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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小五进门

    朝公子得知亲妈为了他的官途怂恿他心爱的女人都去干了些什么“好事”之后,当晚就冲回朝官邸给女朋友鸣不平。

老江湖朝夫人早料到顶罪的事瞒不了儿子多久,所以生气的儿子冲她发火,她也就装装样子与他对骂几句“有了媳妇忘了妈”,反正该做的都叫穷丫头做好了,怕个甚。

朝夫人这样赖皮可就没意思了,黄小善好歹帮了她一个大忙,还一口一个穷丫头。

上次也是,想通过讨好黄小善去讨好朝公子从而让他乖乖去考试,就又给她沏茶又喊她“小善”,甚至两口子一起献殷勤。

啧,有事钟无艳(黄小善),无事夏迎春(连凯莉)。

朝公子认真跟亲妈吵架,亲妈却有气无力地应战,拿他当没长大的小孩,他气得肝疼,觉得再吵下去也是浪费口舌,郑重拜托她以后别再打着他的名号让黄小善去跳火坑,说完就想开车回黄宅。

时值晚上十来点,朝夫人怕他开车赶夜路又出个什么好歹,就把大门关死了不让他踏出去一步。

朝公子无法,只好在家住一晚。

这一晚他身边没了任何干扰,躺在自己睡了二十来年的床上凝神反思自己近来大失水准的所作所为,同时也思考了未来自己应该怎么坐稳家里的第二把交椅。

翌日,他费了点心思在仪容仪表上,离开娘家后没有直接回黄宅,而是驱车去了一个他以为不会再踏足的地方。

他去了,森美兰华。

森美兰华的主体建筑高耸入云,在骄阳下显得奔放且大气,老板虽然失恋了,但它依然很坚挺。

柴泽接了通电话,马上抛下手头的工作开始奔跑。

朝逆,第二次打电话给他了。

奔跑时他有一种很好、很强烈的预感,预感自己终要苦尽甘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至酒店正门,伸长脖子往汽车通道张望,显然,朝逆还没抵达酒店。

老板突然现身,貌似还有点儿慌张,直接影响周围一众员工也跟着紧张兮兮,以为临时有什么外国政要入住酒店。

柴泽很矛盾,既因为自己醉酒大闹黄宅而耻于见朝逆,又因为预感他和小黄的事可能迎来转机而急于见朝逆。

小黄,我好想你。

我吼你,让你滚,根本就是在嘴硬,没几天就孬回来了,整天拿望远镜偷看你家。

离开你家那天早上的吻根本不够,填补不了我心里的空虚。

片刻功夫不到,朝公子就抵达森美兰华下了车,柴泽看见他,脚有那么一瞬间像被钉在地上动不了。

朝逆走向他,面色稍有些郑重其事,却一点愠色也无,柴泽交好运的预感欲发强烈,全身的力气重回体内,连忙迎上去。

他心里鼓噪,对朝逆却不敢显得过于热情,只说了两句简短的话聊表问候。

朝公子今日看见的柴泽已经没了那夜醉酒时颓废、窝囊的影子,全身每一处都流露出自己是个风度翩翩、财貌双全的成功资本家。

看来再出众的人物,一到了晚上也照样能变成鬼,天一亮就又变成人了。

柴泽唯恐朝逆没有熄灭的火焰在看久了他的脸后又被重新点燃,便走在他的前头领路,进电梯后也是站在他的身前,不可谓不小心谨慎。

讲真,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整颗心就提了起来,怕又被胖揍一顿。

他肯定不会还手,蹲身抱头又特别跌份儿,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摆个好看点的姿势让他揍了。

作为一个外来的大富豪,挨揍也要显得有型有款!

电梯到了,门都开好了,柴泽却一动不动,朝公子等了等,从背后提醒他:“柴先生,到了。”

“啊?啊,到了吗?”柴泽脸颊着火,连忙退到一边,“朝公子先请。”

可恶,居然没有及时回神,他宁愿有型有款地被揍两拳,也不要自己神游太空的时候被朝逆逮个正着。

柴泽没敢带朝公子去他那间捉jian捉双的总裁室,而是请去了酒店东面清静典雅的贵宾室。

进去后柴泽还刻意敞着门,倒是朝公子提议说:“关上吧,我们交谈的内容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柴泽听后大喜,关门的时候叫门给夹了手也不觉得痛,只一味地在心里叨叨:

传出去有损我名声的还能是什么事!

不就是给小黄做小!

天下无奇不有,黄小善这么多男人里就数这位是拍着手笑着唱着要给她做小的。

柴泽转念一想:不,冷静,我要冷静,朝逆十来天前还恨不得踢飞我的脑袋,没道理这么快就认可我了,除非有人踢坏了他的脑袋。

你能这么想,说明还没被爱情冲昏了头。

柴泽忙前忙后地泡茶,朝公子端正又安静地坐着,一根手指都不用动,见他沏好茶后还要忙活其他的,遂制止说:“坐吧,有茶就够了。”

“好吧。”柴泽在他对面落座,给他和自己沏了杯茶,“这是大马金马仑高原出产的茶叶,味道肯定不及朝公子从前喝过的千分之一,却是大马独有的茶叶,你尝尝吧。”

朝公子点点头,举起茶杯先闻茶韵,再浅吮一口。

柴泽则是一口干掉一杯,喝茶的觉悟跟黄小善有得一拼,他是为了讨好朝公子才附庸风雅的。

朝公子不紧不慢地吮茶,他喝一杯的空档柴泽已经连灌三杯,等不及地问:“小黄,她近来可好?”

