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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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雨读了两次大学，确切来说，一次在南市，一次在东市。

    第一次在南大，读了两年，退学了，用两个字评价绝望。

    第二次在东大，像是站在深不可测的悬崖边，她心惊胆颤，时时刻刻害怕汪节一找来，然后抬手推下她，再次坠下深渊。

    在东大，毕业的那天，轮到应用化学一班，卞雨上台领毕业照，八盏大功率舞台灯齐齐打下，她站在校长旁边，拿着本科证，眼眶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

    下了台，同宿舍的几个好姐妹迎上来问她怎么了，劝她别哭了，抱着她柔声安慰，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噼里啪啦直掉。

    同班同学好奇地追问，卞雨不过领个毕业证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你的学习成绩也没差到得延毕呀。

    其实，只有卞雨知道，她的人生，算是熬过了大学这个坎，顺利拿到了大学毕业证。

    她静静地摇摇头，接过宿友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荡起满地的灰絮子，扑在眼上，直辣眼睛。

    在东大，卞雨去食堂的时候，会路过校道上的练舞房，独立的一排蓝色小平房，她站在窗边往里看，前后左右四面大镜子，站在里头，人稍微动一动，动作姿势尽受眼底。

    有个女生在舞房里跳舞，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像一只高贵优雅的黑天鹅，一阵飞快的脚步变化，旋转跳跃间，洁白的裙摆扬起又落下，翩跹地像一只流连花丛的蝴蝶。

    卞雨看完女生跳完这支舞蹈，羡慕得心口发酸，她曾经如此舞动过，这样的快乐过。

    可是后来，这种快乐就变样了。

    汪节一会在她练舞的时候来，把她往换衣间里拽，他关上门，门外门内分隔成两个世界，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在换衣间里，他是王，主宰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自由意志。

    在换衣间外，他也是王，她逃不过他的手心，她要听他的话，向他奉上自己的一切，不管她愿不愿意。

    汪节一高大的身躯挤满了换衣间，她抵抗的手被他压在墙上，我们在这里试试，我想你一天了。

    卞雨挣扎，自知只是徒劳，她压低声音，怕引来其他同学，我不要，你放开我。

    这由不得你。汪节一恶劣地捂住她的嘴巴，捂去她一切的抗议哀求。

    她的双手撑着墙壁，浑身薄汗，不可抑制地颤抖，上衣推高，短裙径直被推到腰间，方便他作乱。

    卞雨知道大势已去，哀求他，我们出去做，求求你。

    汪节一稍微抚弄她几下，不管湿没湿，把自己送了进去，大力撞击几下，卞雨绷紧了身子，逸出几声哀叫，听得他心里大爽，好看的薄唇在她耳边说着下流的话。

    不堪入耳得卞雨推他，又被他擒住手，勾在他的脖颈上，转到侧面，换衣间墙上贴着一块落地镜，里面她的神色迷离，脸颊通红。

    汪节一揉着她，卞雨的身体早已背叛自己，想要他更多的抚弄。

    这样的欢爱，让卞雨羞辱到极致，克制体内汹涌的爱潮，不发出一点点声音，一是怕被舞室的其他同学发现，二是她不愿意取悦汪节一。

    可是，身体越紧张外界的风吹草动，就越敏感，越敏感就越舒服，他的一举一动便能轻易撩动她，轻触她的肌肤，就能让她颤抖，让她尖叫。

    高潮来得汹汹，卞雨无声地张开嘴，身体一阵抽搐，扶着墙面的手无力地往下滑。

    汪节一很快又振作起来，她承受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像一片小小的树叶，海潮翻涌激荡，不由自主也随着荡在无边无际的海里，看不见彼岸。

    结束后，汪节一会把她抱起来，她软绵绵地在他的怀里，任他抱起，经过外面的舞室。

    舞室里还有其他的女生，看见汪节一和他怀里的卞雨，两人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任女生再长舌，也得等汪节一走后，才敢在背后窃窃私语，毕竟汪节一大有来头，不敢当面得罪他，卞雨挺正经一个人，有了辰东还在背后勾搭上汪节一。

    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看不出。

    大家叽叽喳喳地又讨论起来。

    回忆完毕。

    卞雨敛下眼眸，离开练舞房，一步一步往食堂走，心里的不甘很快被浮起的庆幸冲散，她飘荡的思绪紧紧抓着那点庆幸，开始安慰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没有汪节一。

