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只要你陪我去
三 我只要你陪我去
祝怜惜这一哭,就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涕泗横流,哭得整个人脱力,直接在孟拓怀里睡着了。 她这阵仗,着实把大家伙都吓得目瞪口呆。 孟拓被她死死抱住,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就算哭睡着了,梦里都还在抽噎,却怎么哄都不愿松手,扯都扯不开。她从未如此亲近依赖过他,这让孟拓受宠若惊。 祝夫人叹气道:这疯丫头,真是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了。 孟拓清俊的脸颊隐隐泛红,有些局促,被祝怜惜这般抱着,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额头都微微见汗。 师娘,我 祝夫人见状,噗嗤一笑,道:罢了,你就安生坐下吧,好好陪陪怜惜,她现在就愿意赖着你,又有什么法子呢? 孟拓低头望着怀中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祝夫人道:你且在这儿陪她一会儿吧,想来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病得这么重过,所以娇气得很!拓儿你向来持重稳妥,对惜儿的事也最上心,师娘把她交给你,没什么不放心的。 一番话说得孟拓耳朵根都发烫。 她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默默守护的姑娘。她对待他时总是颐指气使,娇蛮任性又霸道,可是这样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还是第一次。以前,若是他有任何越界之举,她都是直接饱以粉拳的!每每都要与他划清界限。 祝夫人瞧着就咯咯笑起来,拍拍他的手,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在这儿照顾惜儿。 祝夫人一走,雨蝉也是个机灵会看势头的,见状也连忙告退了。 不要啊爹娘阿拓对不起 睡梦中的祝怜惜低低抽泣着,喃喃说梦话,眼角不断沁出泪水。 孟拓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只能尽力低声安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他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生怕她醒来知道了,会不高兴。 待她呼吸渐渐平缓,他将她放平在床上,细致盖好被子,望着她的睡颜出了一会儿神,而后便悄然离开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场风寒拖拖拉拉了大半个月才彻底好全了。祝怜惜天生体质好,没生过大病,这一场风寒已是史无前例的大场面了。 养了这些天,祝怜惜也逐渐接受了自己重生回到三年前的事实,心里俱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又哭又笑的,搞得祝枫夫妇以为自家女儿彻底把脑子烧坏了,又请来名医给她开了好几副药。 虽说是多喝了几副苦药,但毕竟是经历过灭门之痛的人,这点儿苦对于重生后的祝怜惜而言早已不值一提。 她现在看见什么都觉得无比美好,山庄的每棵树、每朵花、每颗草,都好看得不得了。 看见爹娘就想冲上去抱抱,连雨蝉她都想抱,吓得雨蝉现在下意识跟她保持一公尺的距离,以防她突然发疯扑过来。 气得祝怜惜直扁嘴,臭丫头,你把你家小姐当什么人了!谁稀罕抱你啊! 惜儿,怎么又跟自己的丫鬟拌上嘴了?你呀,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又开始不安生了。 祝怜惜看见来人,顿时眉开眼笑,二叔!阿拓! 祝怜惜的二叔祝栎与孟拓瞧着是刚从后山的落英坡上晨练完下来。祝栎刚刚三十六岁,容貌英俊潇洒,武功高强,协助大哥祝枫管理山庄事务多年,对祝怜惜一向十分疼爱。 祝栎身旁的孟拓身背长剑,一身枣红劲装,脚蹬黑靴,挺拔如松。 祝怜惜瞧着他逆着晨光向她走来,心头莫名漏跳一拍,脸颊无端有些发热。她忙掩饰地撇开眼,望向祝栎:二叔,你们练完功了吗? 祝栎道:是啊,我们这就去吃早饭。惜儿,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同用饭? 她早就吃过了,但祝怜惜眼珠子一转,道:好啊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 过了一会儿,祝栎吃完了饭,庄中的主事们来找他回事,祝栎就出去了。花厅里只剩祝怜惜与孟拓。 祝怜惜停止自己低头数米粒的行为,看向身旁坐姿笔直、慢条斯理放下碗筷的孟拓,倾过身子去,问他:喂,阿拓,你吃完了没啊? 孟拓看向她,点点头。 那你之后还要做什么? 孟拓想了想,说:回房练字、读书。 祝怜惜皱眉,你的字已经写得很好看了,不用再练了! 他是祝家学堂里最勤勉的,比她的那些族兄们都勤奋百倍,每日文武双修,从不懈怠。 孟拓猝不及防被她夸奖,脸微红,却认真地说:谢谢,但是还不够好,还要多练。 祝怜惜不满地嘟起嘴,你怎么天天都要练嘛,又不是要去考状元,一两天不练又不会死人 她这段时间养病,不能出房间吹风,只能想方设法地把他叫来陪她。可他每天都要做功课,她总不好意思老耽误他,因此重生以来她都没机会多和他待会儿。 今天她身上好不容易大好了,他却还是要去学习,没空陪她。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嗯,你有什么事吗?孟拓试探地问。 有啊!祝怜惜立刻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去散心! 孟拓呆了下,点头,哦,那你去吧。 祝怜惜扁嘴,什么叫哦,那你去吧,我一个人怎么去啊! 那叫雨蝉陪你去? 雨蝉怎么陪我去啊!祝怜惜发挥她一直以来的强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胡说八道。 那孟拓为难了。 她作双手捧脸状,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直望着他,眨呀眨,半晌缓缓道:我不要别人,就要你陪我去散心。 他对上她那双灵动专注的大眼睛,从中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头控制不住地狂跳,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答应:好,我陪你去。 祝怜惜瞬间惊喜道:真的吗?那你今天不学功课了? 呃,休息一天,也没有关系。 祝怜惜笑眯了眼,无比开心地搂住他一只手臂,扯着他一起往外走,一边道:我就知道,阿拓对我最好了!快走快走,我跟你讲哦,我这几天被娘管着,都憋坏了,今天可算是能出去玩儿了! 孟拓任她拉着自己走,抿着唇,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抱怨,嘴角忍不住弯出一道弧度来。 求珍珠!