朝公子举杯的手一滞,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她好也不好。”

“唔,不是全然的不好就好。”柴泽欣慰地苦笑。

朝公子将茶杯磕在案几上,“她这个人呀,年纪小,自控力又弱,还见不得长相体面的男人,虽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但对方要是刻意去撩拨她,她十有八九会一头栽进去。”

“你没说错,是我主动去撩拨她的,是我的错,小黄她很爱你。我们没被你发现之前我就几次三番逼她带我去见你,她怕你知道后伤心,怎么都不肯,也曾多次跟我提分手,是我一直死缠烂打,逼得她左右为难。”柴泽说出事发后来不及抒发的忏悔,他想认错,想抹掉小黄身上不该由她背负的罪名。

朝公子沉吟片刻,望向柴泽的双眼,问:“恕我冒犯,柴先生是双性恋吗?”

柴泽一愣,在朝公子通透的目光中垂下头,从脖颈到耳垂都热烘烘的,“不,我是同性恋。”

“那怎么……”

“我不喜欢女人,但我喜欢她!”柴泽急匆匆抛出这句话,唯恐自己迟一点解释朝逆就会误会他这个同性恋在玩弄小黄的感情,“我喜欢她,跟性别无关。”说这话时有一团热乎乎的气流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窜。

“即是说你至死只会喜欢小善这一个女人?”朝公子的声音冷冷清清,未被柴泽的告白宣言感染。

“是的,至死只喜欢她一个女人。”

“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朝公子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没有起伏,以淡漠的语调说出柴泽期待已久的话,“你想跟她天长地久,我没有意见,你想住进我们家,我也没有意见,只是我有两个条件希望你能接受。”

成,成了!

柴泽周身光华大盛,心情好比一觉醒来柳树都绿了,花儿都绽放了,乌泱泱的白鸽从他的后脑勺往前脑门飞,脚下一空,整个人掉入黏糊糊的蜂蜜里,蜂蜜从他的眼耳口鼻、从他身上所有的孔隙流进体内,齁甜齁甜的。

他双手交叉握紧,极力稳住激动的情绪,“你,说说看条件是什么?”他没稳住情绪,说话的声线在颤抖。

朝公子举起茶壶,柴泽连忙接手为他沏茶,却因为亢奋的情绪给倒多漫出来了,他懊恼地想剁掉自己的手,另取一个茶杯重新倒。

小柴啊,你出息点,别表现得像个终于等到有人肯娶的大龄剩女!

朝公子端起茶杯吮一口,说:“第一,在家里的言行必须与我的一致。”

也就是说当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死忠,“好!”

“第二,忘记你同性恋的身份,别肖想小善的男人,更别妄想在外面再找男人,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我们家不欢迎喜欢偷腥的男人。”

也就是说一辈子就吊在小黄这棵歪脖子树上了,“好!”

“柴先生答应地真痛快。”

“我早有觉悟。”朝公子谈好条件,柴泽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同意接纳我?之前明明还……”

“不是我同意接纳你,是苏拉心疼小善从而有了接纳你的想法,我只不过赶在他开口之前先开口而已。”

展风走后,家中虽然陆续出现几个后来者,却没有一个能坚定地跟他站在同一立场上,苏拉要是想做什么决定,他形单影只的根本推翻不了。

他那晚去他屋里看着像是顾虑他和柴泽的恩怨而提前找他商量,其实只是跟他打声招呼罢了。

他想接纳柴泽,是心疼小善也好,是出于其他目的也罢,时候一到,柴泽该进来还是会进来,不管他同不同意。

倒不如让他自己来当柴泽的领路人,夺个先机。

“原来如此。”柴泽低喃,一抹失望之色从面上飞逝而过。

原来朝逆是为了跟苏拉斗法才来找他当自己的矛和盾,可他提出的让自己遵守的条件未免简单得过头,这让他很不踏实,总觉得对他没有好感的朝逆还有后招。

“好了,我言尽于此。”朝公子起身,“你是要继续住在自己的住所还是要搬进我们家,都悉听尊便,告辞。”他向柴泽点点头就要离开。

“朝公子,”柴泽喊住他,“你找我的事小黄知不知道?”

朝公子回头,“我还没告诉她,以后你直接称呼我‘朝逆’即可。”

“好的。”柴泽要送他。

朝公子出言阻止,“不必送了。”

他走后柴泽坐回去低头沉思,事情前头闹得那么大,现在说让他入伙就让他入伙,跟小孩子过家家酒似的,而且也没提前支会小黄一声,实在让他很不安。

小黄又不是没脑子的木头人,这样受人摆布会不会触底反弹?

柴泽担心归担心,却并不妨碍他要跟全酒店的人分享这个喜人的消息,具体的做法是,他给秘书打了通电话:

“亲爱的秘书,通知下去,未来三天酒店所有消费一律打八折!”

“不,我没病!”

“原因?就跟他们说老板有喜。”

“对了,你把我现在住的海边别墅卖了。”

“升值也卖!”

“都跟你说了我没病!”

“你这个秘书怎么老说自己的老板有毛病,我太高兴了想卖栋房子怎么了!”

“哈,我明天要搬去更大的房子住了,不,我下午就搬!”

他走出这间改变他命运的贵宾室,还特地看了眼房门号:444,好,以后这就是我的幸运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