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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别来春半(完)

    

番外:别来春半(完)



    看着安陵熟睡的面庞,季春见在夕阳的余晖中认真丈量着安陵的每一寸。

    张矩早在一年前就来试探过季春见,可他拒绝了,张矩倒没有多言只是看向他的目光深深,如今想来仿佛昭示着今日的后知后觉。

    原来他还是会不甘心,努力让自己置身事外,可看着那些世子公爵用撇脚的伎俩博美人一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绣球如火燃烧着最后一丝理智,他在张矩意料之中的眼神里捡起绣球,走近那轮赤日。

    安陵自认不会有哪位郎君可以纯粹地只为她是她而亲近,他知道她对王宥有执念,无数个遥遥一见的宴席间,季春见都想冲上前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可如今她成了他的妻,一切的一切都不满足于此了。

    季春见有些颤颤已经太久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全然暴露于人前,习惯了伪装的残月,也会因为日光怦然。

    安陵幽幽转醒时,一睁眼就撞进季春见深深的目光中,又想到方才在昏黄中的交缠,季春见斜靠在美人榻上,脸颊的红晕胜过天边的晚霞,

    白日宣yin,这还是季春见么?

    心中所想安陵也在下一秒脱口而出,季春见抓过安陵的指置于唇下啄吻着:那遗玉以为我该是什么样的?

    克己守礼,守心慎独。安陵扬起下巴不怀好意地笑着凑上前,就和金华殿里冥顽不化的老顽固一个样。

    季春见弯了眼,透着欢好过后依然浓重的潋滟春色,翻了身也不置可否:原来我在世人面前是这么个性子......

    安陵微蹙了黛眉,手指点着他玉白的胸膛:要不就是我还不够了解你,要不,就是你这个人太会装!

    季春见重新握住安陵乱戳的手,笑着轻咳几声,惊得安陵半坐起拍着他的胸膛,薄被滑落,满园春色尽收眼底,安陵不察目含关切,季春见微眯起眼,享受着梦寐以求太久的关心。

    君子慎独。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从未坦坦荡荡过,苍凉月色下偶然暴露出的真实本性,在字里行间读到的丑恶,安陵是他的破绽,亦是季氏百年的出人意料。

    我或许没有你看我这般透彻,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对手,到现在我还很恍惚......安陵停顿了一下,皱眉措辞艰难。

    季春见打断安陵的话,揽过她光滑的颈背:为什么要当我的对手?

    也不是说对手就是你说话做事如此滴水不露,说真的,有时候我看不清你。安陵支着脸靠在季春见身边,摇头晃脑地。

    刚刚那一回还不算看的清么?季春见凑到安陵耳边,含着安陵软白的耳珠逗弄。

    你看你看,说了还不承认......安陵羞恼地推开他,转而挑了眉。

    季春见,你是不是怕我看清啊。

    是啊。怕你看清我究竟是如何地卑劣阴郁。

    玉钩怎留得住春晖。

    季春见不假思索的回应倒让安陵措手不及,嘟着脸,过于纯诚的目光看得季春见有些欲热难消,抬手轻轻覆住她的眼,乌黑的发丝萦绕在他手臂,刺痒地一瞬间心潮涌动。

    哪怕热烈一次呢?

    我知道你爱慕......王宥,可是遗玉,文武双全这个形容实在与我相去甚远。

    曾经想过不择手段地得到你,可我又能让你心甘情愿到几时?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切慕着她,因为他的情谊比月色冷。

    季春见曾在洛阳行宫的栈道上捡到那枚熟悉的月白色福袋,心痛之余悲凉也慢慢吞噬着他对她的肖想。

    你当然做不成我的对手。季春见停住不自觉上下抚摸安陵的手,垂下眼睑,声音轻远。

    因为他早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了,并且甘拜下风。

    唔,不知道季大人的妄自菲薄之态是否又是试探呢?

    你的确不会是我原先设想的夫婿。

    你不够强壮却足够阴损,说句话要拐着弯来让我猜,好累。

    季春见听着安陵絮絮叨叨地数落他的种种不是,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转而移到她唇上,又被她急急拉下。

    但是,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和藏锋哥哥相较?

    或许我对他有过爱慕,他会和我说边疆的黄沙危楼,江南的风土人情。

    我祈求过他有机会一定要带上我,可是哪有这个机会?因为这些都是我旧居后宫永远不会得见的东西。

    所以在扬州河上我说谢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

    安陵说得认真,季春见不自觉有些眼热:我只是想让你去实现你的期待。

    可是这些是因为你我才可以去实现的啊。

    战场上除了要有可以上阵杀敌的将军,也要有在后方出谋划策的军师。

    藏锋哥哥有他的执念,季春见也该有季春见的抱负。

    所以,不要和他比了好么?

    最后一句话说的让季春见几欲绷不住,垂着头埋首于安陵的颈边,声音有些闷:我没有什么抱负......所以你会不会嫌弃我,只会囚困于儿女情长。

    唔,三哥哥这么厉害,也确实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安陵玩着他如缎的长发,反正我皮实,你好好当你的病美人就好了。

    安陵说完像是戏弄成功后地笑出声。

    季春见也笑了,抬起头。

    他确实希望着安陵可以爱上他,可又害怕着这份情谊太过突然与随意,她每一次提着裙摆奔向那个人的身影都让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就像冬日里裹着厚厚的冬装在雪地里思念着暖融的春天。

    安陵好似那个春天,只有春花才会害怕春的离去。

    可如今,季春见也想做次春天,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拥有这朵福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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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日,未央宫比往常热闹。

    张矩的小妻子诞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位小皇子。

    安陵带着贺礼与一众命妇入宫祝贺,季春见不放心与她一道站于端门外,死死盯着不远处一抹深灰色的背影。

    是王宥,也陪着他的妻子宋氏和齐腰高的长子。

    夹道上的女人堆里,两具高大身躯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女郎们偷偷打量着这副诡异的场景,又埋首窃窃私语。

    安陵被看地不自在,推着季春见往夹道另一边的朝廷官员中推:你站在这里作甚,还嫌不够惹眼么?

    季春见皱着眉,眼睛时不时地往某一处瞟着,安陵顺道看去,心下了然,好笑之下略显无奈。

    略微沉吟,安陵踮脚覆在季春见的耳畔:本想散了宴席后再说与你。

    季春见,我们府里,又要多一盆福寿玉了。

    季春见云里雾里,命妇的队伍蠕动,安陵眨眨眼,融进暖阳的春意中。

    身边的人与愣在原地的季春见擦肩而过着,他呆愣地凝视那抹朱红,忽而笑开,一众官员屈身俯首站在他的身后,抹着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惊诧着眼前季大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开怀笑意。

    握着方才安陵塞进他手心里的木签。

    风雪红玉碎,春深福寿全。

    就让爱意弥漫在这杏雨梨云的深春里,我在看你。

    (完)

    突然想起给给小痨病鬼起名的趣事儿,来源于寒假期间我母上大人公司年货有一盒包装异常精美的沃柑(?)就叫春见,标志是个椭圆,上书二字季氏,so   我这个起名废。。。。

    哈哈哈,这里真的结束啦,谢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有缘我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