    没有辰东。

    没有任何能伤害她的人。

    这样已经很好了。

    你怎么了？上课完去趟食堂都能眼睛红红的，你是属兔子的吗？上铺的林娇娇看见卞雨推门进来，看她面色不善，眼眶还泛红，她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下了床。

    卞雨在桌边坐下摇摇头，把打包的午餐推给林娇娇，吃吧。

    林娇娇解了塑料袋，扯开竹筷子，谢谢，钱待会微信转你。

    林娇娇问她，卞雨，你下午有事吗？

    卞雨正在看手机，想了一下，四点以后可以。你有什么事？

    陪我去看化工学院的拉拉队选拔赛。林娇娇红了脸，解释道，林浩在里头。

    林娇娇的男朋友林浩，参加了化工学院的拉拉队比赛，还是男女混合组，在里面托抱举高女队员。林娇娇担心林浩乱来，能选上拉拉队的女生长相身材都是数一数二的，性格活泼开朗自然不用说，林浩定力不够，所以她常会抽时间去训练场上盯人。

    卞雨摇头拒绝，不去。

    你是不是还生林浩的气呀？林娇娇咬着筷子，打量着卞雨。

    林浩上次得罪卞雨了。

    那时候，林娇娇和林浩刚谈恋爱满一年，请了林娇娇宿舍四个女生在校外的火锅店吃饭。

    卞雨，林娇娇，赵丽丽，还有燕绮，是一个女生宿舍的。

    林浩在场，向嘻嘻哈哈的几个女生表达照顾林娇娇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废柴的感谢。

    正巧，林浩答应帮拉拉队找合适的队员，吃着饭呢，看对桌的卞雨，身材苗条匀称，人高还长得漂亮，肯定符合拉拉队长的要求。

    林浩开门见山，卞雨，加入我们队吧。我们化工学院就缺你这样的。

    卞雨听了他的提议，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不了，我肢体不协调。

    坐在卞雨身边的赵丽丽把烫熟的rou夹到她碗里，筷子轻敲了一下她的碗沿，揭穿她，真的吗？早上，我看见你在阳台栏杆上压腿。

    东大的宿舍以前常有人夜里喝酒失足，头朝下栽，救护车呼啦呼啦地驶来，医生一看，摇摇头，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人说没就没了。东大校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加高了栏杆，都到一个成年人的胸口处了，跪坐在阳台上，双手把着铁栏杆，都能演一出铁窗泪了。

    赵丽丽正准备考六级，每天早起背英语单词，注意到阳台有人影晃动，往外看，原来是卞雨。她轻轻松松把脚踝架在栏杆上，手张开扶着栏杆，修欣的颈背，长腿曼妙，身体柔韧得像一把拉开的软弓，这哪来是肢体不协调？

    林浩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以为卞雨只是内向害羞，当下激动起来，掏出手机就把卞雨的名字往上报，像刚入学的菜鸟一样，劝她，卞雨，来嘛来嘛，活跃一点，给自己的大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卞雨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她起身去抢林浩的手机，声音凌厉，我不想去！林浩，你别乱来。

    林浩侧身躲开，双手举高手机要拨号给拉拉队长。

    男女之间身高的差异和体力的悬殊，这时显现了出来。

    卞雨看着眼前的林浩，那种被男人轻而易举罔顾她个人意志的感觉又回来了。

    现实和往日的回忆互相交错，她内心掩埋的绝望和不堪，渐渐翻涌，像要冲出水面，再一次轻而易举把她撕碎。

    卞雨又生气又害怕。

    众人看着，卞雨气得发抖，眼泪像要夺眶而出，她起身，推开火锅店的玻璃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整桌人都怔了，卞雨，这是怎么了？

    赵丽丽安抚大家，没事的，吃吧。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劝完大家，几位都平静下来，接着吃火锅，赵丽丽嚼着rou，食不知味，心想，性格温顺的卞雨今天怎么了？低头一看，她的包还在位子上，她跑出去了连包都没拿。

    林娇娇还在偷看卞雨。

    卞雨在看手机，对林娇娇实话实说，没有，你想多了。得罪她的不是林浩，是杀千刀的汪节一。

    林娇娇如获大释，头接着埋饭里，你陪我去看比赛吧？

    不去。

    你刚刚不是说不生林浩的气吗？

    林娇娇筷子抵着唇，余光一瞥，卞雨伸手在柜子上取东西，双手抬起，提起上衣，露出她的半截小腰，白白细细的，不盈一握。侧面的腰线紧俏，圆圆的小肚脐，这腰，摸起来应该很软。卞雨这种女人不去跳舞，那谁能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