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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的声音。 “我不能说。”她诚恳地说,“你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不了。” 路显扬的手垂在半空中。 在他背后,灰白的天空吞噬了最后一丝日光。天色彻底阴沉下去。 他定定地看了拿玫许久,才说:“我相信你。你起来吧。” 拿玫:“谢谢你。” 然后她就继续躺在雪地里,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但是我不要!我要再睡五百年!” 路显扬:“……” 路显扬看了想打人。 * 等拿玫在原地躺够了,他们终于开始往回走。 他们决心要去搜查奶奶的家,找出她与绢代的关系。 一个村民坐在村口的枯树下抽着烟斗。 一张老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看到拿玫出现,十分热情地站起来道:“你去哪儿了?快回家呀,你的聘礼早就到了。” 拿玫:“啊?聘礼?” 接着她才想到那反复在时间循环中出现的一幕。 ——抬着箱子、面无表情的人。 以及那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唢呐。 拿玫:“所以那群人是来下定的?那为什么要吹唢呐啊,差评!差点把我送走了!” 村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快回家吧。” 拿玫:“哦。好吧。” 他们回到了奶奶家。 他们震惊了。 并不是因为围观群众之多——虽然村民们确实已经将奶奶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是因为。 箱子太多了。 院子里装不下,又摆到外面的街上。 从东街摆到西街,从东大桥摆到西直门,从新街口摆到旧金山。 路显扬:=皿= “聘礼这么多吗?!”他难以置信地说。 万祺十分挑剔地抱着手臂:“看这箱子的成色,确实还可以吧,就是不知道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了。我听说农村人的聘礼里都有什么八大件……” 路显扬打断了她:“不,你说的不适用这个情况。你别忘了,拿玫这是冥婚。” 万祺看箱子的眼神顿时为之一变。 她小声问道:“那里面不会都是什么纸钱、纸制品……不会都是稻草人吧?!” 她想起这村子的可怕情形,越想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 路显扬:“有可能。” 拿玫却径直走了过去,随便打开一只沉沉的黑箱子。 他们好奇地凑过去。 他们傻了。 因为箱子里……是空的。 空荡荡的箱子底部,放着一张单薄的纸。 拿玫将它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支票。 上面的面额是…… “一千零五十万。”万祺震惊地说。 拿玫敬佩地看着她;“不愧是富二代,我根本数不清这么多零。” 万祺:“……这不是重点。” 拿玫:“我知道。重点是,爸爸果然是最懂我的男人。” 她转过头去,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 “啊,我爱爸爸!” 他们又听到了拿玫的欢呼声。 因为这只箱子是满的。 里面装满了钞票。 没有首饰,没有大雁,没有绫罗绸缎,甚至没有金银财宝。 全部都是。最简单粗暴的。钞票。 路显扬麻木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新不脱俗的聘礼。” 万祺也麻木了:“我也是。汪汪。” 第97章 冥婚(10) 拿玫还在美滋滋地开着箱子。 突然她再次听到了那如泣如诉的声音—— 唢呐响了。 嘹亮, 浑厚,裂石流云, 迷雾之中, 一群提着白灯笼的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拿玫震惊了:“又来送嫁妆了?” 无人回答。身边的村民们却都抱起箱子,往院子里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如同一整个搬家的蚁巢。 拿玫一脸懵地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村民门井井有条地将黑箱子堆在奶奶的院子里。很快它以一种奇诡的方式,被堆砌成了一座漆黑的黑塔。 拿玫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眼熟。 她想起了后山的那座黑庙。 拿玫:“厉害了。” 万祺:“哪里厉害?” 拿玫:“这是用钱堆出来的塔啊!都是钱啊!!” 万祺:“呵呵,钱算什么,就是个数字。” 拿玫:“……失敬失敬。” 手持白灯笼的人站在塔前,如同守塔的白象。而在高亢得仿佛要撕裂一切的唢呐声里, 村民们也都站了出来。 他们手拉着手,围着这座黑塔, 站成一圈又一圈。人人都面无表情, 嘴里却在念叨着什么奇怪的、听不懂的话。那声音既扁又平,发音很黏腻,仿佛变异的蝌蚪一般,在空气里扭曲着。 拿玫:“我的耳朵脏了。” 这时她无比怀念自己的降噪耳机。 突然又有一个提着白灯笼的人站了出来。 他轻轻抬手一掷—— 如同童子远远地朝虚空中抛下一朵莲花。 那惨白的灯笼落在漆黑的高塔上。 孕育出一场大火。 仿佛是塔尖的一点火星,慢慢在往下蔓延。很快变成了一团熊熊大火。炽热的红和烧成灰的黑交融在一起, 呛人的黑烟和黏腻的咒语也不分彼此。 村民们愈加疯狂。 他们摇晃着脑袋,围着这一圈火疯狂地跳动与转圈。像是一条巨大的衔尾蛇, 头咬着尾, 尾咬着头。 陷入无尽的循环。 玩家们站在院子的角落里, 更加十脸懵逼地看着这一幕。 拿玫:“啧啧, 这杂技还挺好看的。” 路显扬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拿玫瞪他:“看我干嘛?” 路显扬:“烧你嫁妆你还这么开心啊?” 拿玫:“???” 她如梦初醒。 他们烧的都是钱啊!!是钞票啊!!是面值高达一千零五十万的支票!! 她冲了上去。 试图突破这一圈圈人潮。 一边冲一边悲伤地喊道: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烧钱是犯法的!!” 路显扬小声对万祺吐槽:“怎么她就突然变成普法公民了。” 万祺一脸麻木:“我习惯了。这不是恐怖片, 是法制教育片。” 路显扬也麻木了:“片什么片, 这不是游戏吗?!” 两人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远处的女主角拿玫。 在这场烧钱运动里, 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也没有成功地突出重围;反而像一只在飓风外围横跳的土拨鼠,非常徒劳,甚至有点可爱。 因为村民们的舞跳得越来越快。 转圈。转圈。 拿玫快给他们晃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