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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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的报应
宋翡入学的消息可谓是轰动全校,和高三的年级第一当同桌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个第一是曾越玥,就让众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了。
教导主任的亲女儿,曾在升旗仪式上被骂废物的,曾越玥。
陈初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想到去找曾越玥。
曾家之前住陈家楼上,陈初和她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她到一班教室门口的时候,陈最刚好抱着厚重的作业本出来。
找我?他眼底隐约带着点笑意,在看到陈初不以为然的表情后,敛眉,曾越玥被她爸叫去办公室了。
哦。
陈初撇了撇嘴,刚要转身,被陈最扯住后衣领,看你到处溜达,很闲啊。
我......
陈初还来不及开口反驳,手上多了一沓作业本。
那就帮我分担点。陈最心安理得的舒了口气,越过她大步往前走,正好办公室在你们班隔壁,我把你送回去。
大无语。
陈初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使唤她打杂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她抱着本子,恨不得踹他脚后跟,摔个大马趴就最好了。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宋翡要和玥玥姐坐一块儿吗?陈最小跑两步跟上他。
陈最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和她并排下楼,你去问她啊,我怎么知道。
我这不正要找她的嘛。
陈初转过脸打量他,从漆黑的眼睛看到嘴角,依然是平静且漠然的神色,赵佳婷还和我打赌宋翡肯定会跟你当同桌的,我就说嘛,娱乐圈帅哥那么多,怎么看得上你。
陈最瞥她,也学她凉凉的语调:前后同桌也算吧,你输了。
......
大意了......陈初轻哼一声。
有人跑着上楼,撞到陈最的肩膀,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
由于惯性,陈最顺势朝陈初身上靠了靠。
你挤我干嘛!她则很敏锐的朝下一蹦,幸灾乐祸的朝他咧出小虎牙,说你两句实话还不乐意了。
陈最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把作业交到办公室以后,陈最又拎着陈初的后衣领把她往教室门口塞。
你别扒拉我行不行......
因为身高差,她不能彻底反抗,只好朝后伸手乱挥。
指尖掠过少年清瘦的下颌,忽然碰到一层薄薄软软的东西。
是陈最的嘴唇。
陈初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没动静了。
他也愣了一瞬,垂眸,看见她柔软的指尖,清晰的看见指甲盖上小小一弯月牙白。
陈初分神,又想起那个梦。
似乎和梦里潮热的触感不同,带着沁凉的寒意。
梦里他用这张嘴唇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肤,缠绵的,炙热的,充满了占有欲。
怔忡时,陈最忽然咬了她一下,力度很轻,却不容忽视。
陈初立刻找回理智,侧过脸,忿忿地瞪他,陈最你属狗的啊!
教室里其他人看见兄妹俩打闹都见怪不惊了,只是看见陈最脸上温和的笑意,觉得稀奇。
跟你学的。陈最似笑非笑地松开手,推她一把,我也回教室了。
诶,你跟玥玥姐说一下,午休的时候我去找她。陈初不忘叮嘱他。
陈最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似的朝她晃了晃手,漫不经心地踩着台阶上楼了。
结果午休的时候陈初先被杨宇嵊约走了。
是商量羽毛球社团的事情。
杨宇嵊说他们入选了市高中青少年球赛的名额,让陈初最近要勤加练习,为校争光。
这么厉害啊。
陈初很捧场的做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倒是有些遗憾。
毕竟她之前选羽毛球,纯粹是因为必须抱个运动项目,而她只有这个勉强凑合。
以及觉得杨宇嵊是个厉害的好人,事儿少,活儿好,才十七岁,就已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了。
大神带咸鱼,划水很便利。
杨宇嵊闻言,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你也不用很有压力,下周六才比赛,老师说了可以抽一节晚自习练球。
这么好啊?
听到不用上晚自习,陈初来劲儿了。
嗯。
杨宇嵊喜欢看她开心的模样,眼睛亮亮的,脸颊柔软,似云朵一般,小虎牙很可爱。
那你吃过晚饭,我们在体育馆集合吧。
陈初点头,好的,我还要去找个人说事情,就先走了。
也没等杨宇嵊说别的,转过身冲他摆了摆手就跑远了。
......好,再见。
虽然知道陈初不会回头看,他还是认真的挥挥手。
慢慢来,杨宇嵊告诉自己。
陈初在去找曾越玥的路上,恰好看到教导主任在走廊拐角训人,语气很威严。
教导主任曾金毅,人称一中阎罗,学生看了就躲。
哪怕是做邻居时,左邻右舍也畏惧他那张铁板脸。
分明才四十多的人,整日深谋远虑,脸上的皱纹跟山沟似的,十分显老。
她蹑手蹑脚的靠过去,透过曾主任的肩膀,看到曾越玥惶然的表情。
我跟你说,少和那个女的来往。
熟悉的话术,之前对应的人是陈初。
除了学习以外,曾金毅不让女儿对任何事情感兴趣,玩物丧志。
陈初在心里吐槽,都跟你这个糟老头一样,混成孤家寡人就得了......
