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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5

    陛下探身问道:“什么大错?”

    “这药方子原本真是安胎固本的好药,毕竟臣女经常给药铺子来探病的孕妇服用, 个个生的都是足斤足月的胖娃娃。可是这药有个致命的缺点,一旦孕妇服了此药, 再沐浴重矿之水,矿物被毛孔吸附,与我寻来的这药方子里的两味药糅合一处, 便是滑胎的重毒之药。”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而盛香桥却依然侃侃而谈道:“后来臣女发现太子妃所用的沐浴之水, 与宫里通常的用水不同,乃是重矿之水,这经过凝炼提纯的水,虽然可润滑肌肤, 但是矿物更重,与药结合,毒性也会更强,所以太子妃若是只吃这药,原也没有什么,但是再加上这不多见的重矿之水,那可真是让人觉得后怕……”

    此话一出,宫里资历老的嫔妃都变了脸色,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年的娴妃双生子滑胎的惨剧,她当年服用的……正是此药。

    更有人想起那时的她因为承受隆宠,所用的沐浴之水也跟宫里的其他人不同,据说是从宫外运回来的泉水……

    陛下的脸色也变了,如果说他方才只是震怒,此时一双堆积在褶皱里的眼神渐渐开始变得深沉可怕了起来。

    他开口问向一旁的御医:“她说的这些可有道理?”那御医仔细看了药方也在不住点头,有些恍然开朗道:“在冷僻的药典里,的确有类似记载……不过乃是同时服用产生相克,臣一时也没有想到矿水由着毛孔进入体内的可能。”

    陛下听了之后,慢慢开口道:“既然不是你的错,为何太子妃会有如此反应?”

    知晚一脸紧张地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田佩蓉看她还在装傻,实在忍不住,气愤道:“不正是因为你下针,太子妃才血崩不止的吗?”

    盛香桥的眼睛都睁大了,看着太子无辜道:“我……我就是今日入宫跟太子妃讨教了些针线活……只在布上扎了几针而已,怎么太子妃血崩了?”

    这时趴伏在地上的嬷嬷恨不得过来抓盛香桥了:“你撒谎,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拿了针灸的针包给太子妃施针……”

    内宫突然来人传信道:“启禀陛下,太子妃现在安稳些了,应该无大碍了……”

    就在这时,太子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娉婷袅娜地走入厅堂,给陛下与皇后行礼问安。

    方才还脸色蜡白的人儿,现下却是峨眉淡扫,面若嫣红桃花,看上去实在不像血崩之妇人。

    田皇后看着眼前婀娜娴雅的儿媳妇,瞳孔猛地一缩,东宫的耳目明明跟她传话说太子妃身下淌血,染红了好几大脸盆,怎么能这么一会的功夫,便无碍了?

    难道太子妃保不住胎儿,便想强撑着身子假作继续有孕,然后再李代桃僵,宫外抱子?

    想到这,她对那个太医院御医长道:“还请范大人去给太子妃请脉,让本宫与陛下更安心些。”

    御医长自然领命前往,不多时便回来道:“太子妃虽然虚弱了些,不过胎像平稳,并无大碍。”

    其实御医长想说的是,不光胎像无碍,就连太子妃本人都身子强健,并无见红滑胎的迹象。

    不过这宫里贵人装病邀宠的事情多去了,身为太医院的御医最要紧的也不是医术,而是拿捏好做人的分寸。

    人家贵人若说头疼脑热,你却偏偏说无碍,那就是不懂人情世故,迟早要被人刁难。倒不如将话说得中庸些,就是有病但不重,还需将养一类的,便是两边都不得罪。

    太子妃被诊脉之后,脸色似乎微红,皱眉叫了前去皇后宫中传话的太监问道:“你是怎么去传话的?”

    那小太监老老实实道:“奴才告知皇后说,您身子有些见红……”

    这次不待太子妃说话,太子先皱眉指着那小太监道:“说话不利索的奴才,平白去吓唬父皇和母后!来人,拖出去掌嘴二十!”

    然后太子转向陛下道:“启禀父皇,她昨日贪凉,多吃了一碗羊奶酪子,今日便腹泻不止,几次之后……一不小心犯了痔症旧疾,稍微……见红。这下面的太监们以前被母后叮嘱过,太子妃身子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想着怕耽搁了,便也去禀报了,结果混账东西不知怎么,竟然传出什么血崩之词,真是荒唐!”

    就在这时,太子妃似乎因为太子说了痔症隐疾,窘迫得都快哭出来了。

    那股子儿媳妇被厉害婆婆辖治,没有半点私隐的可怜劲,让几个在场的诰命夫人为之动容——这帝王家的儿媳妇,可真不好当啊!

    田皇后坐在那里,来来回回算是明白了,太子妃身下见红是假,可是要引得这小姑娘当着皇帝的面,翻出娴妃当年的旧账才是真!

    她这是遇到了高手,一不小心……竟然栽入了自己挖的陷阱里了!

    太子这时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太子妃,温吞一笑,好似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既然是病症,有何避人的?我若不说得明白些,盛小姐也要因为被人误会,因为几盒子蜜饯而受牵连了……”

    那个告状的嬷嬷闻听此言,顿时惶恐了起来,冲着皇后喊道:“娘娘,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这盛家小姐的确给太子妃下了药,施了针,太子妃今日晨起时便血崩不止……”

    她亲眼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红得瘆人,这才连忙回禀皇后的,那太子随后不也向皇后禀报说太子妃见红了吗?

    这时太子似乎动怒,望向那嬷嬷道:“大胆奴才!你是得了癔症,才口出谤言不成?太子妃不过是腹泻,我心里没有主意,一时慌神才同意派人传话,结果惊动了母后,谁想到连父王也惊动了,我本已惭愧不已,你怎么敢如此生事,诅咒太子妃,又编排些毫无缘由的话来?”

    太子妃如今无事般坐在这,哪里像血崩之人?那嬷嬷发毒誓,也不会有人信。

    但是宫闱之中,门门道道都是沟坎,在场的人谁都不言语,只能静观其变,可是心里却都有一本明白账。

    就在那嬷嬷喊冤的光景,陛下终于开口了,他耷拉着老迈的眼皮道:“太子妃正怀着龙嗣,见不得血光。来人,将这搬弄是非的奴才拖出宫外,赐缢死,以后再又敢咒灭皇嗣者,杀无赦!”

    那嬷嬷还要喊,却被人堵了嘴,拖拽了出去。皇后毕竟经历风雨,面上也是毫无慌色,可是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羞恼不已,同时又暗暗松一口气。

    她羞恼的是所谓血崩全是她的这个好儿子拿来做幌子的,大约是在她安插的眼线前捧了几盆血水晃来晃去。

    她的那个儿媳妇也是会演戏的,方才在床榻上,也不知脸上涂抹了什么,装得如立刻要撒手人寰了一般。

    如此一来,让她埋在东宫的眼线早早跳出,而她的好儿子居然串通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