一个穿着花绸衫黑色料子裤的瘦瘦的身影,满头银发,坐在墙边,手边有一盏很暗的台灯,她正低头在缝补什么。

    从衣着背影看,和那些跳广场舞的小老太太,没有差别。只是她深夜独自一人躲在这烂尾楼里缝补,这一幕就显得惊悚无比。

    陈弦松不再隐藏脚步声,慢慢向她走近。

    那人手里的动作顿住,放下了针线和衣服。

    “报上你的姓名。”陈弦松说。

    那人站了起来,慢慢转身。那竟是一张非常清瘦矍铄的脸,看起来还有几分秀丽,眼神清明,就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模样。

    “是陆老板派你来的?”老太太叹息道,“我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陈弦松目光一敛,盯着她:“陆老板……是什么人?我是捉妖师。”

    老太太脸色一变,原本那恭顺平和的神色消失,眼中寒光四射。只是来人临渊岳峙,气度不凡,只怕不好对付。她骂道:“去你妈的捉妖师……”话音未落一掌抬起,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风龙,朝陈弦松直扑过来,她想要先发制人!

    陈弦松侧身一避,知道这老妖远比上次壁虎男厉害,且近身缠斗不利,他打算速战速决,伸手就去抽剑。

    剑随意动。当他的手探入腰包,一摸,摸了个空。再一摸,里头还是空空。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突然覆盖陈弦松的整个后背。

    一闪神,他极为惊险地避开老太太的第二次攻击,老太太也一愣,传说中的捉妖师法器无边,她胆战心惊,却没想到这小子半阵没摸出什么东西来。

    陈弦松又一摸。

    紫金葫芦。

    缚妖索。

    变形镜。

    浑天雷。

    ……

    统统不见了。

    空的,腰包里的无尽乾坤空间,真真正正空无一物。

    寒意如同霜雪,一层层覆盖陈弦松坚硬的后背。除妖十八载,器在人在,器亡人亡。那些大多是陈家世世代代供奉的法器,每一任捉妖师,都把它们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现在,它们统统不见了。

    陈弦松有片刻的怔忪。

    脑海里蓦然浮现临出门前,陆惟真低眉蜷首,亲手将这个腰包系在他身上的模样。

    这一分神,银发风妖瞅准时机,一个风龙从背后升起,直直砸在陈弦松后背。陈弦松闷哼一声,被砸得撞在柱子上,他于空中一个翻身,落地,一时未动,喉中一片腥甜涌上。

    陈弦松定了定神,眼见着银发风妖要趁他受伤,全力反扑,几条小风龙迎面扑来。陈弦松摸了一下全身上下仅剩的大法器——那根藏着瞬移秘密的皮带,身形一闪,消失了。

    第44章 良人不还(3)

    银发风妖大惊,左顾右盼,不见陈弦松身影。

    片刻后,陈弦松如同从空气里浮现,慢慢出现在银发风妖身后不远处。他抬起头,看着风妖慌乱的身影,没有出声。

    甚至说,没有去管她。

    夜色深沉,雨声淅沥,孤楼无灯,城市的灯火仿佛远在天边,而大妖就在眼前。陈弦松站在这黑暗楼里,却仿佛坠入了一个空洞中,周遭空无一物,只有猎猎风声在耳。而那个人的身形笑靥,隐隐约约,就在高高的洞口上方出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总是只看到她的温柔婉约,却始终忽略了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妖异气息。

    陈弦松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不信是她。他甚至带着几分自我嘲弄和安慰在想,不可能的。他同她那么好,她绝对是和他一条心。她怎么可能是……妖不会有那样的笑,妖不会有那样望着他的一双眼。

    自己怎么能怀疑到她身上呢?可笑。他的脑海里甚至急速转过许多可能——是否在他睡着、她擦拭法器时,有妖潜入,盗走法器?又或者今夜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和上次一样,有妖假扮,才骗走他的法器……

    然而清醒的理智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将这些可能性,一一否定。在他带着所有法器回家,又到他带着腰包离开,只有她一个人接触过腰包,连林静边都没有接触过。而他抱着的那人,看到的那个人,亲吻的那个人,真真切切就是陆惟真。不会是别的人。不会是别的妖。

    整个世界于陈弦松而言,仿佛都有片刻寂静。他听到了雨落下的声音,也听到了面前风妖急促的喘息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平生第一次,茫茫然地跳动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忽然觉得后背也是空荡荡的,心里也空旷得好像从来都没有被装满过什么。这是一种许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且那看不见的空洞,正在无声而缓慢地扩大,它们沉淀成一种极沉且钝的感觉,在一点点没入他的身体。

    ……

    你说要试过才知道,真的想和我开始?

    我也有女朋友了,她叫陆惟真。她会陪我一起生活。

    我是冲着结婚去的,会好好待你。你看着我,每天,每月,每年,看着我做。

    ……

    她呢?

    她说过什么?

    原来,她从未真的向他承诺过什么。如今陈弦松睁开双眼,仔细回想,才察觉,自她追到他家开始,虽然死皮赖脸缠着他,可她说过的所有话,每一句都是模拟两可的,都是暧昧不清的。她只说要和他做朋友,从没说过喜欢他。面对他的每一次表白心志,她要么低头,要么含糊应声。

    再往前回想,更是处处都有征兆。那么巧在第一个夜晚,她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