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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眼梅腮(9)

    

柳眼梅腮(9)



    曼卿因为从小被狗追过,向来最怕狗,鼻子发酸,几乎要哭出声来。

    只见大狗舌头血红血红,简直像是汹汹饿狼,她索性心一横,闭起眼睛不再去看,只是身体仍控制不住,抖如筛糠。

    别动!

    身后传来磁性镇静的男音,伴随军靴踩踏地面的卜笃声,正朝她步步逼近。

    把手给我。

    男人走至她身侧,许是刚从室内走出,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子湿暖的热意。

    少女没有动,只是缓缓睁开眼,望向他。

    竟然是少帅。

    男人早已卸掉武装带,墨绿制服扣子大敞,露出里面白颜色的衬衫,是她为他缝制的那款。

    泠泠夜色下,愈显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他的脸庞满是从容冷静,仿佛深黑夜色中的皎月,只要一点点光亮,便可以给人无尽的安心。

    不过下一秒,苏曼卿就后悔了,只听男人威胁,你要么把手给我,要么呆在这里被它们咬死。

    我数三。

    一、二、三。

    男人数得干脆利落,见数到三,少女还是没有反应,便毫无犹豫,立刻掉转身往前走。

    二十几条大狗眼瞧苏曼卿落了单,磨蹭爪子,亮着锋利雪亮的尖齿,就要扑上来啃咬。

    少女早吓得热泪滔滔直流,急忙伸手,扯住男人军装衣角,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只能将手指从衣角移到他手背,从虎口处将自己小手,硬生生塞进去。

    赫连澈心头一紧,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绵软的触感。

    他情不自禁将那只小手攥得更紧些。

    别哭了,再哭会激发他们兽性。他看向泪涕横流的少女。

    这些狗会不会发狂,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要是再哭,他就想把她扛回去,压在床上狠cao。

    凉风呼啸,吹得少女胸口剧烈起伏,她害怕极了,身体拼命朝男人靠去,因为离得太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薄荷烟草的味道,清凉微呛。

    女人浑圆绵实的奶子,蹭在赫连澈臂膀,一团团,沉甸甸地乱晃。

    他喉结微动,才勉勉压住满脑子的yin思。

    眼瞧男女手牵手,身影交缠,越走越远,主楼的几名守卫员都看傻了。

    他们倒不担心少帅受伤,这些外国猎犬虽凶猛,但对少帅身上的味道向来熟识,是绝对不会冲上去撕咬。

    然而他们不明白的是,训犬官一个呼哨便能迅疾召回这些大狗,又何须少帅亲自前来。

    六楼窗口,探出两道身影,正是随行参谋长沈泽言和卫戍队长杨安兴。

    这就叫英雄救美吧?少帅的套路呀,哈哈!杨安兴一脸看大戏的表情,嘴角都快咧到眼尾。

    你还笑得出来?沈泽言白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

    杨安兴不满地咂了记嘴,少帅泡妞,我不笑还哭不成?

    那姑娘和凌校尉熟识,这件事你细品。沈泽言瞳孔泛着幽沉,似在思索。

    杨安兴绞尽脑汁想了会,求证道,你意思她是凌校尉的女人,所以我们少帅现在做的事,就是趁兄弟不在,挖兄弟墙角?

    沈泽言无语,你他妈至于说那么直白吗?

    cao,这不是你问我的么?

    沈泽言又丢了个白眼给这个胸大无脑的莽夫,脸上表情也有点僵,半晌,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跟你底下人也知会一声,别他妈到处浑说,不然少帅那个脾气,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们。

    要我说不至于吧?杨安兴挠挠头,眉毛皱成一团,连我们都知道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少帅会不知?

    沈泽言不语,只是沉默望向那对宛如燕侣的身影,直至他们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曼卿心里本像揣着一面小鼓,咚咚咚乱敲,直至离主楼越来越远,整个人便也渐渐平静。

    等走到司令部大门口时,她左右张望了下,见周围并没有大狗,一颗心悄悄落回胸口,小手便急着想从男人掌心抽离,没想到,反而被握得更紧。

    你这么没有礼貌么,连谢谢都不会说。

    男人手骨使力,攥得曼卿吃痛极了。

    谢谢谢。她只想感谢完,马上离开这个噩梦般的鬼地方。

    只区区在这里呆了几个钟头,便遭受到了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打击。

    男人不依不饶,黑眸阴戾地扫向她,谢谢谁?

    谢谢谢谢少帅。

    我没名字?依旧是咄咄逼人的口吻。

    少女不知所措,只是扬起脖颈,怔愣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叫赫连澈。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清晰坠入耳畔,曼卿只觉一抹guntang柔软的触感代替了湿冷北风,如漫天雨雪般,往自己唇瓣疯狂袭来。

    男人扳过她纤弱的肩胛,缠绵的唇死死压下来,牙齿狠咬住她的嘴,直至浓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腔蔓延。

    他的吻霸道而强势,不顾无数守卫惊讶的视线,扣住她的腰,将她硬生生推倒在冰凉的铁门上,圈在怀里激吻。

    少女又急又羞,慌得伸出小手,死命推搡他,可是越推,男人却缠得她越近。

    她只觉男人浑身紧绷,像一支利矢,非要在她唇上射个洞才满意。

    天长地久也没有这般遥远吧,曼卿被吻得浑身发酸,脑袋嗡嗡作响,湿咸泪水缓慢滑进嘴角,唇部撕裂般疼。

    她竟突然觉得,还不如被大狗咬伤来得好,可能远不会有现在这般难受。

    我的名字,记住了没?男人喘着粗气,松开怀里哆哆嗦嗦的小姑娘。

    少女一没有了支撑,整个人便往旁边歪去,险些摔倒在地。

    赫连澈及时拽住她,又环过她纤细腰肢,向前走了几步,朝路旁大排长龙的军用吉普车,扬了下手。

    汽车夫忙将军车开过来,推开车门,左右脚跟啪嗒并拢,朝赫连澈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沉声问汽车夫,右手还是紧紧箍住少女柳腰,生怕她会逃跑。

    回禀少帅,属下叫王奇志,在第二旅担任汽车夫。

    难得可以得少帅重用,汽车夫比谁都兴奋。

    你送她回去,出了事,提头来见。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喑哑,字字句句,皆是上位者的霸气。

    汽车夫挺起胸膛,铆足力气,高声应了个是,便想上前将苏曼卿扶进车内,却立刻被赫连澈恶狠狠瞪走。

    只见他拉开车门,将苏曼卿像塞东西一样,随意塞进后座,然后砰一声,砸上车门,转身,迈起长腿,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