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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他们高兴,我也开心。 我甚至觉得,比起时不时失灵的愿望,用这些从老师们身上学会的阴谋诡计行事,更加可靠,更能掌控事态。 我谨小慎微地、一点一点地蚕食大人们的世界,最终,如我所愿地,我掌控了漂亮庄园,成为了不识字,但善于干坏事的、小小的女王殿下。 成为小小的女王殿下的日子还算不错。 漂亮庄园里的下人不再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所有人都忠诚地侍奉我,满足我的所有要求,只不过,他们会用奇奇怪怪的声调和节奏说话,恍如一个个不太机灵的扯线人偶。 不要紧。 这样便足够了。 但是我的女王梦没有太久便破碎了。 一天夜里,一群人来势汹汹地冲进了我的漂亮庄园,因着早早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敌袭后的不久,我便指挥我忠实的仆人们进行反击。 我学会了如何当一个坏人,却没有学过如何当一名指挥官。 哪怕守护庄园的骑士听命于我,也根本杀不过凶猛的敌人们。 我只剩下逃跑这一个选项。 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我直接就撞到了敌人的抢眼上。 正当我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我看到对方的首领取下了斗篷的兜帽,看到了他长了双跟我一样玫瑰色的眼镜。 他问我,是想继续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女王殿下,还是到外边的世界去,不用当一头人皮母猪,也不用当一个趁手的工具,而是一名有血有rou的人类。 我选择了后者,却不解于何为有血有rou的人类。 米迦给我解释,说有血有rou的人类,懂得喜怒哀乐,爱与被爱,得知幸福与不幸,他们会有家庭,有朋友。 我听不太懂他的话,但莫名很向往。 于是我问米迦,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家。我想要亲人,我想要朋友。 可米迦拒绝了我,因为他此刻没有保护我的能力,甚至没有办法把我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不能给我一个家。我的家,暂时得由我自己去找。 于是,我来到了帝都,来到了白雪街。 找到了我的第一个家。 …… 我的思绪飘得太远了。 在我久久地陷入尘封的回忆时,米迦也不催促我,只静静注视着我,像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也仅仅是像而已。 我们理应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却定然不是直系亲属。 米迦也和我完完全全不一样。 像他这般好的人,不可能会有像我如此坏心肠的meimei。 正如人民所传颂的那样,且和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帕什不同,他是帝国之光,是所有人向往和敬重的存在。 他行事公正而坦率,不屑玩弄阴谋诡计。他看起来是一个耳根子很软的好人,却外柔内刚,善良而正直。 也只有像是米迦这样的人,在得知专业出产死婴和玫瑰色眼睛人皮母猪的漂亮庄园的存在时,像是英雄一般不求回报,只为搭救我而来。 思及漂亮庄园,我愣了一愣,忽然回想起了米迦问我的问题。 他刚刚问我,我想不想拥有像三皇女黛莉丝一样的生活。 他的意思很明显。 曾经米迦没有办法给我想要的家,但现在的他,可以。 我想,他大概能让我和黛莉丝一样,成为帝国的公主,拥有高贵的身份,享尽富贵荣华,把珍贵的宝石摔着玩,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乍一听上去很是吸引,可我还是拒绝了米迦。 “为什么?” 他问我。 “黛莉丝的生活虽然很好,但并不值得我羡慕。她有的东西,我都拥有。”想了想,我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不对,似乎拉低了自己的真实水准,为了展示真正的实力,我一甩发丝,骄傲地订正:“不,我有的东西,比她还多。” 钱? ——我不仅有,还特别多,而且还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是我……好吧,是我家伊莲恩含辛茹苦给我赚的。 身份?地位? ——帝都女首富、希拉公爵的心上人、神圣骑士团副官的情人、小公爵乌卡兰手下的幸存者(?)。这些头衔可比‘公主’耀眼多了,亮出来都是能让大地抖三抖帝都震三震的称号! 家? ——我不但有五个孩子,还有一堆天天做梦想要娶我的野男人们。 她有吗? ——她没有。 我非常自信地向米迦剖析了我所拥有的、是一国的公主也不可比拟的巨额财产,后者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黛莉丝的生活确实不比你的要好。”也许是回味了一下我口中的几个疯男人们,他补充了四字评价,“太无趣了。” “是吧。” 我得意地扬眉。 其实有一点我没有说。 当上公主后,我的人脉关系一定会进一步地扩大。 可实际上,我真的不想再认识新的人了。 按照我这种专门吸引奇奇怪怪的人的要命体质,我真的无法想象身边要是再来多几个神经病,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是我,也真的承受不了了。 “知道露薇尔过得还不错,我也就安心了。” 米迦笑了笑。 正当我准备应上些什么感谢语感激日理万机的他对我的关怀,只听他话锋一转,陡然问我:“你最近和希拉公爵走得很近吗?” 我没有立刻答他。 因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问我,是不是跟一个男人走得近的私人问题。 它可以有另一个层面。 比如说,政治。 我不太清楚卢西恩的政治主张是否和他的父亲一样,选择为二皇子效力,而非我眼前的皇长子殿下,可从他最近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可能会跟老公爵走上一样的旧路。 因此,如果我承认了我最近和卢西恩走得很近,便极有可能对米迦造成——我已投身二皇子党、和他是敌人的暗示。 这种暗示对于我的处境而言,会格外危险。 我苦思冥想斟酌着一个满分的最佳答案,米迦则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警惕和戒备。 他哭笑不得,望向我的目光中捎上了心疼的意味,仿佛是为我习惯了充满了戒心、总是战战兢兢地生活而心疼。 他宽慰我,让我不用太过紧张,“不必担心,我不会强求你什么。” 米迦之后的话语更是让我说不出话来,让我为自己的心眼而惭愧,“无论你想去哪里,选择哪一个党派,甚至与我为敌,我都不会为难你。” 在我无法理解的目光下,米迦微笑地解释道:“虽然被阿提卡斯抢了先,但我也还是想当一次好哥哥。”微微一顿后,神情中蓦地多出了星星点点的期待,“假如你允许的我,我希望是……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