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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几日知晚熟读,正好对伤寒遗症,颇有心得,等凝烟抓取了药物之后,快火煎好给小舅舅服用。 快入夜时,那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也终于睁开了眼。 当他睁开眼费力辨认四周,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时,只看到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姑娘这样守着床边,眼中含泪的看着他。 章韵礼刚恍惚从梦中醒来,意识辨析不清,竟以为这坐在床边儿的是自己早已死去的小妹,于是开口叫道:“安之,你来看我了。” 知晚知道他喊的是自己母亲的闺名,一时激动拉拽住了他摇摇晃晃的手,低声说道:“小舅舅是我,我是晚晚。” 章韵礼费力睁开烧得有些干涩的眼睛,但一时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大姑娘,跟记忆里那个总吵着自己要糖吃的小娃娃联系在一起。 知晚低声道:“您忘了,当初您来京城看我,给我买了个大肚子的糖猪,说我再吃便是猪儿一样,我当时哭了,还生气地将糖猪塞到你的棉袄里,结果这一晚上的功夫,蚂蚁爬得您满衣服都是……” 章韵礼如何能忘?当时他晨起时没有觉察,结果蚂蚁爬满身,唬得他当时将洗脸水全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姑娘的眉眼跟自己的meimei像极了!她……她是当年那个被老仆带走便毫无音讯的小皮孩子晚晚? 章韵礼一时激动得哽咽,反手拉住了外甥女的手:“晚晚……你叫我们好找啊!” 如此亲人再见,已经物是人非家破人亡,那种种心酸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知晚也是热泪盈眶,不过舅舅如今病重,身体十分虚弱,不宜大喜大怒,所以她也是忍着心中的激动,再给舅舅施针,帮助他恢复情绪。 而后两个人又拉着手,一一说起来这些年的境况。不过知晚知道自己这面的情况太过复杂,倒也没有多言,只是先听舅舅的这些年的遭遇。 这时她也知道了,先前领着孩子去讨粥的妇人乃是她小时候一直未曾见面的舅妈李氏。 当初舅舅来京城时,李氏与表兄在老家,所以她并不认识。 而那个少年则是大她两岁的表哥章锡文,至于那个小娃娃。是年仅四岁的表妹章果儿。 小舅舅承袭家中医道,不过常年在外看诊,当章家灭门惨祸发生的时候,他恰好带着妻儿跟船出海去了。 还没等船靠岸,就有与他相熟的好友搭船来报,让他去海外避难。当时章韵礼惊闻家便五雷轰顶。却不敢再下船去。只是又隔了一年,才偷偷带着妻儿回来,从此隐姓埋名,靠着行医出诊过活。 可是他不敢在一处地方久居,行脚郎中赚取的钱银也不多,一家子勉强糊口而已。 只是前段日子从山东逃荒出来的时候,路遇劫匪被抢走了盘缠和药箱子,一家的生活自此变得拮据,加上逃难出来,周围的也都是穷人,无钱买药看病,他满身的技艺也无处施展。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想要投奔以前的友人时,他又大病一场,差点儿死在破庙里。 这么多年来的辛酸,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说完的。 而知晚简单说了自己如今被京城的盛家收养,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不过现在她叫盛香桥,所以还请舅舅不可在外面喊出她的本名。 章韵礼看着外甥女儿娴熟施针的样子,颇有感触,恍惚从外甥女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和meimei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喵~~好想吃火锅,小酥rou啊~ 改错字,另外上来提醒,孕妇不能泡浴,最好淋浴,更不要泡温泉浴啊!! ☆、第 71 章 可是想到章家的那一场泼天大祸, 他少不得要提醒自己的外甥女处处小心些:“你可万万记住,若是因为一时兴趣钻研医术,倒也无妨, 可是千万不可用这医术去与那些达官贵人交结, 不然的话, 卷入朱门暗斗, 你便不自知缘由, 便要舍了性命进去。” 知晚听了这话, 一时又想到当初太子中毒的蹊跷。 自己的母亲也曾经给太子医过病, 据她推测,便是因为母亲看出了什么端倪, 才让那幕后的黑手下了毒手。 于是她低声的问舅舅当年章家惨祸的缘由。 舅舅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身重奇毒,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 唯有我母亲的秘方可解,当时也不知是谁想起了当年宫中的夏姑姑, 不断有人来找寻母亲。可是母亲当时身患重病,口不能言,meimei性情纯良,为人至孝。她想着自己承袭了母亲的医术,又身在京城, 很是便利,只想着不要人去搅闹母亲的清净, 便替母入宫。” 知晚当年太小,还真不知母亲当初入宫竟然是这样的缘由。想来当初她嫁给父亲时,并没有跟人露出自己乃夏锦溪女儿的底细,只是替母入宫以后,想要隐瞒也不成了。 舅舅接着道:“有人不想让meimei为太子解毒, 再加上妹夫深陷军资贪污的案子里,就此被人捉了把柄满门抄斩。而我母亲听闻meimei家的事情,一时也是气急攻心加上久病缠身,也就这般撒手而去了。母亲亡故后倒是有人寻上门来,问我母亲可遗留了什么治病的药方?当时父亲警惕,只推说没有,而来人询问无果后,便说要带父亲回京,结果没几天的功夫,便发生了这样的惨祸……晚晚,你如今身在京城,一定要慎而又慎,千万不可重蹈章家覆辙。” 听舅舅所言,倒是跟知晚猜测的并无二致。若是她没想错,当年前去问询的可能是田家的人,他们急于救治太子,想要带着外公回京。 而急于斩草除根,冒充歹徒行凶的,可能是慈宁王府的人。 医者仁心,可是就如舅舅所言,小小的郎中能医治病身,却不能治得了人心中的妖魔。 章家就此卷入了一场浩劫,招惹了这一场灭门的灾祸。 而舅舅的叮嘱,她如今其实也感同身受,只低低说出了自己已经给太子解毒的事情,以及太子妃如今怀胎,却中了怪毒的事情。 章韵礼听闻这话,急得一捶床板:“你这孩子,为何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 知晚将舅舅扶起,一边给他喂药一边道:“我父母一家,章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岂能让jian人白白害死?唯有借太子之力,才能严惩jian人……只是我以前行事不够周谨……有些托大了。如今知你们还活着,更不可连累了你们。” 说到这时,她是真心有些后悔,自己一心寻仇,急于求成,如今却发现自己并非全能,最起码在医术上,其实也不过是刚刚摸出些门道而已。 章韵礼叹了一口气,心知现在多说也无益,只费力起身,从怀里抬出了一部破了书页的旧书,对着知晚道:“这本是你外祖母在病前留下的对药典的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