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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裙摆,颔首问候:“小公爵。” 跟前黑发绿眼、像是黑豹危险不可测的男人,是亚兰特帝国的公爵之子,广被尊称为小公爵的乌卡兰·马丁内兹。 同时,我有理由和证据相信,他——便是杀害劳莱伯爵的真凶。 对上一次见他已是半年之前。 当时,于红宝石学院的毕业典礼之上,我婉拒了他的求娶。他对此表现得十分洒脱,以致我根本料不到他居然会在我的新婚之夜杀掉了我的丈夫,并将他的死亡当作新婚礼物送给我。而此时,又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剑下亡灵的葬礼现场。 乌卡兰的行事准则让人揣摩不透。 几乎身处帝国权利与地位巅峰的他,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上层贵族。他既有贵族特有的自矜,偶尔又像野生动物一样横冲直撞。他高傲、强势又随心所欲。 当真是随心所欲到了极点。 直到此刻,我依旧不能忘怀数年前,当我以另一位公爵之子——卢西恩女朋友的身份与他初见时,他对我说的话。 “你是我的。” “我会把你抢过来。” 我:“……?” 卢西恩·前男友:“????” 天知道我和卢西恩的头顶转瞬就冒出了无数个rou眼可见的问号,并随即脑补了一出‘霸道公爵爱上我’充满了少女情怀的戏剧。 不过,事实证明,尽管至此以后卢西恩整天紧张得要死、防乌卡兰就跟防贼一样,但实际上,乌卡兰对我的占有宣言仅仅是一时兴起,之后的日子里,他似把我抛之于脑后,只在时不时想起的时候对我发动猛烈的追求攻势。 比如说,向我砸钱。 天知道我乐开了花! 但为了维持住乌卡兰对我的兴趣、将其发展成可持续收入,每每从他那儿收到了昂贵的礼物,我总是如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拒绝得义正严辞,然后——赶紧找人做了个高仿品送还。 我想,乌卡兰对我的执着,也许只在于——让我同为公爵之子的前男友难堪;体验平民女子的新鲜滋味;不得了的征服欲在作祟。 只不过如今,我想,我还是低估了他的顽固以及对我的兴趣,或许,准确来说,是恶趣味。 我压根不敢提乌卡兰口中的‘新婚礼物’,唯恐这个疯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做出些或暴露出什么疯事疯语,所以我试图把他到来此地的目的直接定格。 “感谢您参加伯爵大人的葬礼。请您稍等一会,追悼仪式马上就会开始了。”我咧出了一个因过度悲伤而疲惫的欢迎微笑。 乌卡兰面无表情地听完了我的话。 之后,他一言不发,只幽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我,凉薄的唇边挂上了满是恶趣味的笑,宛如在欣赏猎物濒死前的痛苦挣扎。 他这样反而更让我心慌。因为这一幕我总觉得相当熟悉,初见之时,他也是这样反反复复地盯了我很久,最后甩出了决意占有我、把我从卢西恩身边夺走的宣言。 我生怕又从他的嘴里听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就在我紧张的不得了,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不过,他没说几个字就让我想把他给直接毒哑。 “我并非为吊唁而来。我怎么会跟被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感谢您的出现!!” 我急急打断了乌卡兰的话,就怕有再多一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我要疯了! 这个疯子!!! ‘我怎么会跟被我——’ ——被他杀死的人吊唁? 就算没有听到最后,但我非常、一定、相当肯定他就是想这么说的。 他居然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在死者的葬礼上暴露出自己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那我之前做的那些成什么了? 为了掩盖他犯罪行迹的同谋? 可放过我吧,成不成? 求求您做个人吧! 就在我濒临崩溃,满心满意全想着该怎么样把眼前不得了的疯子——在不得罪他的前提下赶出猫眼石庄园的时候,乌卡兰忽地动了。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黑绒盒子。 随之打开,闪耀的光芒衬着电光差点就晃瞎了我的眼。 他说。 “我是为求娶你而来,我亲爱的女孩。” “嫁给我吧,露薇尔。” 第20章 二十&二一&二二 霸道公爵爱上我。…… ‘轰隆——’ 外头又是一道惊雷闪过。 凌厉的白光陡然亮起, 不仅把绒盒里的戒指照耀得更加璀璨生辉,也照亮了我寡白如纸的脸、宾客们错愕的面容。 劈在草皮上算什么? 有本事朝着这儿来!朝着我的脑壳顶儿来! 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疯了!! 乌卡兰这个神经病、大疯子! 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一个二个全是些脑子有坑的神经病?! 在葬礼的现场向亡者的遗孀求婚? 这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尽管我很想像是野兽一样扑过去,把比莎拉还能捣乱的乌卡兰撕成碎片, 但——我做不到。 眼下, 我只能尽力把乌卡兰癫头癫脑之下干出的混蛋事对我的影响减至最小。 我恨得咬牙切齿。 眼圈随之泛红,有如玫瑰色的眼瞳晕染了四周。冲着乌卡兰, 我泼妇一样愤怒地大喊:“哪怕是小公爵,这也不代表你可以在葬礼上侮辱我和我的丈夫!” 我一把打掉了装着钻石戒指的盒子。 我用力很猛, 因为我知道钻石是摔不烂的。拍向的方向实则也有点讲究——我尽量朝着没有人的角落, 毕竟我可不想便宜了外人。 只要乌卡兰捡不回来, 这颗大钻石就是我的了! 而随着钻石戒指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很远, 所有人的思绪也咕噜咕噜飘到了世界的尽头。 只剩下他们看我如同看待死人的表情。 伊莲恩的反应更严峻,那模样恍然就像是在琢磨着等会要怎么把我和劳莱伯爵埋葬在一块了。 我能理解他们的反应。 毕竟乌卡兰的行为再如何荒谬也好, 他的身份和地位始终是一道无数人越不过去的天堑。说白了,即使他一怒之下在此处、在所有人面前对我一剑穿心,也定安然无事。 我倒并不太慌张。比起乌卡兰的脸色, 我更关心大钻石的去向。 可能是摔多了乌卡兰送给我的礼物,得心应手了, 余光偷偷瞥到了静静躺在大厅一角的大钻石后, 我不由慨叹——今天也是完美发挥呢。 对我, 乌卡兰总是出乎意料的宽容。 这或许就是霸道公爵的从容吧。 第二次的求婚失败也未能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