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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方敏玉死于车祸,死因鉴定是疲劳驾驶。那段时间江仲霖一直忙于工作,方敏玉一面顾家一面也有自己的事业,两头奔波劳碌。他一直心有愧,觉得自己对家庭的疏忽是造成妻子死亡的间接原因。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不敢深思其因。江仲霖神色凝重,丁宁却没时间让他忧伤自责:“江仲霖,敏敏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她爱你爱楚楚爱生活,她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疲劳驾驶?呵,打车和代驾,哪个cao作她不会?”愤怒如洪水决堤,怎么都止不住。她喝了口水,嗤笑冷哼:“我不在乎郜奕诚手脚干不干净,是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可他他妈害死了敏敏!”“我该怎么做?”江仲霖静坐良久,在沉默里保持冷静。丁宁从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他抽出里头所有文件扫视了一遍,抬眼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了。”“嗯。”丁宁垂眼状似整理仪态,余光扫过桌角,见到江仲霖的双拳紧握才放下心来。所幸,我没多想。一桌饭菜静置与桌面,丝毫未动。两人相视无言,江仲霖便不想再继续,丁宁随着他一起离开座位。路过餐厅中央的时候,恰有一对男女上演求婚戏码。她拉着他驻足了片刻后离开:“江仲霖,你没求过婚吧?”似是习惯了江仲霖的冷淡,丁宁耸耸肩抱胸继续往外走。到了店门口,她停在边上,看着夜色里闪烁的霓虹,叹息悠长:“夜景真好,对吗?可惜敏敏再也看不到了。”江仲霖看着丁宁,心底知道众人常说她美,方敏玉生前甚至都给过“她是带刺的玫瑰,张扬而美艳”诸如此类的赞美。可灯火阑珊,在这夜色之中他竟感受不到丝毫她的烟火气息。他不想和她多谈。方敏玉是他的妻子,让她安心长眠是他责无旁贷的事,无需他人刻意提醒。“我送你?”他问。丁宁宛如听了一个笑话,接着轻笑出声:“得了吧,江仲霖。”“你不想看见我。”“至少今晚不想。”她一步步地靠近他,他也一步步地后退:“是因为敏敏,还是因为赵和?”夜归人Chapter9FragilChapter9Fragil仲夏夜,灼人的晚风拂面,身躯乏倦又躁动。江仲霖西装革履,长裤衬衫和皮鞋,在这充斥火热爱意的七夕夜里扎眼夺目。在丁宁的打量中,他大力扯了一下领带,盯着丁宁嗤笑了一声:“赵和?呵。”这般算是否认了?丁宁不做纠缠,朝他摆摆手:“七夕有约,江总请自便。”丁宁年近四十,未婚单身,没有丁点儿为婚姻大事着急之意,活得倒是少见的洒脱。她率先离去,一抹绰约身姿印入江仲霖的眼帘。裙子及膝长度恰到好处,许是材质原因布料紧贴上身却在裙摆处微微有些轮廓。似乎任谁穿了,都能得到“身材姣好”的评价。不。衣服穿人,人穿衣服。丁宁自然是后者,能驾驭多数衣服。但若是赵和穿的话……会更诱人。cao!不知对谁的咒骂引来路人的回头,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江仲霖横生颓废感。原地静静站了半分钟,他才摸进裤兜转身取了车。留住他闲散灵魂的清吧是他和方敏玉初相见的地方。那年,一个家教良好想要自力更生的女大学生,一个毕业选择走艰难创业路的男青年。同样是涉足全新的领域,难免多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意。从此交换理想,相谈甚欢,便一发不可收拾。和方敏玉结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曾踏足此地。有了她,等于有了寄托,怎需这些外力。三年前她走了,留下楚楚和他还有看不清方向的余生。日子难过天天过,大男人少点矫情不会死。从此,有空来这间酒吧坐坐,也就成了他的习惯。习惯是潜移默化的,等它深入骨髓之时,想要戒掉却是难。江仲霖没想到自己竟然喝醉了,吧台调酒师眼熟他,见他神情不对便凑到他耳边问:“江总?你还好吗?要我送您回家吗?”“家?”江仲霖忽然用手遮住脸,随后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好,回家。”“叩——叩——”敲门声渐渐清晰,赵和皱眉掀被下床,脚底触碰到的是绵软的拖鞋,心底却没丝毫松懈:大半夜的是谁?猫眼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个陌生脸,另一个则是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浑身无力。她心下一惊,忙拉开门:“江总?”她的脸上写满担忧,哪怕称呼奇怪,调酒师也是一秒诧异过后就主动把江仲霖往房间里搀:“江总喝醉了,让我送他回家。”家?这是哪门子的家。赵和心底无奈,却也想着夜深人静要尽快处理事情:“嗯,谢谢您了。”赵和租的是单身公寓,一居室的四十平小屋其实并不那么拥挤。可卧室中间一米五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的一米八成年男人,怎么看都滑稽。也知眼下顾不得欣赏或是偷窥,于是给江仲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准备给他拿湿毛巾擦拭。才抬脚,就见床上的男人皱眉嘟囔着:“热……”她只好认命又把被子给他掀开,正在给他解领带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异常的触感,双眼睁开的同时也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赵和?”“江总,您醒了?”赵和扭着手,将自己从他的桎梏中抽离,“我去给您煮醒酒茶?”“我怎么在这?”他已经坐起,顺势抄起一旁的靠枕塞到了自己背后,弄好后又说道:“调酒师送我来的?”“嗯。”赵和点点头:“您还好吗?”门被敲醒的时候,赵和正打算睡觉。浅灰色的套装睡衣,背心和短裤,与她平日里干练的穿着格格不入。江仲霖在想,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随性的一面。“江总?”赵和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到自己胸口,并无不妥:“您怎么了?”无疑家能让人卸下心防。此时的赵和柔和而周到,似乎只有在家里她才会做自己。江仲霖说不上心头的滋味,她怎样与他和关?“没。”仓促收回视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我能在这歇会儿吗?”“嗯。”赵和微微一笑,拿起他的西装挂到角落里的衣架上,背对着他开口:“您睡吧。”眼下卧室里是一副温馨光景,仿佛有一位贤妻在照顾总是不能让她放心的丈夫。两人温情之间带着岁月的默契,江仲霖胸口动容。下一秒,便听到自己可耻的声音:“赵和,可以吗?”当然可以啊,睡觉而已。赵和带着疑惑转身,与他灼热视线对上的那一秒才明白他所指之意。这下,饶是强装镇定,都免不了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