见曾越玥缩着肩,一副惊弓之鸟的状态,曾金毅脸色松缓了几分。
她就是过来混个毕业证的,我现在没办法干涉她,你最好自觉点!
陈初知道说的是谁了。
宋翡,照着曾主任的铁律标准,别人眼里的明日之星,对他来说就是个老鼠屎。
眼看曾金毅在看手表了,估计是要走了,陈初迅速躲到旁边的女厕所。
行了,还有你这次考试的成绩自己做个分析表出来好好看下问题在哪儿。
曾越玥点头,我知道了。
直到他走远后,令人反感的威压才消失。
曾越玥耷拉半晌的肩膀松展几分,脸上那种怯懦的表情也淡了,眼神沉冷如冰。
真阎罗,想吓死谁啊!
陈初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飞踢的假动作。
初初?
曾越玥看见她,神情顿时变得温柔起来,你哥说,你找我啊?
陈初点头,嗯,就好奇一下大明星怎么和你当同桌,她没欺负你吧?
怎么会,她人挺好的。
离午休结束还有点时间,刚挨完骂,看到陈初,曾越玥松了口气。
陈初后倚着栏杆,目不转睛的看她,对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是你喜欢的那个团吧,我在网上收的。
曾越玥很惊喜,这个不是隐藏款吗?
陈初塞到她手心里,恭喜姐考了第一名,成功打压了陈最那个臭屁王!
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曾越玥也就不和她客气了,也学着她靠在栏杆上,和她手肘抵着手肘,笑了笑。
你跟你哥之间就这么水火不容啊?
虽然同在一个班,她和陈最却没有私下往来,只是偶尔从陈初这里听到些无关痛痒的坏话。
陈初点头,冤家!过了会儿,想起陈最今天咬她的事情,愤慨道,宿敌!
曾越玥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真正的笑容。
很多人都羡慕你有哥哥呢,长得帅,学习好。
听到自己的偶像夸陈最,陈初头摇成拨浪鼓,假象,他可能装了,平时在家对我非打即骂。
曾越玥大惊失色,他打你啊?
陈初面不改色的点头,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贱兮兮地跑去招惹陈最。
例如在他蹲下身系鞋带的时候踹他屁股,或者是早上故意抢在他前面去上厕所,诸如此类的小事而已。
陈初有时候生气了就会还手,薅她头发,从后面锁她脖子,两人打闹着就倒在沙发上,地板,或者床上了。
仔细一想,倒显得关系很好的样子。
曾越玥观察她脸色,逐渐放下心来,我觉得肯定是你欺负他。
怎么会!
陈初说完也忍不住笑。
初初,虽然我说这话有些老套,但是父母不能可能一直陪着我们,以后结婚的伴侣也没有血缘,所以能有兄弟姐妹真的很幸运。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因为你家里观念不对。
因为不受重视,所以陈初只能把自己的感受看得很重,自保对她来说高于一切。
你不能把错误的东西当成武器或者盾牌,来拒绝另外的好意。
陈初心里也明白陈最是无辜的。
无知者无罪。
但她就是没办法接受,同样的血脉,就因为性别不同,他备受瞩目,她可有可无。
曾越玥摸了摸她的碎发,不过你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当亲jiejie。
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些考试的事情,曾越玥回教室。
陈最看出她心情不错,出于好奇,陈初她......
曾越玥想了想,一脸认真,陈最,你以后要多和她讲道理.....她声气弱了许多,君子动口不动手。
然后飞快的转过头。
陈最缓缓地摸了摸下颌,神情变得玩味起来。
又在外面造谣他家暴了。
正好给他机会去找陈初算账。
刚进教室,不知道是不是窗户开太大,陈初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下午三节课过完后,离上晚自习还有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陈初吃过晚饭后,背着羽毛球拍朝体育馆走。
不出意外又被陈最拎住了后衣领。
她觉得陈最该去参加钓鱼大赛。
你干嘛!
陈初后仰着头看他,碎发擦过他手背。
你要去干嘛?陈最打量着她的羽毛球拍,挑挑眉,运动?
哼。
陈初故意掐他手臂上的一小块儿皮肤,看到吃痛的表情后,迅速避开桎梏。
我这叫强身健体。
陈最甩了甩手腕,漆黑的瞳仁映出她淡淡的五官轮廓,幽幽道:然后好揍我一顿,报仇雪恨是吧。
你怎么知道?陈初故作惊喜,看来你对自己讨人厌这件事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和年级第一说我打你,那很快整个年级不就都知道了,为了辟谣......
