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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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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徐安宇回去,免不了收到一波来自四面八方的慰问,自那变态被抓的事情上了当地新闻后,大家都知道见义勇为的人就在他们身边了,一下子,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不过徐安宇情绪牢落,因为那变态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现在她见到男的心里就有点害怕,更遑论是那么多人围着她了。

    有人问道:安宇,那男人真是想在巷子里施暴?还是脑子有问题想吓人?

    这时,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说:你管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脱了裤子站人家小女孩面前,如果是我早就踢得他不孕不育了!

    这倒是

    话说回来,如果是脑子有问题的,家里人不好好看着也很过分啊,万一那人发神经持刀伤人呢!

    语落,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霎时就有了画面,他们感觉头皮发麻,全身泛鸡皮疙瘩。

    别说了,今晚要睡不着了。一位女同学已经捂住耳朵了。

    要是我做噩梦了,都是你的错。

    徐安宇被簇拥着,不太想说话,她不敢告诉大家的是,那天她还看到那变态在巷子里手yin,她大喊一声后,对方转过身来朝她笑,然后一路撞过来,完全没在怕的。

    上课了,大家四散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徐安宇叹了口气,她看着眼前放着的这张数学卷子,深感绝望,因为右手不能动,她只能用左手写字,无论是打草稿还是写练习,她不仅速度慢,写出来的字还歪七扭八的,看着有些渗人,就像是一个个被打骨折的火柴人。

    美女受伤,陆嘉心疼,他写了小纸条给徐安宇,说什么哪里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言外之意就是欢迎对方来问自己数学题。

    纸条途径江时一这里时,他蹙眉,有种想打开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的欲望,但前面的陆嘉在对他做口型拿给安宇。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不太道德,于是,硬着头皮速速把纸条递给身后的人。

    徐安宇看到桌角放着纸条后,疑惑地嗯了一声,不过,她并没有回复对方,这让江时一更好奇,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让后桌无法回应?

    徐安宇心累,但别无他法,只能拿起笔一直写卷子,她还是怕老屈的,一想到对方那张熊脸,她顿时学习的劲都上来了。

    徐越看着他姐用行为展示了什么叫做身残志坚!

    然而现实却是,下课了,徐安宇还有四分之一的数学题没做完,她想哭的心都有了,但她暗暗告诉自己得坚强。

    班上的同学接二连三地背书包去食堂,回宿舍,就她还粘在位子上做题,还有一点,她准备写完了再走。

    因为天气冷,她手指都是僵硬的,脑子里应景地想起语文书里那句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1]!

    能写吗?一个冷淡的声音问她。

    江时一关心的是她的手,而徐安宇以为他说的是题,于是道:我可以的,还有两题就好了。

    其实最后一面有四道大题,以徐安宇的能力,她只能勉强做一半,第二小问简直就不是她能碰的。

    江时一说:不行的话就别写了。

    他看着对方写得挺吃力的,关键是字还丑,如果明天老屈又跟老婆吵架了,看到她这散架的字,估计会把她叫到办公室骂一顿。

    徐安宇道:不写明天等着老屈来削我?

    江时一:

    他道:要不我的卷子借你?

    他没说全,是想借给徐安宇抄的,估计徐安宇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十分有志气地说:我可以的。

    江时一看着她咬着唇用左手写字的艰难模样,眼眸垂下,滑过失落,眸光暗了一点,最后只道:你加油。

    行,知道了。徐安宇道。

    语落,江时一从书包里拿出一支药膏,放在她的桌子上,那是他下午来学校时路过药店买的,他不懂药,但店员说摔伤了用这个好得快,所以他就买下了。

    药膏外边密封的透明膜还在,灯光下,徐安宇将其拿起来看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你给我?

    江时一犹豫片刻,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搞得像承认自己关心对方是多要命的事一样,他抬手摸摸了后颈,说道:不是,是我妈买给你的,叫我带过来。

    原来是阿姨的心意,她收下了,道:谢谢阿姨。

    闻言,江时一也跟着笑了一下,这次他让mama做了好人,是因为他心里知道,徐安宇这人吧,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好,如果他直接说这是他特意买的,对方不仅不会收,而且听起来好像还怪怪的,具体是哪里奇怪江时一自己也说不上来。

    唉,反正就是不想承认这些事都是他做的。

    如江时一猜测,老屈周末还真是和老婆吵架了,他一和老婆吵架置气,就宁愿穿他穿了八年的老羽绒服,也不穿老婆买给他的那件荧光绿,当办公室的老师不明所以地调侃他怎么不穿荧光绿的时候,他说那衣服又贵又不暖和,买回来真是糟蹋了钱!

