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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颗被深深伤了的心,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明白-2 还记得初衷吗

    -abadly-hurtheartneedsnosyathybutuanding.

「让我最痛苦且感到害怕的,是我明明已经筋疲力竭,却见你犹在地狱深渊。」

这几「不想吃,就别吃了吧」。

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纠结的表情就像是要承受痛苦的不是黑麒宇,而是他一样。他不甚明白为什麽自己只能眼睁睁看黑麒宇受苦,却什麽忙都帮不上。

「麒宇,你还好吗?」

他不敢推开浴室的门,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一向强韧的朋友狼狈不堪的样子。也许他能做的,只有像这样消极地保护黑麒宇的自尊。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更可怕的作呕声和喘气声。好像要把身体里的血给呕出来一样。

「麒宇?」

「别……啊……别、开……唔……!」

正搭上门把的手紧了紧,张震霖深吸一口气,才将手移开。

他的朋友正在受苦,他却连进去拍背都做不到。

***。

「为什麽是我照顾你啊……」张震霖嘀咕着,心里是满满的不甘。有时候,他还宁愿当什麽都不知道的伊子寻,这样他也不用眼睁睁看着黑麒宇挣扎却束手无策。

他还真想什麽都不知道。

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在脑中自动隔绝从浴室里传来的恐怖折腾声,张震霖拖着脚步回到小厨房,继续拿汤匙搅动热汤。

等到开小火的汤都热到冒泡时,黑麒宇才从浴室里出来。冷汗已经沁了他的全身,步伐还有些不稳。他脱下衣服,走向洗衣机。

张震霖微微转头瞄了他一眼,「衣服放着,我洗吧。」

黑麒宇摇头,将衣服全丢进洗衣机,撒了些洗衣粉。然後拿乾净的衣服进入浴室,像是要洗澡。

「门别锁。」张震霖又出声。

若发生了什麽意外,他可不想找锁匠来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洗澡,黑麒宇很快就出来了。他没有长袖的睡衣,所以还到衣柜找外套。

「喝点汤。」看黑麒宇憔悴的脸露出嫌恶的表情,张震霖舀了半碗汤放到小圆桌上。「就算恶心,你也不能什麽都不吃。」

以前的大食量全成为泡影,如今的黑麒宇连喝半碗汤都像要他的命。一小口一小口啜着不说,喝下一口前还必须休息片刻。

什麽鬼治疗。以前的黑麒宇还健康多了。不过才一个礼拜,把身体搞成这样就算了,张震霖完全看不出心理状态有「更好的」迹象。而情绪这方面,到底是变得更稳定还是更迟钝?

服药後的黑麒宇,g本是没有生命的人偶。

如果说这样是所谓的更好,拿枪抵着张震霖的额头,他也不会昧着良心称是。

……这样真的对吗?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问自己。

黑麒宇喝完汤时,张震霖又开口了。

「和伊子寻分手吧。」

原以为这句话会触怒黑麒宇,但黑麒宇只是抬起虚弱的眼瞧他。而且动作异常缓慢。

这样g本不是对的。

张震霖拿过空了的碗,在对方绝望的眼神下又舀了半碗汤,递到面前。

「药也别吃了。」

「……」黑麒宇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话,张震霖知道他是太累了,连说话也没多少力气。

「我觉得这样不值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学弟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以前就很好了,比起现在,以前的你还会打球,还会吃很多东西,还会做很多很多事,现在的你却连看我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什麽治疗,这g本是折磨!」

张震霖霹雳啪啦地念着,讲到最後越讲越气,将舀汤的汤匙粗鲁地丢进小锅子里。

黑麒宇又沉默了很久,才呢喃:「……等、他。」

「等他?」张震霖冷笑,「这麽久了连影子都没看到,我看你等到死他都不会回来。」

「……」

这句话好像刺到黑麒宇,如死水的眼眸颤了一下。

张震霖何尝愿意这麽说,只是他真的看不惯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管黑麒宇和伊子寻之间发生过什麽事,他都不觉得那个臭小子可以这样不闻不问。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一点偏颇。