陈最从她手里抢过羽毛球拍,用网面对着她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
我必须把罪名落实。
他本就生得高佻,此刻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神情有些模糊,只眼睛很亮,显得很有精神。
陈初怕他动真格的,立刻抱住头,我说的是,是,一起锻炼身体!
对啊,我正在锻炼呢。
陈最气定神闲的抚摸着网面,用陈初觉得阴险的表情看她。
你好幼稚啊!
彼此彼此。
陈初躲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杨宇嵊。
社长!
她跑过去。
静候许久的杨宇嵊听见她的声音,很有几分喜出望外。
陈初......顿了顿,陈学长。
陈最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原来陈初是来找他的。
球拍还我。
陈初从他手里拿过球拍。陈最想了想,扣住球柄,我也想两局,和杨同学切磋一下。
你?
陈初倒也不是质疑陈最的体能,他也算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类型了,虽然经常坐在书桌前,但是身材精瘦匀实,很有看点。
可以吗?
陈最看着杨宇嵊,目光沉定。
可以。
两人进了体育馆,其他社员对陈最算是有所耳闻,知道他学习好,却没想到他有能力和羽毛球王子说出切磋的话来。
两人隔着网,摆好对峙的姿势,神情意外的认真。
有社员靠到陈初旁边,你哥打球很厉害?
还行吧,比我略差一点。
哦。社员松了口气。
陈初瞪她一眼。
陈最的能力果然超出预期,第一局打得很利落,仅仅输了一球。
两人都冒出汗来,走到旁边喝水。
社员很殷勤的给杨宇嵊按肩膀,社长真厉害,那球打得虎虎生风。
照理来说,打赢了,杨宇嵊该有一种酣畅感。
但是和陈最对打,他只觉得压力很大,如芒在背的感觉。
因为他的眼神太暗了,像漆黑的夜晚,无星无月,静得人心慌。
如影随形的看着他。
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眼神的话,他只能想到恶。
但他不明白,陈最对他的恶意从何而来,况且看他表情又一片平静安然,找不出端倪。
杨宇嵊感到茫然。
嘿嘿,你这就叫自取其辱。虽然给陈最递水,但还是不忘冷嘲热讽,现在知道什么叫实力了吧。
陈初扯了扯棒球服外套的领子,掀起眼帘看她,你好像很盼着我输。
陈初一脸真挚的点头,这样我就扬眉吐气了。
静默片刻后,陈最拿毛巾揩干净脸上的汗,脱下外套丢给她。
好。
???
陈初看着他重新返场,藏青色粗呢毛衣马甲搭衬衫,相当学院派的穿搭,符合他文雅的形象。
解开袖扣,陈最缓慢地挽起两截袖口,衬衫领子也拉开许多,露出锋利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许多。
第二局,双方对于彼此的球风和路数都有了考量,彼此都拿出了全力。
到了赛点以后,陈初明显看出陈最的疲惫,杨宇嵊也察觉到了,开始乘势追击。
加油!
陈初情不自禁的喊了这一句。
场上的两个人同时朝她看过来。
一个温和,一个锐利。
体育馆悬挂着一排亮眼的白炽灯,冷光照在陈最苍白的皮肤上,被汗濡湿的鬓角如青苔一般柔软。
他看着陈最,视线里有探究的意味。
陈初有些畏惧这样的目光,让她的隐秘情绪无处遁形。
社长加油!
杨宇嵊顿了一瞬,扬起开心的笑容,紧紧握住球拍,气势更足。
陈最从她脸上收回视线,面色平淡。
两球以后,胜负基本定了,杨宇嵊放缓发球节奏,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陈初看陈最也懈怠了很多,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冲到她面前,浑身都带着股热汽。
你真想让我输?
陈初继续嘴硬,看你也赢不了。
陈最点了点头,把水瓶还给她,继续回去打球。
半分钟不到,他踉跄了几步,撑着球拍才勉强站稳,羽毛球落在脚边,滚了两圈。
哥!
陈初下意识跑过去扶住他。
陈最靠着她肩膀站好,她在察看他的伤势,很是关切。
疼不疼?
陈最看着她,渐渐皱眉,似乎在感受,然后克制的吸了口气,应该是扭到了。
嗯,叫你人菜瘾大!
毕竟是亲哥,况且他受伤了,爷爷奶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能走吧?