    老师们一脸懵,明明上周老屈还说老婆买的衣服性价比高,他很喜欢的。

    江时一大课间的时候被老屈叫去办公室,对方正在批改作业,他去到的时候,老屈办公桌上摊着的作业是徐安宇的,他今天火气大,就算是江时一把她的作业放在最后也没有用。

    老屈看着这一页歪歪曲曲的字就下不去手,他嫌弃道:这徐安宇怎么回事,字写成这样谁看得懂!说着,他扶了一下眼镜,随之就要打个大叉下去,也不管对方是写对了还是写错了。

    红笔已经在纸页上划下一横,突然江时一叫住他,道:你不看一看?她手受伤了,只能用左手写字。

    老屈在气头上,才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他道:周末去玩摔断手了?你看看她这个字让我怎么批改?

    他把作业呈给江时一,让他自己瞧瞧。

    江时一冷声反驳道:倒也不至于看不懂。

    老屈睁大了眼,不知道对方是在发什么神经,平日里闷闷的不爱说话,今天居然跟他对着干,他道:行行行,你看得懂那你来改。

    江时一没理会这个怪男人,心想:我帮她改就帮她改,又不是什么难事,叽叽歪歪个什么。

    他去旁边的办公桌上借了支红笔过来,拉过椅子后坐在老屈旁边批改徐安宇的作业。

    老屈虽然生着气,但心里还是疼江时一这孩子的,他伸手把答案挪过去些,方便身边的人对答案批改。

    他道:看不懂就别改了。

    江时一看着徐安宇的作业,声音平静,不会。

    老屈:

    江时一很认真,对待徐安宇的作业就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的一样,他觉得对方有进步,至少这次已经在尝试写大题的第二小问了,虽然只对了那么一两步,但总归是好的。

    于是最后,他在练习册的右上角画了个笑脸,就当是鼓励作业的主人再接再厉。

    旁边的老屈偷偷瞄他,一时竟然觉得江时一虽然人冷漠了些,但是有耐心,有当老师的潜质。

    徐安宇的手受伤了,就像个伤患一样被全班照顾着,今天是她擦黑板,徐越让她好好坐着别去,下课了她想去打温水喝,张宜把她的杯子带走了,说顺手帮她倒水。

    江时一带着练习册回来,作为组长的徐安宇要发作业,结果对方说:你休息,我来就行。

    一下子,她闲得慌,明明只是手受伤,却搞得像她残疾了一样,什么都做不来。

    心累。她叹了口气,说道。

    她想着找点事做,想想后决定补一补上节课还没记完的生物笔记,她观望了一圈,姚颖也在补笔记,唐铭意刚打完游戏睡着了。

    看起来,好像前面的江时一比较靠谱些,但对方发作业还没回来,她觉得先告知一下大神比较好,所以等着。

    江时一回到座位后,徐安宇戳了一下他的后背,道:前桌,生物笔记可以借我一下吗?

    江时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摊着的生物书,然而,他却伸手拿起对方的生物书,说:我帮你记。

    徐安宇:???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帮你。说着,前面的人已经拔出笔帽了。

    江时一想起一事,回首问她:那药,感觉怎么样?

    姚颖听到他们说的话,猛地抬头,一脸吃瓜相,什么药?她不敢直接问,只好从二人的对话中攫取一点有用信息。

    徐安宇其实也不懂,她之前有摔伤破皮过,那时候她在农村,一般村里人没有城里人那么金贵,受伤一下就要涂这涂那的,很多时候都是用几块钱的碘酒消毒一下就完事了。

    更小一点的时候,大人会抹口水在小孩的伤口,徐安宇的mama就是这样的,还会一边摸她的头哄着她说摔了不疼,快快长大。

    还行。徐安宇道,她只是昨晚睡觉前抹了一次,效果什么的根本不清楚,反正她脸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应该就会脱落。

    江时一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

    用了就好,就怕她放着不用。

    徐安宇看着刚发下来的练习册,以她对老屈的了解,今天她居然没有被叫去办公室谈话,她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她一翻开,就见左上角章节标题旁边有个笑脸,她觉得不可思议,睁大了眼凑近看了很久,心想这是老屈画的?

    此时,老屈的笑容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

    怪惊悚的。

    [1]出自明·宋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