也许真的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要……小鹿……回来。」黑麒宇啜了一口汤,难受地皱眉,普通的汤就像穿肠毒药般让他全身剧痛。「我、会变……好……」

张震霖一口气卡在嘴里,却不知是对伊子寻生气还是黑麒宇。

真是个着实的笨蛋。

正要开口说些什麽,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张震霖也不回避,就着与黑麒宇面对面的状态讲手机。

黑麒宇继续痛苦地喝汤。

「我要去接程子言。」收起手机,张震霖自知情绪还在沸腾状态,不能再谈论这类的事。於是转移话题,「要考试了,考前冲刺班都上到很晚。虽然我觉得补习对那个白痴来说没什麽用。」

黑麒宇抬眼,一脸疑惑。

「没错,明话:「我还没准备好,你硬拉着我去见他,不觉得是越帮越忙吗?」

张震霖倏地停下脚步,回身狠瞪伊子寻。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张震霖伸手扯着伊子寻的衣领,将人提到面前,「跟黑麒宇分手。」

「你说什麽?」伊子寻万万想不到张震霖会这样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一股怒气猛然窜起,「分手?」

「没错,分手。」张震霖居高临下地瞥视伊子寻,目光y冷,「你在玩什麽把戏?这样伤人很好玩吗?」

「我伤人?」伊子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眼露哀痛,嘴边却勾起戏谑的微笑,「你什麽都不知道吧?说我伤人,会不会对我太不公平了?」

「我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我这双眼睛就是看到黑麒宇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好像被什麽刺到一样,张震霖像暴怒的狮子般怒吼,「这世界上g本没有所谓的公平!去你的公平!你事事要讲公平的话,乾脆不要跟他在一起!」

伊子寻被吼得火气也上来了,guntang的泪水瞬间冲上眼眶,「你凭什麽这样吼我?为什麽你就不去问问他做了什麽事情!」

「就算是护到伊子寻面前,怒视高出自己许多的张震霖,「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但我觉得你这样吼小伊不对!」

「我管它什麽对不对!」张震霖一个出手推开程子言,作势又要去扯伊子寻的领子,「伊子寻!你给我听清楚,我──唔!」

话还没说完,才刚伸出去的手都还没抓到人,忽然就有一排牙齿狠狠咬在自己的手臂上,让他痛得缩了回来,还来不及反应时又被重重一推。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啊?莫名其妙欸!」像是替伊子寻出气一样,程子言又在对方脚板上补一脚,「你到底在发什麽神经!」

张震霖正要发难,听到最後一句,霎时停下全部的动作。

然後只是睁着愤恨的眼眸瞪视着他们两人。好似唯有他没受到上:「没事……没关系的。」

然後放下手,低头凝视自己的鞋尖。「其实张震霖学长说的……也没错。」

「怎麽会没错?他这样大吼大叫吓到你就是错啦!」程子言大声抱不平,「他啊,g本是宇哥最忠诚的信徒啦,对什麽都要求公平,但只要是宇哥的事永远是第一优先!」

是啊,他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张震霖对黑麒宇从来就偏心得过分,即使黑麒宇没有主动提出,张震霖却会为他做最好的安排。而且……有一种天经地义的感觉。

「你们……」伊子寻试探x地问着,「都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不公平吗?这倒是不会啦。」程子言皱眉搔头,「就感觉张震霖特别给的都是宇哥少的,所以大家也不会很在意。」

「学长……少的?」

「就感觉啦!fu,fu你懂不懂?你不觉得宇哥有时候会有一种特别可怜的感觉吗?」

「……」

程子言笑出小虎牙,「而且大家都被宇哥帮助过,所以很喜欢他,可是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报答?之类的。」