陈最很满意她现在这么真诚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应该能走吧。
说着动了两下,但又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神情很隐忍。
终于看见陈最狼狈的样子,陈初却不觉得高兴了。
算了算了,我扶你去医务室。
三下五除二把陈最的胳膊扛到肩上,架着他朝门口走。
杨宇嵊反应过来以后,跟上来,对不起啊学长,我背你吧。
在他俯下身的瞬间,陈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很快被他用淡漠的神情掩饰了。
是他技不如人,你不用这样。
虽然同情陈最,但陈初嘴上半点不饶人。
杨宇嵊还是觉得愧疚,那我来扶吧。
他的手刚碰到陈最,就被推开了,不用,我meimei送我过去就行,和你没关系。
毫无情绪的几句话,听不出喜怒。
杨宇嵊有些尴尬。
我送他过去就行了,他很难伺候的。
陈初说着,搂住陈最的腰,脑子里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
这腰真细,但是很劲道的感觉。
陈最催她快点走,态度很是理直气壮。
陈初忍不住掐他,你自己摔倒的。
陈最也没躲,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顺手掐她脸,还不是为了让你扬眉吐气。
杨宇嵊仍然跟着兄妹俩后面,想着搭把手。
医务室离体育馆不远,医生刚好吃过晚饭回来,看到陈最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是惊讶。
好学生总是引人关注,况且还生得一副好皮囊。
脚踝扭到了。医生半蹲着,用酒精棉给他擦拭伤口,你感觉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陈最动了动,平静道:没。
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伤筋动骨也挺难受的。医生给他拿了几贴膏药,这样,你今天要不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最的皮肤本来就白,此刻又失了神采,面色苍白,透出点虚弱的破碎感。
晚自习要做的作业他已经弄完了,闻言,也没什么意见。
医生给班主任打电话,对方很是关切,很爽快的批了假。
相比刻苦耐劳的曾越玥,她更喜欢陈最一些,觉得他脑子更灵活,是真正有天赋与才能的人。
陈初理所当然的担起送他回家的担子。
她面上装出几分为难,心里则在暗爽。
不用上晚自习了,欧耶!
从头至尾都被晾在一旁的杨宇嵊再次认真道歉后,回到教室上课。
社长,你别自责了,我看他俩也没怪你。
杨宇嵊嗯了一声,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让陈最受伤的那一球。
照理来说,以他的水平不会受这种低级的伤啊?
越想越深,他的脸上已经全无温和的神情。
不过,社长,我觉得高三那个学长,他好像挺不待见咱们的。
从进体育馆到离开,甚至全然没有看过他们几个一眼。
杨宇嵊本来不屑于点评他人,可是陈最给他的观感实在算不上和善。
你也这么认为?
嗯,社员重重的点头,然后看他,你说他是不是嫉妒你啊?
女生们经常把他和陈最放在一起比较,难分伯仲。
嫉妒?
杨宇嵊拆解着这个词,觉得不对。
陈最看他的眼神,用警示和戒备来形容要更为准确。
让他想到占有猎物的苍狼。
杨宇嵊似乎在无形中侵占了他的领域,所以遭到厌恶。
那么,他在乎的猎物,是什么呢?
一个荒谬的念头从内心深处浮现了出来。
受伤以后,陈初朝他跑过去时,陈最在笑。
那种笑容,和他克制的神情很矛盾,张扬的,炙热的,带着如愿以偿的意味。
不可能......不可能......
杨宇嵊告诫自己,他们是亲兄妹,不能......
但禁忌虽然有违常理,不代表不存在。
我们坐公交吧。陈初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门外走,忽然想起来,那车怎么办啊?
上次她把车放学校,被爷爷破口大骂,说要是被偷了,非得揍她。
骑车回去吧。陈最很淡定。
你这脚能骑?
陈最摇头。
那你说个屁。陈初白他一眼。
但你的脚能骑啊。
......
陈初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陈最笑得云淡风轻,走吧,我帮你拎书包。
即便脚受伤了,走路姿势不太正常,但陈最的背影还是很挺拔,甚至透露出一股松懈的愉悦感。
陈初跟上去,看到他很自觉的坐在后座上,长腿支着,微微皱眉。
你等会儿骑慢点,我怕颠着我。
陈初抽了抽嘴角,您还挺会安排的,我说过要载你了嘛?
粗粗,你不觉得我受伤都是因为你吗?
陈最抬眼看她,面孔一片素白,高挺的鼻梁上落了片月光。
今天天气很好,夜空万里无云,月色便显得清澈明亮。
因为我?
对啊,你不是不希望我赢,巴不得我输,摔个狗吃屎吗?
......
摔个狗吃屎,倒确实设想过。
难道老天爷真的听到她的诅咒了?
那她骂的坏话可真不少。
虽然心虚,但陈初还是强装镇定,你这是报应。
陈最微微颔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她。
半晌后,他眼底掠过一丝无解的痛苦。
的确是。
如果不是报应,为什么喜欢的人偏偏是亲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