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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温,那是他察觉到淌在那上面的水滴后升起的灼热的感情。 “哭了?” “没、没有!” ……嗯,哭鼻子也是,曾经跌得膝盖流血都不哭,傻呵呵地就知道瞎跑——现在却这么敏感了,在不值得哭的地方哭起来。 长大了。 ……但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傻还是不傻。 “嘿。” 他让妻子发泄怒气似的抱了好一会儿,直到瞥见淋浴间外的镜子被纯粹的水雾覆盖,才抬手拍拍她的脑袋。 沈凌哆嗦了一下,手依旧死死地抱着。 薛谨不得不劝说:“凌凌,不冷吗?放开吧。” 没有心跳。 没有脉搏。 没有温度。 但肩膀或手臂上……也找不到曾经应有的疤痕。 沈凌收紧了胳膊,把脸埋得更深。 “不要。” 她贴着理应存在心跳的位置,轻轻抽着鼻子: “我不要温暖的重逢,我只要你。” “……傻。” 第99章 第九十七只爪爪 第九十七只爪爪 【抵达A国第一天, A国时间,夜晚十点半】 【教团总部】 黎敬学刚下飞机,衣服还没能更换,就神色匆匆地走进教团腹地, 穿过一条条的长廊。 他很急切。 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属下见状面面相觑, 之前第十二波找寻失踪祭司的行动无功而返, 按常理来说回到教团后等待他们的是总教长压抑许久的怒火,甚至那变着花样残忍血腥的惩罚——可如今前方脚步匆匆的大人看上去甚至懒得搭理他们。 这很少见。 虽然总教长喜怒夸张的表现是出了名的,但作为直系属下,他们了解黎敬学行事风格非常谨慎、很少真正惊慌失措、情绪波动基本稳在“糟糕”与“阴沉”之间——这可能与黎敬学所一贯表现的有些违和。 这种处事风格简直就像是被什么重要的人所影响,拙劣模仿之后弄出的半成品。 属下们对视几眼,纷纷决定默不作声退开——没谁愿意在行动失败后打搅阴沉的总教长,更没谁会蠢到在总教长明显没空惩罚的情况下上去找虐。 于是整个教团的掌舵人继续匆匆向前,身后紧跟的随从们逐渐消失,只剩下了他自己。 木制的回廊与回廊外的水面依旧寂静无声。 仿佛又误入了一个停止了时间的结界。 ……可自我克制,是懦弱的蛆才会做出的选择。 黎敬学眉间闪过厌恶,他又转过一个弯, 急匆匆的脚步猛地顿住。 另一端的回廊走来黎敬雪。与他一样脚步匆匆。 “哟……jiejie?你急什么呢?” 她没搭话, 神色冷淡地与他擦肩而过。 黎敬学舔舔嘴唇, 伸手去抓她肩膀。 “急着去处理J国的小麻烦……堂堂监事会主席……” “放手。” 黎敬雪顿住脚步,用三年前抽他耳光的力道甩下他的手。 “我是去为迎接祭司回归做准备。” 她说,“本届祭司将于明晚十一点整自愿回归教团,重新执起整个教团的风向标——这个消息你作为总教长想必已经接到了吧。” 黎敬学脸色沉了沉。 “哦……这个消息就是你步履匆匆的原因?” 黎敬雪瞥见他脸色就明白了,她直接嘲讽道, “怎么?花了整整三年没能找回祭司大人,因为‘自愿’的消息感到羞辱?需要我提醒你,按照教团内部规则, 总教长本就是在祭司缺席时稍微代理、祭司在任时辅助处理杂事的——什么来着?什么?” 黎敬学的脸抽动了一下,但到底没反驳。 他们都知道这份规则曾是自己辅助谁建立的,他们都知道遵守规则。 ……以不同的方式。 “我只是去廷议会做工作汇报。” 他故意夸张了自己的表情,看黎敬雪就好像在看地沟油里的菜叶,“看来有人终于对自己被边缘化的监管工作厌烦了,忍不住开始新生活,去巴着讨好那位金色的幸运……哦,什么来着?” 睚眦必报,一字一顿,且毫无任何虚张声势的还击。 “那只蠢猫,那块破烂玩意,那个智障的残疾生物,那脏骨头。” 黎敬雪目光闪了闪。 黎敬学以为她又要抬手抽回来了,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可最终监事会主席没有动手,她冷笑一声,直接加快了脚步离开。 “我从未发自内心承认过任何生物是我的祭司,如果你只是想确认这一点,黎敬学,就闭上你那被粪坑洗过的脏嘴,遵守给沈凌敬意,认清你前任祭司的位置。” ……嗤。 黎敬学停在原地,目送她端肃笔直的背影。 几秒后,他冲廊下的水面吐了口吐沫,暗自诅咒这口吐沫是吐在jiejie的脸上。 他当然知道黎敬雪看不上任何祭司。 但沈凌……光是想想就令人暴躁,光是听着她表面上尊敬的维护他就想…… “沈凌……脏骨头。贱骨头。破烂骨头。” 最差的祭司,最蠢的祭司,光是让那玩意儿坐在祭司的位子上,他就忍不住地发抖…… 想撕碎她,想碾碎她。 ——但这想想也就罢了,黎敬学不被那位允许出手,他只知道沈凌会有她应得的下场。 由那位大人亲手……呵。 对了,那位大人。 他得赶紧。 黎敬学也加快了脚步,消失在此段长廊的末端。 另一头,黎敬雪转过拐角,轻轻侧头对暗处的监事会成员道: “黎敬学前往的方向是廷议会主席的房间。通知祭司。” “是。” 戴着白铃铛的仆人动作不比前两位,终于在这寂静的回廊里踩出了些许声响——他携带着某种关键信息离去,周围古朴的长廊逐渐变为灯火通明的美式过道,过道虽然狭窄,但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悬挂着的金色壁灯亮得仿佛有火在烧,它们愈来愈亮愈来愈亮,逐渐升腾而起,爆出火星,发出—— “呜——” 薛先生拿下被烧开的热水壶,关闭了汽笛。 他拎着水壶,把壶嘴对准了一只热水袋,注视着散发热气的水流“吨吨吨”灌进去。 确认灌满后,他旋紧盖子,又打开微波炉,从里面捧过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牛奶表面还有薄薄的白色奶皮,它看上去又热乎又可口。 薛先生拿着牛奶和热水袋穿过空旷豪华的隔断、空旷豪华的更衣室、空旷豪华的次卧、空旷豪华的小书房——来到空旷豪华的主卧里,默默走近主卧沙发里一点都不空旷不豪华的东西。 一大堆棉被,两件羽绒服,三条厚围巾,一只毛绒耳罩,一顶毛线帽,还有一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