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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逼仄而压抑。空气死一般寂静,凛冽的寒意袭向沈青珞。沈青珞微微一惊,猛然间才觉得,自己在裘世祯面前太放肆了,裘世祯要真恼了,不说占了她,把她像那个瑶光那样送进青楼都有可能。沈青珞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往灶膛里填柴,不再看裘世祯。裘世祯盯了半晌,粗暴地抓住沈青珞的后衣领把她提了起来,恶声恶气道:“都说了我烧了,回房去。”这便揭过了?沈青珞有些意外,抬腿走了几步,出灶房门时顿住,咬了咬唇,还是说道:“裘世祯,我不想给你当玩物。”“我从来没把你当玩物。”裘世祯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难言的失意。沈青珞呆了呆,眼泪止不住滑落,没把她当玩物?两人现在没名没份,他却那样玩弄她,还不算玩物?真不把她当玩物,就该给她正室名份再碰她。沈青珞进了房间,忍不住自怨自怜,扑到床上抓起被子堵住嘴巴,抽抽搐搐哭起来。裘世祯烧好热水提进房间,沉声说了句水好了快起来洗便走了,沈青珞巴不得他离开,住了哭起身洗涮。她这卧房通着裘世祯的院子,除了那道暗门,裘世祯也暗中通了地暖了,房间里很暖和,沈青珞沐浴完,穿上白色里衣亵裤,外加一件撒花翠玉色薄棉对襟小袄,一条同色宽松家居薄棉裤,歪到床上拿晏宁送过来的药油擦扭伤的脚脖。沈青珞才搓了一会,暗门低吱了一声,裘世祯又过来了,手里还拿着药瓶。“用这个,我给你搓。”他粗声道,抢过沈青珞手里的药瓶往地上甩去,那瓶子落地,登时成了碎片,药油全淌地上去了。沈青珞生气,又给那药油的辛苏的味道刺-激,霎时间又是泪又是咳,一张脸通红,喘气都不顺溜了。“心疼了?”裘世祯揉脚的手猛一使力,沈青珞疼得泪流得更急了,咬紧牙不睬他也不出声,裘世祯怒道:“以后少招惹蜂引蝶了,你若是安份些,萧汝昌也害你不成,我也不用白白折毁一个助手。”沈青珞无暇问裘世祯怎么猜到是萧汝昌设局害她,她着急地问道:“什么叫白白折毁一个助手?你把晏宁怎么了?”“怎么了?杀了,敢窥觊我的女人,我还能留他吗?”“你!”沈青珞目眦欲裂,手指指着裘世祯说不出话来,一条人命啊!他又明知是萧汝昌陷害的。“以后安份点,别逼我把你送进内院,离谢焕和陈规远点。”裘世祯略略放软声音,言语中有求恳的意味。沈青珞根本没有听出来,她的脑子嗡嗡作响,想着晏宁那样温厚的人就这样无辜丧命,皆因自己之故,心头一阵抽痛,新仇加上旧恨,一时间只恨不得将裘世祯扒皮抽筋,咬牙忍了半晌,到底没有忍住,握紧拳头朝裘世祯劈头盖脸揍去,口里大声骂:“裘世祯,你不是人……”裘世祯抬起手似要抵挡,又垂了下去,默默地由着沈青珞捶打。沈青珞打了一阵,见他不还手,蜜色的脸被自己揍得隐隐的红红青青,一颗心被绳子捆住般绞缩得难受,住了手不打了,歪倒床上,侧身面朝里低声饮泣。裘世祯呆坐床沿,许久后伸手去扳沈青珞肩膀,沈青珞扭了扭,朝里压身体,裘世祯再扳,大手使了狠劲,沈青珞扛不住,转身狠狠瞪他,这一看之下,不觉呆了,裘世祯眉眼萧索,那双坚强刚毅的深眸背后,掩着无边悲痛与沉沉失落。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沈青珞想责问,对着那双眼,却问不出来。裘世祯似乎也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他深深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然而,那两片紧抿的唇却一直没有张开。两人默默相望,良久,裘世祯站了起来,转身大踏步离开。这一晚,裘世祯没有再过来,沈青珞辗转翻侧,想着晏宁的枉死,愧疚不已,拂晓时起床梳洗后,想外出买香烛冥物拜祭晏宁,打开院门时吓了一跳,院外站着一人,几绺头发湿润地贴在额头,脸色苍白,白色厚棉袍包裹下的身体有些抖索,不是晏宁却又是谁?“晏宁,你没事?”沈青珞喜极而泣。晏宁摇头,他不知沈青珞口中的没事是指他没死,低头涩声道:“爷把我辞退了,要我今天辰时前离府。”辞退了怎么也比丧了命强,沈青珞从极悲到极喜,一时倒骂不起裘世祯来,把院门找开,招呼晏宁道:“进来说话,外头太冷了。”把晏宁请进暖阁,沈青珞看他微微瑟索,想来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了,心中酸楚,拿过大茶杯倒了热水,递了过去,轻声道:“暖暖手。”晏宁接了过去,双手抱着杯子搓了搓,猛一下吸气,道:“青珞,你跟着我离开可以吗?爷那里我去求他,我虽然没有爷有担当能给你富贵日子,但是我会对你一心一意的。”这话似在他心中攒了好久,沈青珞看着他真挚关切的眼睛,心中感动,然而……她摇了摇,低声道:“不可能的,我跟爷……”“那些,我都不会去想的,青珞,爷的女人太多,你留在他身边……”晏宁还想再说,沈青珞急促地打断他,低声而坚定地道:“多谢你了,晏宁,我想认你做我哥,可以吗?”“哥?你喜欢爷?不想离开他?”晏宁失神。沈青珞点头,不如此,不能绝晏宁的心,裘世祯能放过他一次,未必会放过他第二次。只不知裘世祯昨晚为什么要骗她说杀了晏宁了。“你昨天在蓼风轩被爷抓住了?”沈青珞问道。“没有,我过去时,蓼风轩一个人也没有,我顺利离开的,只不知爷为什么半夜里来找我,给了我二百两银子做遣散银子,让我今日一早离开。”半夜里?裘世祯从她这里离开时刚戌时。沈青珞懊悔得想抽打自己,裘世祯跟她说什么杀了晏宁了,想必只是听说了晏宁经常来帮她劈柴打水做事,那时是撒气试探她,若是她能冷静些,便不会害得晏宁白白丢了工作了。内疚也于事无补了,这时再去求裘世祯留下晏宁在钱庄做事,只怕裘世祯会更生气,沈青珞自责不已,心思转动间,有一个想法骤然浮现。沈青珞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别的钱庄吗?”晏宁摇头:“我是太爷收养的,从小在这府里长大,爷虽是把我遣走,但毕竟是裘家把我养大的,去别的钱庄忒忘恩负义了,不能行。”“那,自己干吧。”沈青珞想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兴奋,前世裘世祯讲过很多商机给她听,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些预知的商机,大赚一笔。晏宁垂下头低声道:“我本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