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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自己来。

他要杀尽恶人,让这世间的百姓多过一天的好日子。

也许他会成为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暴君,可是他不在意。因为他杀得人都是该杀的,都是该死的。

桶里的水由热转凉,即便是夏日的天,到了晚上泡在凉水里还是受不住的。

钟泊雅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披上了亵衣。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糕点,热腾腾的绿豆汤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钟泊雅忽然间觉得满腹委屈。

他坐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很甜,甜到发齁;他抿了口绿豆汤,淡绿色的汤汁都是绿豆的清香,没有任何添加的味道。一口下去很解腻,中和了糕点的甜味,齿间又留下豆子的清香。

钟泊雅的眼睛一瞬间雾起了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珠子。

虽然平京人不爱吃糖,但每逢夏日,绿豆汤这样解暑的东西都是常备的,而干喝绿豆汤没有什么味道,人们喜欢往里面撒一小撮的糖。不管爱不爱吃甜的,都会撒一小勺。

宫里的绿豆汤都是大厨房熬好分给各个宫的,考虑到各个主子的口味,所以厨子只加一些蜂蜜调味,虽然甜味很淡,但钟泊雅还是不爱喝。

认识薛延之后,他每年夏日都会去薛府躲懒。有日正逢上厨娘忘了熬绿豆汤,钟泊雅讨了一碗不加糖的喝,配着沾满了糖霜的糕点吃的满脸都是。

那是还被薛延好好嘲笑了一番,可每次去他府上,都会给他留一碗不加糖的绿豆汤。

薛延离开之后,厨娘年纪大了没人提醒便忘了这件事,自那后,钟泊雅便再也没尝过不加糖的绿豆汤是什么味道的了。

他登上帝位之后,入眼再不是与常人一般的世间。他的世界都是血染成的红色。

自那后,他再也没有回过薛延寄给他的书信。薛延也再没给他写过。

他们之间终是因君臣之别而疏远了。

他不信这世间的任何人,在他心里,谁都可能想杀他,即便是薛延,他都防着。他曾想过,如果薛延有一天要杀自己,自己会舍得杀他吗?

不会的,如果他想杀自己,那就让他永远也做不到,让他活在自己的囚禁下;如果他杀了自己,那也挺好,不是旁人,是他杀得,自己在这世界的最后一程是他送的,也挺好。

无论何种假设,他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而他从未想过,薛延不想杀他这件事。

第30章

薛延挺气自己没骨气的。

明明那么生气,一出门听见他砸了碗,满腔的愤怒就变成了——他半夜饿了怎么办?

于是薛老婆子哼哧哼哧的跑到厨房和面蒸点心煮绿豆糕。

他进门的时候钟泊雅还泡在水桶里,本想提醒他水冷别泡了,转念一想自己该生气的,于是愤愤的把餐盘往桌上一放,甩着袖子出了门。

躺倒床上就觉得不爽。

他懂钟泊雅。

身居高位者,人人自危。

他带了那么久的兵,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读过那样多的兵书,又怎么会不懂钟泊雅的想法呢?

他对自己的有所保留,对自己的三缄其口,对自己的防范,他都能理解,但他真的不愿去接受。

可他又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呢?钟泊雅是大陈的皇帝,他说一不二,自己不过是他的臣子,那些儿时的回忆也只能拉拉关系,并不抵什么用,而且前提是这个皇帝愿意主动来和你拉关系,反过来的话,那就是你这个臣子为人臣不知君臣之别,妄想攀关系上位。

从他回来到现在,起初对钟泊雅是长时间分别后不知如何相处的尴尬,到现在想亲近却不知如何亲近。

他能为钟泊雅做的不多,他已是大陈的皇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宫中有无数的内侍可以伺候他,有无数的大内高手护他的周全。如果不是钟泊雅这次脑子抽风跑出宫来,他连给钟泊雅做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呢。

他又怎么有资格来生钟泊雅的气呢?

他是大陈的皇帝啊,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你不过是他千万臣子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凭着他小时候在你家玩过几年,你就能让他待你不同吗?

薛延看着发了霉斑的天花板,抚着胸口一阵阵的抽痛。

这里曾被人一刀劈下来过,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不能动弹都没有此时这样让他心灰意冷过。

钟泊雅,他始终是与旁人不同的。

夜半,薛延睡得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

他梦见那日所见的钟泊雅,湿漉漉的站在客栈的厢房里,乌黑的长发贴在身上一直到小腿肚,水汽熏的他看上去格外的稚嫩,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追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的包子脸。

只不过这个包子脸格外的诱人,引得他口干舌燥,忍不住的想要咬下去。

他咬了下去,一口咬在他rou嘟嘟的脸庞上。

钟泊雅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推开他说:“咬错了,该咬这里。”于是,他噙住了自己的唇,将自己的嘴唇送到薛延的唇间任君品尝。

薛延环住他精瘦的腰肢,覆上他的后背,潮湿的头发贴的他的衣服都湿了,于是钟泊雅让他把衣服都脱了。

他们从站着亲到了床榻间,扯下最后一件衣服的薛延揉着他的臀瓣,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被钟泊雅翻了个面,钟泊雅骑到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眼神阴冷。

“薛爱卿,你怕不是没睡醒,朕怎么能雌伏在你身下!”

薛延眼向下觑到钟泊雅那完全与他的脸蛋不符的物件,整个人惊醒。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出了一头的汗。

而且,就是这样的梦,他居然还梦遗了。

薛延自嘲的想,自己怕不是真的疯了吧?妄想谁不好,偏偏是大陈建国以来脾气最差的皇帝。

唉。

薛延换好衣裳抱着木盆出门的时候,隔壁毫无动静,钟泊雅前些日子遭了那些罪,现下也该是很累了。

想着准备收回目光,去把手上这尴尬的物件给洗了,下一瞬,钟泊雅的房门就打开了。

钟泊雅瘦了许多,他的两颊没什么rou了,但昨晚休息的挺好,眼神炯炯,看着薛延盈盈一笑,仿佛昨晚一切皆未发生过似的。

“这么早?”他道。

薛延窘迫的不知道是该甩脸色转头就走还是乖乖的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但是身子先脑子做出了反应。

“对啊,这么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想喝你煮的绿豆汤,所以起了个早。”

薛延这才注意到,他端着餐盘,装糕点的盘子和装绿豆汤的碗都已经空了。

“你呢?”钟泊雅瞄了眼薛延的盆,“起大早洗衣服?”

薛延下意识的将盆往身后挪了挪,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