伊子寻诧异道:「大家都被帮助过?」

「咦?你不知道吗!」程子言却显得比伊子寻更惊讶,一双小老虎般的眼睛瞪得老大,「虽然都是小事情,但你没发现宇哥他其实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吗?以前高一时小平失恋,宇哥还偷偷放一个糖果到他的书包里耶!哈哈哈哈哈!那时若不是小平问大家是谁放的糖果,我们还不知道他失恋了!」

「……」

「都是一些很笨又很小的事情啦,但你不觉得很温暖吗?」

「是没错……」伊子寻听着,心里竟然也觉得不这麽闷痛了。踢着路边的石头,「所以……你觉得黑麒宇学长他人很好吗?」

「你觉得不好吗?」程子言怪异地挤眉弄眼,「不好你还喜欢他?」

伊子寻的脸瞬间涨红,「我……只是他、他做了不应该的事……」

「不应该的事?他劈腿?家暴?」见伊子寻频频摇头却紧抿着唇,完全没有吐实的意思,程子言鬼灵j怪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故作感叹的大声叹气。

「你不觉得应该和不应该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吗?」

伊子寻本来又沉浸在莫名的哀伤中,听程子言这麽说,也不禁疑惑地抬头,「什麽意思?」

「一个人做了应该的事情,永远被视为理所当然,一点奖励和鼓励都拿不到;但如果做了不应该的事情,有时却严重到永远不得翻身。」程子言说着他诡异的论点,边偷眼瞄随着诡异论点而陷入思考的小学弟,「唉!人生好悲苦啊!」

伊子寻垂首沉思,程子言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偷瞧从眼前经过的长腿美女。

许久之後,程子言都不知道欣赏了几双长腿,伊子寻才缓缓站起身。

「我懂了……谢谢你。」

「不谢。」程子言吐舌,却伸手抓住道了再见就要离开的伊子寻,「你要去哪里?」

伊子寻微微垂眼,似是有点不好意思,又像有点紧张,嗫嚅道:「……找黑麒宇学长。」

「别去。你还没准备好,应该回家一趟。」程子言捏了捏伊子寻的脸,灿笑,「因为……你还没办法笑得像我一样灿烂。」

在回家的路上,伊子寻五味杂陈。刚刚原本打算鼓起勇气去找学长,却被程子言拦住了。

不过还好拦住了,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还没真正准备好。

但是,他还缺少什麽?

我感觉你最在意的好像不是他做了不应该的事。你应该自己好好想清楚,明了了再去找他。

程子言是这麽说的,这少g筋的人也看得出来他还欠缺一些东西。

但另一方面,他又为张震霖的说词感到心急。

学长他……真的快放弃了吗?

火车晃呀晃的,直晃得他心里焦躁。拿出手机打开来看,没有任何来自学长的消息。

「为什麽……都不回我呢?」

其实这一个礼拜他曾经传两封讯息给黑麒宇,却没得到回应。他不知道是黑麒宇没看手机,还是不愿意回覆他。

如果是後者呢?

极端的焦虑让伊子寻後颈发凉,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学长……想和他分开吗?

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他不想分开,完全不想,可是他却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黑麒宇。

他会逃走,是因为……

到底是为什麽?

