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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5-骗子

    

C5-骗子



    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宋子真焦急地问,好大的动静。

    蒲雨夏耸起蝴蝶骨,姿势防备,目光不住地向两边扫动:你在哪?

    我就在你门口。他不明所以地答,怎么了?

    他的声音确实从门口传过来。与此同时,窗又猛烈震了几次,好像在被人不断地拍打。那窗外的是什么?

    他着急追问:到底怎么了?

    两个方向至少有一个鬼。

    她说:你能帮我联系旅馆的人上来吗?向后贴住墙,这个房间,空调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沉默一瞬:我来帮你看看吧。

    我还在换衣服。她找借口,太冷了。空调肯定是坏了,只能找人来修,或者换个房间。

    他对机器几乎一窍不通。权衡后,宋子真退让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找人上来。就挂了电话。

    就在打电话的期间,短信又多了不少: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的前任。

    但他不理解你。

    我理解你。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爱过一个人,就像花花爱她的绿绿笑脸。

    可他们却只想着逃离。

    他们都是骗子,都是背叛者。

    彻底离开他吧。

    最新一条:我们才是一样的。

    蒲雨夏飞快浏览,又拨宋子真的电话。响了几秒才接起来:雨夏,怎么了?

    他确实离开了。门外没有铃声,也没有说话声。

    能顺便帮我带点吃的吗?她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示弱请求,我感觉好饿。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行。

    好的,我会看看的。

    紧接着她就拨给了李宝相。

    一定要接电话!她在心里祈求。其他再没有她认识的人在附近了。

    外面的东西不再撞窗,只是如同密雨一般,不断敲打着玻璃,发出轻而急促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铃声依旧,始终无人接听。根本联系不到!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不能坐以待毙。报警?他们不会这么快到,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能让他们逮捕他人或者保护自己。短信里连一句威胁也没有。

    何况,宋子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重新举起手机,看几乎爆满了的短信箱。等等,也许

    她握紧另侧微微颤动的手腕,拨出了电话。窗外竟然响起了另一种手机的振动声。那人狠狠砸了下窗,振动很快消失。在同一时间,短信的发送也停止了。

    也许有的本来就是两个人。还有个人,从始至终,都藏在暗处。

    她靠近窗帘,掀开一角,发现窗外寂静,已然毫无人烟,只剩一楼一片灯光。空调外机的平台和隔壁房间的相连,只要绑根安全绳,就能轻松过来。

    雪霰直直下落,风轻,地面积了层薄白。

    这个房间不安全!蒲雨夏背起包就要出门。继续等下去,也许他们干脆就会选择破窗进来。她要在他们回来前离开这里,动作必须要快。宋子真下去再回来,至少还需要几分钟。之前窗户外的人也还需要修整。她可以选择先下到四楼躲一段时间,等他重回五楼再去到大厅。只要去到那里,她就能至少安全待到明早。

    蒲雨夏彻底移开沙发,解开保险栓,屏住呼吸微蹲身,轻轻拉开门。

    门缝外,宋子真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你了。

    蒲雨夏后撤一步。

    第二天早晨,李宝相爬起来洗漱准备完,才看见夜里蒲雨夏的电话。紧邻着的半个小时后,又是一条短信:有点急事,   我和朋友先走了。

    大半夜离开?他腾的站起来,立刻拨过去。声音很快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摘掉帽子甩到床上:妈的,就这么走了?

    方脸男人来敲门:宝仔,几点走?

    李宝相悻悻捡起帽子重新戴正:奇了怪了。还有什么事能更急?他应:马上来!

    门开一半,方脸男人问:小风那个meimei,通知到没?

    李宝相走出来,郁闷压低帽子:她走了。

    她走不了!

    蒲雨夏缩在沙发上,敌视着眼前的宋子真。他用打火机烤着把不知哪来的小刀,刀片轻而快地从火上掠过。

    她所在的地方是个陌生房子,像是普通民居。窗外有干枯的树梢,目测约在二楼。窗户紧闭,太阳照常升起。各类家具都半旧了,但打扫得很干净。橱柜基本都空着,几乎看不到私人物品。垃圾桶里空无一物。

    她怂下来,小心问:你抓我干嘛?

    宋子真收了火,反倒疑问:你跑什么?

    你要抓我,我当然跑啊。

    他稀奇:你要不跑,我怎么会抓你?!

