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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我刚刚去坐跳楼机了,太他妈刺激了!”方安蹦哒到沈冬面前,一脸兴奋。沈冬轻抚胸口,心有余悸,有气无力地笑笑,“方安,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方安见沈冬不对劲,忙拉住他胳膊,“阿冬,你脸怎么这么白?你真的一个人进鬼屋了?”沈冬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去玩,我……”一阵天旋地转,沈冬轰然倒地,耳边声音逐渐消失。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医务室的病床上醒来,周遭白茫茫一片,充斥着清冽的药水味。隔帘那边传来声音,沈冬百无聊赖地听了起来。“你说他竟然被游客吓了个半死。”“嘘……小点声,你不知道吗?他啊……”“那……”沈冬听得正在兴头上,方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他醒来松了口气,“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我高估了我的承受能力,早知道就该拉着你一起进鬼屋。”方安赶紧摇头,把小粥打开递到沈冬手里,“你可别,我可不像你这么强悍,快把粥喝了,我等会儿送你回家。”沈冬还没开口,隔帘旁传出一声金属撞地的声音,随后一个清冽如山泉的声音缓缓淌入他的心间。“对不起……”回家的路上,那个清澈的声音一直环绕在沈冬心头,久久萦回不去。“阿冬,要不你先去我那里住?”方安看了一眼出神的沈冬,问道。车窗外的夜色在沈冬清澈的双眸中肆意流动,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嗓子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是摇了摇头。算了,他有他的倔强。方安如是想着,将车停在了拐角处的居民楼前。沈冬和方安挥手告别后,转身进了楼里。楼道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墙壁上贴满了各色小广告,沈冬将肩上的包拿到手里,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爬。他停在四楼的拐角,正准备从包里掏出钥匙,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叫骂声。一声重重的叹息,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了。楼上住了一对新婚夫妇,结婚也就刚刚一个月,天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搞得整栋楼都不得安生。沈冬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摸摸墙上的开关,反复不见房间里的灯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交水电费。他丧气地摸索着爬上自己的床,仰躺着放空。手机刚开机各种消息接踵而至,他翻了翻,除了无聊的广告外竟然还有问他借钱的,他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了,脸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闲钱借给别人。一个月前沈冬公司倒闭,老板卷款潜逃,员工被迫下岗,连工资都没拿到手,他就一下子成了无产阶级。在S市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能找到一个月租六百的房子已经算是奇迹了。失去经济来源的他就像是一只几溺死的鱼,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垂死挣扎着。今天好兄弟方安刚从国外回来,说想要请他玩玩,要不然今天他可能依旧辗转于各大街头寻觅着新工作。昏昏欲睡之时,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他下床,拖沓着鞋走过去,略有警惕地问道:“谁?”“我。”沈冬打开门,一脸嫌弃地看着温泽,“我没钱借你。”温泽刚从酒吧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呛鼻的烟酒味,花哨的打扮下早已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就给我五百就行。”温泽单手支着门说道。沈冬敛色,“你要钱做什么?我上个月不是刚给你吗?”温泽从嘴里吐出一块口香糖,“最近手头有点紧,我还想买个羽绒服。”沈冬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怨气,决绝说道:“我没有钱。”温泽啐了一口,一把把沈冬推向冰冷的地面,然后闯进门来,一阵翻找。“你他妈给我滚!”沈冬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扔向温泽的方向。“这么缺钱,你怎么不去卖?你看看你长得那么娘,直接……”没等温泽说完,狠狠的一拳头就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沈冬气得声音发抖,“温泽!你他妈还是人吗?”温泽痞气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细长的眼尾处的黯然稍纵即逝,随后又吊儿郎当地一笑,“没钱就早说啊,害我找了这么久。”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只留下纷杂的一切。沈冬无力地瘫坐在地,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温泽是沈冬舅舅家的孩子,两个人从三水村出来以后就处于这种紧迫的关系。沈冬从小在三水村长大,四年前,三水村发生洪灾,沈冬和温泽是家里唯一的幸存者。沈冬从出生那一年就被所有人嫌弃,村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在一起。沈冬的mama在沈冬出生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墙头上停着一只没有头的乌鸦,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打那以后,沈冬mama每做一次那个梦,村子里就会死一个人。无头鸦,不详的象征,也寓意着沈冬与他人不同的命运,至于陆子沨则是打开他这段不同人生的钥匙。“你在那里做什么?”苏也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他吓了一跳,整本书从手中坠落在地。当他回过身,看向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季臻叶的眼神一下子凝滞,“小也?”苏也一时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往门外跑,结果被季臻叶一把拉住,“你去哪里?”“我……”苏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就快要无法喘息了。“你不是来看病的吗?”季臻叶紧紧抓住苏也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虽然苏也的突然到来打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似乎这样也不错。“啊!放开我!”苏也一下子挣脱开季臻叶的束缚,无力地蹲下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双手抱住脑袋。“别过来,别过来。”季臻叶眉头深锁,忙蹲下,“小也,你怎么了?”苏也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梦境一样,季臻叶的消失,舅舅的病,陆祁泱的死,以及他们的再次出现,这一切的一切,乱得像是一锅粥。他真的害怕了,害怕他们所有人,害怕自己会爱上任何人,也害怕别人爱上自己。季臻叶偏头看到苏也紧张的表情,心情有些复杂,“小也,是我,我是季臻叶,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是认识我的对吧?”苏也像是受蛊惑了一样,慢慢重复着季臻叶的话,“我是小也,你是季臻叶,我认识你。”季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