伊子寻转眼看窗外。夕阳正烈,残红泣血般,竟有一种生命在燃烧的感觉。

最後,他又重新打开学长的介面,再传一封讯息。

等我。

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再次见面时,我会向你献出最完整的伊子寻。

回到家时,爸爸mama已经在家了。mama在准备晚餐,爸爸在看报纸。在他们家,饭後洗碗才是爸爸的工作。

「子寻,回来啦,先去洗手,等等吃饭罗。」

伊子寻没有进房间,而是直接将书包放到沙发上,正正经经地坐在父亲面前。

爸爸移开报纸,挑眉,「怎麽了?」

「爸,妈。」伊子寻正襟危坐,看了看厨房的mama,再盯视着眼前的男人,说:「我交男朋友了。」

啪的一声,报纸被拆成两半。锅铲在地上哐啷作响。

这次爸爸没有把变成两半的报纸重新折好,而是大受打击般颤抖着手,几乎把报纸揉烂。mama则是关掉瓦斯炉,光速奔了过来。

「是谁?」

伊子寻觉得mama的目光有些刺眼,於是微微眯起眼睛,「……学长。」

「同校学长?」

「嗯。」

此时受到太大打击的爸爸才放下报纸,脸如黑锅,问案般冷冰冰地说:「学长?叫什麽名字?人品如何?有没有什麽不良嗜好?交过几个情人?」

伊子寻苦笑,「爸,他对我很好。爱我、珍惜我、保护我……你说过,如果我找到这样的人,就会支持我的。」

爸爸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他的确这麽说过,所以尽管有一种儿子被抢走的不爽感,还是选择闭嘴倾听。

「子寻。mama相信你的眼光和判断力,只是要记得别被一时冲昏头,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喔。」

伊子寻颔首微笑,忽略心里头的酸涩,「我和他相处了很久才在一起的,没问题的。」

「在一起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

「一个月?」爸爸挑眉,「一个月不是还在热恋期吗?怎麽一副苦瓜脸?」

硬撑起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伊子寻也知道瞒不过,乾脆收起笑容。

脚趾打架了片刻,才小声地说:「我们……发生了一点问题。这个礼拜回家不是为了专心准备考试,我是逃回来的……」

「我理解。」爸爸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你这个礼拜都心不在焉的。他做了什麽?爸爸去教训他。」

「你别这样啦!」mama白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轻轻抚着儿子焦虑到紧握起来的拳头,柔声说:「你慢慢讲,爸爸mama都在听。」

伊子寻觉得眼眶酸涩,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开始鼻塞。「他……不信任我,我很生气。」说完又顿了一下,「……也很难过。」

爸爸搓了搓下巴,mama点点头表示理解,问:「所以,你是因为他不信任你而生气、难过吗?」

伊子寻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嗯。」

「他是哪一方面不信任你?」

「学长他觉得我会离开他……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想让他了解,可是好像都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伊子寻焦虑的捏着手指,「虽然是我先走掉的,可是这个礼拜我传了讯息给他,他都没有回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听其他同学说,他好像想离开我……」

mama说:「感觉他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呢。」

伊子寻抬眼看母亲,眼中闪过愧疚,「好像是……」

「孩子。」爸爸突然出声,一改刚才y沉的脸色,将注意力都放在伊子寻身上,慢慢地说:「你似乎没有很清楚自己的情绪。」

不仅伊子寻不懂,连mama都疑惑地看向她的男人。

爸爸倾身向前,「你说你对他很生气很难过,可是我看到的并不是你很生气,而是害怕。你在怕什麽?」

被父亲这麽一点,伊子寻脑中忽然闪过黑麒宇的微笑。

那抹让他感觉不出情绪的笑容。

「我……我怕学长……」

a口好像有什麽东西开始沸腾翻滚,不断冲撞他的a腔,但不管他怎麽扑腾却抓不住。

心脏越跳越快,交感神经开始失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伊mama见了,慌忙地要去安抚儿子,却被男人制止。

「你怕学长的什麽?」

伊子寻抬眼,眼前的却不是父亲,他看到了学长。

学长在笑。

我……知道……对不起。

他还清楚记得,在昏睡过去的前一刻,学长的笑容是多麽深刻。那是明了了命运,却透着无限哀戚的表情。

「我怕学长……露出那样的表情……」

怪物!

即使看不到自己,此时的伊子寻脑海中却浮现自己狰狞的表情。他是用这样的表情对学长怒吼的吗?

手上好像传来奇怪的触感,伊子寻回神,发现是mama担心地牵住了他的手。

自己的手,正被母亲揉在手掌里。

「……不对。」母亲的手是那样温暖,伊子寻却觉得心口有一个巨大的冰块。「我是怕……让学长露出那样的表情的……自己。」

即使是这样狰狞的自己,却有一个女人无条件地牵住。

可是学长呢?

如果你不能接受他,就滚!