    哈?蒲雨夏茫然:不,是你先想要抓我等一下他什么时候看起来想要谋害她来着

    宋子真将小刀入鞘,更加疑惑地抬头:不,是你先想要跑。

    这一笔糊涂账!蒲雨夏眼一闭,心一横:就算我要跑,你凭什么抓我?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女声首先转出来,声线低哑:当然是想要问你要点东西了。说完这句,才刚见到她人。女人画着看不清面容的大浓妆,脸颊凹陷;外套不在,只穿了条修身毛衣,更显得瘦骨嶙峋。她绕道沙发后,从后往前拍了拍她的背,小meimei。

    宋子真也起身,坐到蒲雨夏身边,微微笑:本来不想那么急的。他搭上蒲雨夏的肩,但没想到你这么警惕。我们还没下手,你就要提前跑了。

    蒲雨夏毛骨悚然,朝旁边躲了躲:你们要什么?

    要什么?女人的手在蒲雨夏眼前捻了捻。还能要什么?

    钱。

    我没钱。蒲雨夏说,我一个月收入最高的时候,也只有两百零二块。钱在她这里,只出不进。

    别耍花招。女人的手摸上蒲雨夏的脖子,指腹蹭了蹭,你名下有三套房产,两个商铺。

    是好几个银行的大客户。宋子真识相地隔了一个座位,我们这一行,前期调查总是很重要的。总不能花了大力气,骗个穷光蛋。

    那些只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蒲雨夏绷紧身体,拂开女人的手,我只是偶尔负责打理

    没关系。女人笑,断断续续的笑声像病痨鬼的咳嗽,只要你提的出来就行。

    她确实提的出来。蒲雨夏飞快看一眼桌上的小刀,妥协道:我身上只带了现金,都在包里,如果你们要,我全都交给你们。

    这点小钱,女人早数过了,又随手塞了回去,连我们过来的机票都报销不了。

    你们想要多少?

    女人目光意味深长:这就看你,认为自己的命值多少钱了。

    人要是死了,要钱有什么用!蒲雨夏纠结起来:十、十万?

    女人和宋子真交换了个眼神。宋子真笑出了声,敲敲桌面:你再想想。

    他们不说理想的价格,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她账户里到底有多少资金。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好拿到尽可能多的。毕竟,现在的主动权在他们那里。

    蒲雨夏狠了狠心:十二万!

    女人大笑起来,笑出了泪,用袖子去蹭:小meimei,都说了,我们做过调查。又忽一变脸,冷冷睥睨,你是急着走吧?还有人生死不明,你要是有诚意,我们就尽快解决。一切情况尽在掌握之中,要是再这么耍心机,我们就在这慢慢耗吧。

    她耗不起。

    看她沉默,女人扭身回卧室: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不急。高端的猎物,就是要更多的耐心。

    宋子真倒没走,反而摸出本诗集,斜靠在一旁看。

    蒲雨夏尽收眼底。她对他们一无所知,但他们对她却似乎了如指掌。

    以你的才能靠自己赚钱生活不成问题,她试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宋子真轻笑:我家很穷的。靠自己挣钱,要挣到什么时候?光斑落到他脸颊,那清澈的鹿眼天生给人以温良的错觉,不如靠你们。靠这些社会的蛀虫。从来不做点像样的工作,只是从东游荡到西,喝茶谈天购物;或者大门不出,天天做梦。只靠着占有生产资料,来榨取别人的剩余价值,再以此维持自己丰裕的生活。就是活脱脱的废物。

    靠你们这些可爱的女孩。

    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甚至五十几岁,都能沉浸在公主般的童话幻想里。给她们一点热情,就以为他会是她们的白马王子,独具慧眼,爱上她们。

    宋子真合上书籍,放到一边,笑容温和:这只是种交换。我制造真实的梦境,相应地收取一定的钱财。

    单方面的叫强买强卖!蒲雨夏勉强咽下去:为什么挑上我?

    他挑眉:你适合。能陪素不相识的人去医院,还不怕被讹上,说明她心软、戒心不高;跟随观察她两三个礼拜,仍然能一无所知,证明她活得浑噩、对现实生活非常粗心;没有社交,则肯定很需要关注和爱。更重要的是,她有钱。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失败。宋子真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晚上,我向你坦诚我悲伤的过往,你为什么不怜惜?这招他之前试过两次,明明效果很好。结果用到她身上,反而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哈?悲伤的过往?什么时候?

    蒲雨夏震惊。不会是那个前女友的故事吧?!

    我没发现你身份。蒲雨夏回忆,只是那天,你站的地方太暗了,又一直在挠门怪吓人的,还以为,他把前女友和黄毛都砍了。

    脑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