学长有一个永远容得下他的张震霖。

「孩子,」爸爸又开口唤回伊子寻的注意力,安抚般/>了/>儿子的侧脸,「我听到的是,你害怕自己让学长难过。是吗?」

伊子寻凝视着自己的父亲,觉得心扉处好像被开了一个口,横冲直撞的恶流瞬间汹涌而出。

鼻头一酸,眼眶发涨。不需眨眼,眼泪竟然就这麽滑了下来。

「我……怕……我怕我容不下学长,我怕、我和别人一样……我怕有人比我厉害……」伊子寻紧抓着衣角,身体缩成一团。呜咽出声,「我怕……我给不了学长……他想要的东西……」

「我听到了很多声音。孩子,你心里太乱了。」示意老婆去抽面纸,男人微笑,「但是我看到的是你很爱他。你只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需要时间。」

伊子寻眨着泪眼,将鼻涕抹在面纸上,终於缓下啜泣咀嚼父亲的话。

「只是我比较在意的是,你刚刚说你容不下学长。你想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我……就我们……发生了一些事……」伊子寻羞愧难当,嗫嚅着:「我……骂了他……我没想到我会和其他人一样那样骂他……」

「抬起头,孩子。在爱面前,你没理由这样落寞。」见伊子寻终於抬头,爸爸才继续说,「你会怕自己容不下学长,就证明了你真的爱他。如果你不爱他,也不会这麽烦恼了,不是吗?」

「可、可是……他感觉不到。他……」

「他真的感觉不到吗?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吗?」

伊子寻噤声,眼前又闪过与学长相处的每一刻。他知道学长是感觉得到的,有好几次学长失落的时候,都是因为他的话语或行动,让那双黯淡的眸子再次明亮起来。

「他……知道……」好像有冰冷的空气在身旁凝聚,是记忆中学长的体温。「他感觉到时……就会抱住我。会……很开心……」

mama坐到伊子寻身旁,露出鼓励的微笑,「也许只是这次方法错了。你爱对方,但也要用对方能够理解的方法表达才有用,是吧?」

伊子寻点点头,像是终於找到答案般全身放松,但下一秒却又紧绷起来,「我、我伤了他……我传讯息给他他都没有回我……同学说他想跟我分开……」

「子寻,这种事情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而且,亲自面对面总比一封毫无温度的讯息好吧?」爸爸拍了怕伊子寻的肩膀,「不管他现在的想法是什麽,如果你在意,就必须自己去确认。他爱不爱你无所谓,重点是你爱他。他如果爱你,你在他心里就会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对啊,勇敢一点。爸爸和mama永远都在这里。」

伊子寻知道,不管发生什麽事,父母都会在原地等他。这也是为什麽他能够撑过那痛苦的一年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麽……他如今还有爱人的能力的原因。

那学长呢?是谁在支持着他?

是张震霖吗?是的,是张震霖。他怎麽可以与张震霖相比?这些年来有张震霖支持黑麒宇,他应该为学长感到高兴、他应该万分感谢张震霖才对。

他应该期许自己……也能够成为无条件包容黑麒宇的人。而不是担心自己被比下去、担心自己无法给黑麒宇所需要的。

因为是他自己选择了学长。

而学长……也选择了他。

想做学长心中最特别的人,就该努力。

伊子寻抹乾眼泪,站起身来。「我懂了,爸妈、谢谢。……对不起。」

mama笑弯了眼,「一顿晚餐和幸福,当然是幸福比较重要。」

「快去吧,孩子。永远别忘了你的初衷。」

初衷。

他的初衷,是疼惜学长。

他明明已经跟学长说好了。没错,学长一定也还记得。

学长……一定在等他。一定也在努力着。

伊子寻飞也似的奔到车站,买了时间最短的快车票。黑麒宇还是没有回他讯息,不过没关系。

他知道学长一定还在那里。一定还在那里等他。

学长这麽笨,说不定这一个礼拜都没看手机。以前不是也曾经没看讯息吗?

所以,不要紧张。学长一定还在等他。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伊子寻捏紧手机,不断深呼吸着。一个小时的车程让他j神极度紧绷,就怕慢了一秒而错过些什麽。到了北市站下车後二话不说就招了计程车往租屋处疾驶而去。

就快要见到学长了。该先说些什麽好?

伊子寻不断在心中模拟着情况,要先道歉,还是直接扑上去?

他知道,学长一定会原谅他。

他们必须彼此宽恕。

「在这里!这里停车!」

转过巷子差点开过头,伊子寻大叫着,付完钱就奔下车。连车门都忘了关。

但是当他才下车跑了几步,租屋处的玄关却冲出一抹人影,和他重重撞上。若不是此人眼明手快扶住他,他一定会往後飞又撞上计程车。

「伊子寻?」

伊子寻揉着几乎扁掉的脸,吃惊地抬头。「张震霖学长?你怎麽──」

话还没说完,张震霖忽然扯着他又钻进计程车里,然後向司机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址。

「学长你搞什麽?我要──」

「麒宇不见了!」张震霖大叫,也不多做解释,不停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不、不见了?」伊子寻还是第一次见到张震霖这麽慌张、几乎失控的神色,不安如细菌般迅速在心口滋生蔓延。

张震霖面色苍白,身体不住发抖,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不断呢喃着:「天哪……不要……千万不要……」

伊子寻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也开始紧张起来。掏出手机拨黑麒宇的号码。

有通。但不管怎麽响就是没人接。

学长没带手机吗?还是……

计程车在一条还算宽敞的巷子口停下来。伊子寻太过紧张,完全没注意这里是哪一区。他只记得差不多行驶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张震霖自下车後就没命似的奔跑,伊子寻只能勉强跟上。最後他们在一间普通民宅前停下。

虽然与隔壁住户是相连着的,但这间民宅却有一种独立出来的感觉。门上的雕花积了一层灰,若不是宅子的主人疏於打扫,就是这宅子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张震霖学长……」

张震霖完全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入。伊子寻看着没上锁的大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学长以前的家?

跟着张震霖入内,伊子寻更肯定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不管是家具还是地板,都蒙上了脏污,整间房子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学长……在里面吗?

看张震霖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後就愣在原地,伊子寻赶紧跑了过去,往里面探头。

然後他看到了。

是一个小孩子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植物的画,歪歪扭扭,色彩却非常缤纷,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画的图。

房间的角落有一张床。

黑麒宇正睡在上头,怀里抱着几件伊子寻留在租屋处的冬衣。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下半脸还埋在揉成一团的衣服里,好像把伊子寻的冬衣当作幼儿时的小被子一般。

如果不是一旁的地上散落着几颗所剩无几的药物,伊子寻会觉得黑麒宇只是睡着了。

脚步轻浮地晃了过去,伊子寻蹲身拿起掉在地上的药包。上头写着大大的四个字:「j神门诊」。

耳边好像传来张震霖发疯似的狂吼,伊子寻抬脸看着黑麒宇侧在枕上的脸庞。

那邪魅的眼线轻眯着,勾出惑人心智的角度。

看起来……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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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波斯:

今天骑车去上班的路上赫然发现油表闪灯了。但为了别迟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骑了很远的路。

还好回家的路上小银(我的机车的昵称)很争气,没给我半路熄火。

不然我就要很丢脸的牵着他走很远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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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波斯小学堂

关於助人工作,黑波斯我略懂。

。谘商心理师:主要是做心理上的谘商,(也就是用各种技巧和个案聊天<欸>),协助个案突破自我,没有开药的权利。

。临床心理师:主要是做临床上的治疗和评估(譬如自闭症、亚斯伯格......),与个案一同拟定目标功课,达成进步及改变。

。j神科医师:主要是做心理疾病的临床治疗,最常见的方法是诊断疾患并开药。谘商方面的训练不及谘商心理师和临床心理师。

。心理医生:台湾并没有心理「医生」。

所以,故事中与学长一直聊天(但一直被学长忽视)的是谘商师,开药的则是j神科医师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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